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左星云抬眼看着向晚，阳光模糊了他的脸部轮廓，他脸上的神色看不太真切。

    “嗯。”

    向晚应了一声，当先下楼。

    她喝完了半碗粥，左星云才漫不经心的下来，已是着装整齐，西装领带一丝不苟，身姿挺拔，高挺鼻梁上悬着的金丝边细框眼镜平添了几分冷厉的气息，仿佛方才逗猫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身上那种尘世的烟火气，总是时有时无。

    向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主要是想看看他用左手要怎么吃饭。

    她还以为能看到他笨拙的模样，没想到他左手用得一样顺溜，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突然，左星云开口问道：“假期有什么安排么？”

    这个向晚早就做好打算了：“我想出去打打工，赚点钱。”

    从前她光花钱了，还没尝试过赚钱是什么滋味。

    对于她的决定，左星云不太赞同：“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好，我会定期给你零花钱。”

    向晚下意识以为他怕自己又给他添麻烦，就跟昨天一样：“我不会那么蠢了，绝不可能再随便被人骗走。现在的处境……我也不能再混吃等死了……”

    她得为自己和母亲的将来打算，反正步入社会是迟早的事，就当提前体验。

    “怕我养不起你？”

    左星云的话让向晚脑子待机了片刻，要不是两人过去有那么些年的情份，这话可能真会让她想歪。

    他的视线十分有穿透力，看得向晚有些不自在：“谁要你养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左星云眸光微敛，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顿了顿才道：“就算我现在把一切都交还给你，你也把握不住，只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向晚并不认同他的说辞，忍不住讽刺：“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话题到这儿，气氛就变得不那么轻快了。

    最后两人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左星云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向晚知道，这才该是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即便左星云对她再好，也无法抹去她父亲已经死亡的事实，过去的一切，早已渐行渐远，再美的梦境，在醒来的那一刹那，也会被现实粉碎。

    说到底，她没资格替父亲原谅。

    ……

    因为身上的伤太显眼，向晚休养了一个星期。

    期间她也没闲着，一直在网上寻找适合自己的暑假兼职，也有每天去医院探望母亲。

    这些天左星云忙得早出晚归，他们基本没什么打照面的机会，偶尔碰面，也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互相无视。

    经过反复斟酌，她选了一家距离不太远的甜品屋打算去面试。

    出门前她挑了件最喜欢的白裙子，裙摆及膝，不浮夸的泡泡袖边沿点缀着蕾丝，收腰的设计将她的腰肢勾勒得盈盈一握。

    为了搭配这条裙子，她穿了左星云给她的羊皮底小皮鞋，只有这鞋子才配得上这条裙子，是不二的选择，也是没得选择，她在搭配方面有特别固执的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