“神圣感?”
黄金犼仔细想了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它和那柳树桩子非亲非故,怎会觉得其神圣,更何况当年那个雨夜它感觉到的只有庞大的威压,硬要说的话危机感更甚。
“没有吗……”赤暇沉吟。
“你很意那柳树桩子?”黄金犼隐约觉得赤暇话中有话,毕竟过往它也不是没有和她说过那边的事情,可大多她都是兴致缺缺的,然而现她却多问了几嘴,这显然有故事。
“倒不是意,只是突然听闻,下意识觉得和记忆中的一个传说重叠了罢了。”赤暇很坦然的知,她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得那截柳树桩子不是凡灵。
“真的假的,柳树这个植被群体中,还有传说存?”黄金犼来了兴趣,自语道,“说起来,也确实,如果是那老柳树的话,它有什么传说留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听你这意思,那柳树桩子很特别?”赤暇原本都不打算计较了,毕竟她的认知里,那柳树很强,并未听闻其出了什么意外,想来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位。
且,即便退一万步说,那柳树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就剩一截柳树桩子才对。
要知道昔年那位九进九出,纵然被围堵,伤势最严重的时候,也依旧白衣猎猎,本体擎天。
“特别倒也说不上,我只知道那边的帝关中,其有一截断裂的遗体留下,能看到时不时自干裂的树皮中冒出黑色的闪电,声地闪烁。”黄金犼说道,“据那些人说,那柳树仙古时一位上高手,生前为树,战死后留下了一截树桩,残体内时至而今还有敌人不朽的雷电之力肆虐。”
“什么,战死了!?”赤暇浑身一震,没办法,这信息真的太爆炸了,她一时难以消化。
是谁击杀了它?
遍寻记忆,绞尽脑汁,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这倒不是说那柳树敌,而是其出现的时候天渊早就形成,不朽之王过不去,只能本土与之对决。
这没有得手的可能。
“这么激动干嘛,不会那老柳树真的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传说吧?”黄金犼诧异地转头看了看侧坐它身上的赤暇,“行了,镇定,意它干什么,管它死不死的,反正现它就剩一截柳树桩子了,遭了大劫,周身都焦了。”
“不,你不懂,我意的不是它的生死,而是意它怎么就死了,那边潜藏着这样大的危险吗,是谁出的手……”赤暇一边回复一边自语,心中难以平静。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对于植被真灵来说,分根逃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必会导致实力大损,道果有缺。
如果黄金犼所言为真,那柳树不惜连王者本体都不要,也要自毁以瞒天过海,分化出去,行如此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那足以说明其面临了很大的危机。
可是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昔年,其异地作战,被诸王围堵,都没有将它逼迫到这种程度。
“可能……是它自己作的吧?”黄金犼从未见过赤暇这么紧张的神色,想了想开口说道,“我那帝关闲逛时,听过一个说法,那一截树体是它斩掉了过去而留下的,其将由一枚种子重新开始,涅槃再生。”
“涅槃再生……那不应该吧,怎么最后涅槃成了一截断柳?”赤暇脑瓜子嗡嗡的,追问详情。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那个雨夜里发生了什么。”黄金犼思索了一下,将那时雨夜的变故简洁地述说了一下。
“万千雷霆,刀光剑雨……涅槃为真,但那边有人不想它彻底成功,中途阻扰,故此才导致只剩一截柳树桩子吗?呵呵,虽然为敌,但也不得不为它悲哀,背后受敌,真是讽刺啊。”听完黄金犼的述说,赤暇脑海里拼凑、还原,以普遍逻辑思维,最终理出了一个符合的可能。
“这有什么,成王败寇,我出生的地方,领地颠覆兴盛不知凡几,周遭的伙伴今日可能为友,他日便有可能为敌。”黄金犼没什么感受,不明白赤暇为何要叹息。
“你不懂,这不是简单的成王败寇的问题。”赤暇摇了摇头,欲解释什么,不过想到黄金犼那随性而为的性格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谁说的,不就是恩情那一套嘛。”黄金犼白了赤暇一眼。
“幼,你还知道这个?”赤暇很是意外地看了眼黄金犼。
“我又不是和世间脱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相较于世间种种,我更喜欢山林中的那一套法则。”黄金犼摇晃着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为什么?”赤暇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啊,我又不是人,就拿我出生的地方来说,要不是我够强,也不过是盘中餐。”黄金犼说道,“再者说,万物又不是凭空出现的,保不准祖上还互为友呢,可结果还不是互为食物与资源,谁要是将恩情信奉为至高法则,谁就是真傻。毕竟世间事物都千奇百怪,谁知道各自的后代如何,龙生老鼠也不稀奇。”
“这……”赤暇愣神,“这你们那边,吃与被吃难道是……常态?”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天地太大,我去的地方不多。不过,我倒是知道那边有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黄金犼回答道,“算了,还是别说这些聊的话题了,说回原来的吧,那柳树这边留下了什么传说?”
“那这就有的聊了,我们边走边说吧。”赤暇不是不知道那边有阴暗,毕竟暗中确实有投靠的内奸,只是她曾经以为那是迫于大势所趋,只是想活下去,可现看来,不见得全是如此。
升米恩,斗米仇吗?
真是太讽刺了。
“那你说吧,我慢点走。”黄金犼点头,而后放缓了飞跃的速度。
悟道山,很高,也很大,整体上下都弥漫着澹澹的氤氲之气,同时有白云隐隐笼罩其间,听着流水,闻着花香,身其中有种脱尘出世的意境。
除此之外,即便还未到山顶,行走路途上,也能感觉到一股旺盛如海的生命精气自上而下地垂落,能迎接到股股柔和的光,哪怕山体巨大,都阻挡不了祥和气息的涌动。
随着接近山顶,周围的生灵也渐渐的少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有什么规矩,而是越接近山顶,越是有强大的压力,修为不高的生灵难以走到这里。
“嘶,今年也还是来了?”
道路旁,有一些亭台楼阁,不是很多,点缀山体上,虽然不是很精致,但配上绿水依依与流瀑飞泉,倒也符合返璞归真的意境。
此时,见到一人一犼飞跃式的登山后,亭台间原本三三两两邀朋唤友,品尝美食与酒水的人,皆是一惊,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咦,那是……什么东西?”
就三三两两的人欲传出讯息,知祸害又一年到来的时候,只见远方的天空中有煌煌光芒耀世,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霞光扩散,连穿十几重宇宙镇守节点,快到不可思议,极速而来。
“人……呢?”
光芒速度实解,别说那些普通的修士,也别说那些天之骄子,就算是山顶上的不朽也一样,完全没有预料到,只是稍微眨了下眼,下一刻就失去了黄金犼的身影,顺带着连赤暇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了。
“谁敢此放肆!?”
悟道山山顶,刹那间就爆发出了一股澎湃的气息,有一位不朽者冲天而上,然而可惜,他的速度相比之下慢到了龟速,别说尾气了,就连那光芒的踪迹都看不到了。
“坏了!”
这位不朽者面露惧色,他身为此次悟道茶会的负责人,原本还很高兴,以为可以给那只犼留下个好印象,可现那一人一犼他的眼皮子底下丢失,这下别说留个什么好印象了,不死都算是轻的了。
没办法,那一人一犼的身份太特殊了,哪一个都不是他可以遮掩过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诸王绝对会雷霆震怒。
“到底是谁,怎会如此,竟敢这样做!?”不朽又惊又怒,不过他知道现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诵经,声音古老而宏大,如同是世界本身发音,传荡而出,渐渐震动山河,响彻了天上地下。
……
“嗷!”
所谓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谁先来,突然遭遇这般变故,黄金犼吼的那叫一个大声,下意识地就要爆发。
然而可惜,那光芒比稳固,拖着它跑的速度又极快,可以说是人前面跑,魂后面追,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轰!”
光芒飞行的速度很快,纵然强如赤暇,也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宇宙节点的流光,根本看不清外界的景致,不知道将去往哪里。
不过和黄金犼不同的是,她并没有慌张,而是端坐黄金犼的背上,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
“冬!”
很快,像是脱离了某种天地大环境,光芒的速度降了下来,随后像是寻找着什么一般,偏转了前行的方向。
“咦,那是……天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