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等我。”洛神见师清漪情绪缓了不少, 轻声道:“我很快回来。”
“你去哪里?”师清漪赶紧抬了头,问得有些慌。
师清漪现下正是委屈心伤之时,好不容易身旁有个能依靠之人, 只怕这依靠之人不见了,又剩下她孤零零一人。她的双眸里含着一汪水似的, 就那么瞧着洛神,面色更是紧张。
洛神道:“我去端热水,给你擦脸。”
师清漪明白了,点了点头。
洛神快步离开房间,很快便又回返, 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师清漪面上泪痕干了,难免会觉得紧绷难受, 洛神拧了温热的软巾, 轻柔地替她擦拭脸颊。
擦拭之时,师清漪便瞬也不瞬地看着洛神。
“手。”洛神目光示意。
师清漪坐在床榻上, 乖乖将两只小手伸出来, 掌心朝上, 仍是望向洛神。洛神用软巾将她的小手裹着, 师清漪看了她半晌,忽地道:“我以前似是在何处见过你。”
师清漪本就敏锐,梦场对她的蒙蔽会比寻常人还要难一些,尤其是洛神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 在师清漪的潜意识里,她自然会觉得洛神有种熟悉感。
“是么?”洛神声音应得很淡,眼中却敛了些许浅笑。
“嗯。”师清漪十分认真地道:“我觉得你眼熟。”
照这般下去, 梦场其实瞒不了师清漪多久。不过洛神并不打算点燃梦核, 她让师清漪顺其自然, 该醒之时,便醒了。
“你觉得我眼熟。”洛神继续替师清漪擦手:“便以为我是好人,放心让我住在你家中么?”
师清漪却道:“我想让你住在我家中。”
年少时的心思,总是简单纯净的。
没有多少缘由,只是想而已。
洛神瞥她一眼,似是怕师清漪见她走开后又觉得慌张,道:“我去倒掉水。”
师清漪这下放心了,知晓洛神很快会回,便重新自个裹了被子,坐在床榻上等待。她被那被子裹着时,软乎乎的,只露出个小脑袋。
待洛神再度回来,师清漪裹着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躺下,睡罢。”洛神将之前披在师清漪身上的黑衣搭在手臂上,站在床榻旁,道。
“你……你要回去了么?”师清漪发觉她这个拿衣服的动作,以为她要走。
“我现下不回。”洛神道:“待你睡着了,再回去。”
师清漪垂了垂眸,嘴微撅着,似乎有些委屈,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她道:“我……不想一个人睡。”
洛神静默着。
“娘亲不跟我睡了。”师清漪心中有了想法,倒也不藏着,不过神色有些怯怯的,问洛神道:“你……可以陪我一起睡么?”
见洛神没有吭声,师清漪又低低地道:“我以往夜里时常发噩梦,娘亲陪着我睡,我便不怕了。若是我一个人睡,便会做噩梦的。”
洛神知晓她当年的苦痛经历,听她这般说,眸中隐有几分藏不住的怜意,道:“好,我陪你。”
师清漪又惊又喜,长睫毛忽闪着,整个人都似雀跃起来,不过眼睛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她赶紧爬起来,在床榻上铺起了被子。
洛神将衣衫解了,送到挂衣架上挂着,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走过去轻问:“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她晓得师清漪将会如何回答,语气里带了些许敛着的趣味。
“我睡里面。”师清漪忙掀开被子,将自个团到最里面,脸颊也被那被子盖住了,只露出一双瑟缩却又期盼的眸子。
洛神吹熄灯火,也躺到了床榻靠外的一侧,不过并没有挨着师清漪。
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你睡在里面。”洛神道:“是怕鬼么?”
师清漪声音这回微有些磕巴:“是……昆仑给我念了鬼故事,我觉得她是故意吓我。”
洛神仰面躺得端庄,在昏暗中隐约勾勒出精致的下颌弧度。
师清漪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略靠过去了些,嘀咕着:“我不欢喜说鬼故事的人。昆仑,讨厌。”
洛神侧过脸来:“若我也会说鬼故事呢?”
“你会么?”师清漪似乎不敢置信,喃喃道。
“我是说,倘若。”洛神一本正经。
“你……不讨厌。”师清漪又向她靠过来了些,试探问道:“我能挽着你的手睡么?”
“可以。”
师清漪便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手挽住了洛神的胳膊。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身子微蜷了蜷,很快便不再吱声了。
洛神任由她挽着,也闭上了眼。
这个夜晚,过得很是平静,师清漪及时进了屋,倒也未曾染上风寒,甚至还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洛神起得早,师清漪见洛神起身,也跟着起了,如一团兔子尾巴似的,跟在洛神身后。
两人洗漱后,在院子里坐着歇息,晨风清凉。
洛神今日着了师锦念给她的绣线黑衣,端雅沉静,更衬得她的肤色越发雪白了些,眉心那点殷红朱砂更是灼眸。腰肢被黑衣收得纤细绰约,脑后的黑色发带与黑发浑然一体,只在她动作之时,才会随之微微晃动,区分开来。
她们两所在的位置,能瞧见师锦念与昆仑所在的房间。不多时,那房门开了,师锦念与昆仑走了出来,师锦念眉目含笑,昆仑一只手紧紧攀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将自个的腰扶了扶,整个人都似要挂在师锦念身上似的,脸色倒是似有餍足,悄声与师锦念耳语几句。
师锦念看她一眼,轻笑起来。
师清漪瞧见师锦念出来,忙快步走了过去,洛神坐在石桌旁,安静地望着。
昆仑见了,面色再度严肃起来,身子一改之前快要歪在师锦念身上的模样,挺得笔直。
“娘亲。”师清漪想起昨夜,仍是有些心伤,问道:“我可是做了什么,惹娘亲不高兴了,娘亲昨晚才不愿跟我睡的?”
师锦念蓦地一怔,走到师清漪面前蹲下,道:“漪儿何出此言,娘亲怎会不高兴?”
她感觉到不对劲,又哄着道:“并非娘亲不愿与你睡,是昆仑昨夜与我说,你想练胆量,不肯让我陪着你睡,我过来见你一人早早睡下了,这才依你。”
师清漪也愣住了。
她看了昆仑一眼,对师锦念哀哀地道:“是昆仑昨夜过来说,你不愿和我睡,要和她睡。”
难怪娘亲昨夜明明出现在她床榻边上,来瞧她了,却又离开,原来是昆仑从中作梗,不但欺瞒她,还欺瞒娘亲。
昆仑面色绷着:“……”
洛神站起身来,走到师锦念面前,低低咳嗽了几声,有些虚弱道:“师姑娘。昨夜我听见些许哭声,出来一看,才见她一个人在门口哭,夜里寒重,她年纪小,身子单弱,很容易便会染了风寒。”
师锦念听了洛神的话,面色越发紧张,将师清漪仔细打量一番,又去探她的额头:“漪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要是哪里不适,定要告诉娘亲。”
师清漪摇头:“娘亲,我昨夜无事。”
她指向洛神:“她陪着我。我未曾生病的,只是哭了一阵。”
“洛姑娘,多谢你顾看漪儿。”师锦念感激地朝洛神点了点头,这才回过头去,看着昆仑,眸中笑眯眯的:“五姐。”
昆仑的身子越发站直了:“……念儿。”
“五姐,你在院子里站一阵,不许动,好不好?”师锦念笑意如春风,罚了昆仑的站。
昆仑自知理亏,只得站在那,不动:“站多久?”
还好师清漪只是被骗得心伤哭了阵,未曾因为挨冻而风寒,身子未曾真正吃苦头。师锦念寻思了下,也舍不得让昆仑罚站太久,便道:“平素那一柱细香的时间罢。”
那香很细,不多时便会燃尽。
“……好。”昆仑倒也应了。
昆仑师承聂乌影,这一脉很重师门,更有祭祖师爷的习惯,昆仑平素都会在萱华轩备着上好的细香。师清漪听了,快步跑去,回来时一手拿了一支细香,另一手端着个小香炉,递给师锦念:“娘亲。”
昆仑:“……”
“娘亲晓得一柱细香大概的时间。”师锦念见师清漪一脸认真,瞧得想笑:“不过漪儿既然拿来了,便点上罢,如此五姐的时间便站得分毫不差了。”
说罢,又看了昆仑一眼,去将那细香点燃了,搁在一旁。
这眼神似能溺了人,昆仑便只是望着师锦念。
师锦念去准备早饭,师清漪之后跑到厨房,拿了些师锦念给她做的点心,又跑回了院中。她有了点心,还惦记着给洛神吃,搬了把长椅过来,向洛神道:“你过来吃。”
她将这长椅放在了昆仑面前。
洛神和师清漪都在长椅上落了座,一人拿了些点心,看着昆仑。一边看,一边吃。
昆仑站着:“……”
“好吃么?”师清漪两条腿悬空晃了晃,问洛神。
“好吃。”洛神瞥了师清漪一眼,又觑着昆仑,看似疲惫地咳了几声。
昆仑一双眼紧紧盯着师清漪,见她咬点心倒是咬得乖巧,还拖了个陌生人过来看热闹,自个却在这被师锦念罚站,差点没气死。
昆仑将这事在心中记了一笔。
待上午时分,师清漪去书房练字,她今日不知为何莫名欢喜,也许是因着见到洛神的缘故,写字时很是精神,对自个练出来的字也颇为满意,仔仔细细写好了几页,拿去给昆仑瞧。
师锦念让昆仑教师清漪习字,并叮嘱小孩家需要鼓励,让昆仑给师清漪写得好的字上勾画红圈。以往昆仑一看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实在看不过眼,对师锦念道若是这些字都能给红圈,便是辱没了红圈,师锦念轻声细语地哄着昆仑,道无论如何都要给个红圈,写得再不济也要给,莫要打击了漪儿的信心。
昆仑这才勉强挑出那么一两个瞧着凑合的,勾个红圈。
但今日昆仑被罚站,心中很是不悦,冷眼将那两页纸看完,没有吭声。
师清漪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她,她见昆仑手中没有拿红笔,还特地将红笔塞到昆仑手中。
“你这些字是写的什么?”昆仑拧着眉,看向师清漪:“莫说字意了,连最简单的字形都拼不起来,横七倒八,尽数给我重写。”
师清漪懵了懵:“……我觉得我今日写得好。”
“书法大家尚且知晓谦虚。”昆仑道:“你小小人儿,却妄称写得好。”
师清漪低头思索片刻,这才道:“那你给我勾一个红圈。”
她似对红圈很有那么几分执念。
“如此歪扭,我挑不出能给红圈的。”昆仑将双手背在身后,越发严厉:“全部重写,写满十页。此乃课业,倘若完不成,便去罚站。”
“倘若我写满十页,你能给我红圈么?”师清漪小声问道。
昆仑:“……”
她只得道:“你先去写。还未写完,我如何定夺。”
师清漪心中有了期盼,坐在书桌旁,以笔蘸墨,认真书写起来。昆仑见她这架势倒是足,走过去一看,下笔还是歪的,实在拿她无法,赶紧出了门,免得将自个气死。
师清漪一直待在书房,未曾出去,等她手都写得酸痛了,瞧见门口进来一个人影。
洛神一身黑衣步入书房,似黑夜般寂然。若不是师清漪敏锐,尚难察觉。
师清漪忙停了笔,坐在桌旁道:“你不躺着睡觉么?娘亲说生病了,要多歇息,不能劳累。”
“躺太久了,身子也不松泛。”洛神走过来,低头看着她写的字:“我出来走一走。”
那些字毫无笔锋,大小竟都不一。
洛神眸中浮起几分笑意,似有怅惘。
“昆仑说我的字写得很难看。”师清漪见洛神一直盯着自个的字瞧,用手捂着纸,不好意思道:“你莫要看了。”
洛神瞥了师清漪一眼。
师清漪白嫩的脸颊上蹭了一抹墨迹,手上更是被墨染黑了些。洛神出去用软巾蘸了些温水,回来替她擦拭干净,道:“我教你写几个。”
师清漪眸光一亮,身子坐直了不少。
洛神倾靠过去,站在师清漪身侧,用手裹着师清漪的右手,带着她起笔:“手腕用力,得是巧劲,这般字才不会绵软。”
师清漪被她裹了手,神色格外专注地盯着纸,耳边听着洛神柔声示范。
“横平。”
洛神带她书写一横,笔尖墨意流淌而出。
“竖直。”
洛神的手裹着师清漪的手往下,一笔竖锋落下。乌黑长发与沉黑色的发带一同垂落在肩头,她亦是人间缥缈墨意。
“回锋。”
师清漪听着她在耳边低喃,眼前越发有些恍惚。
“挑勾。”洛神道。
师清漪问道:“我竖勾总是忘记挑勾,我能不挑么?”
“随你心意。”洛神应她:“倒也不必太过拘泥。”
师清漪欢喜起来,点了点头。她原本写得不成章法,被洛神这一带,终于像了个字的模样,之后洛神脱离了她的手,只是站在一旁看,师清漪写字的劲头却是满当的,终于又写完了一页。
“你看。”师清漪心中忐忑,将纸张往洛神眼前挪了挪。
洛神看了一阵,在桌上拿取红笔,殷红笔尖圈出了两个字来,轻声道:“这两字,可以。”
师清漪看着字上的红圈,蓦地怔住了。
——先生,你来瞧,我觉得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就很好,要不,先生你……你给我圈一个?
——就一个。我就要一个。
稚气的声音隔了漫长却又丰盈的光阴,响在她耳畔。
——说过多少次,莫要叫我先生。
又有清冷之声隔了雾气,在那说着话。
师清漪也不知自个是怎么了,脑海里闯入些她难以看清楚的画面,耳边更有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对话,那声音与模样似是洛神的,可她分明是昨日才在这竹林初见洛神。
啪嗒。
师清漪还未反应过来,眼泪却先从眼眶中摔了下去。
泪花滴落在纸上,不但晕开了墨,更将那红圈晕染了些,师清漪慌乱不已,忙用手在上头抹了抹,想要抹去泪痕,谁知却抹得更花了。
她赶忙停下手,回过头向洛神求助:“先生,它……花了。”
洛神弯下腰,怔怔地看着师清漪满是泪痕的小脸:“你唤我什么?”
“我……我……”师清漪也不明白自个是怎么唤出口的,支支吾吾。
洛神伸出手,将师清漪面上的泪痕轻轻拭去。
师清漪自个也蹭了蹭眼角,她昨夜在洛神面前哭了,今日写字也哭了,她都不知自个怎么了,很是惭愧地低头道:“你……莫要误会,我以往很少哭。昆仑说经常哭的小孩很是讨厌,我不想让人讨厌,你……你莫要讨厌我。”
“我怎会厌你?”洛神轻声道:“你在我面前,想哭便哭,这又何妨。”
师清漪这才放心了,仰着脸问她:“我可以……唤你先生么?娘亲说教人读书写字的便是要敬称先生,你方才教我写了字。”
洛神眸子微垂,只是安静地将她这小模样觑着。
师清漪小心翼翼的:“你不让我唤你姐姐,也不让叫姨姨,那唤先生可以么?你若是不愿,那我便不唤。”
过了一会,洛神才道:“可以。”
师清漪顿时展颜,笑出了浅浅梨涡。
“花了不打紧的。”洛神将这张被师清漪泪痕沾湿的纸折叠起来,给她换了一张:“我可以再给你勾几个。”
快中午时分,师清漪方将昆仑布置的十页字写完,交上去。昆仑凝眉一页一页翻了,倒是有些意外,虽然还是稚嫩,但确然比先前要写得好一些,也不好让师清漪去罚站,想起师锦念的话,甚至还提起红笔给师清漪画了几个红圈。
师清漪这回看到昆仑的红圈,倒是面色平静,不怎么稀罕了,只是道:“你的红圈没有先生画的圆,没有先生好看。”
昆仑愣住:“何人?”
洛神自书房走出来,隔她们有些远,扶着门低低咳嗽了下,抬眼看了下昆仑,没有吭声,瞧着似是弱不禁风。
师清漪用手指向洛神:“先生。”
昆仑的眉越发蹙得紧:“你为何如此唤她?”
师清漪如实道:“她教我写字,娘亲说教人读书写字的人,可以称为先生。”
昆仑心头火起:“我也教你读书写字,你怎不唤我先生,还这般大胆,直呼我名?”
师清漪摇了摇头,道:“我只能有一个先生。”
昆仑本想指着她的鼻子训斥,又怕被师锦念逮住,只得勉强将双手背在身后,肃然道:“是我先教你的,她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你即便只能拜一个先生,为何先前不唤我,非得等她来了才唤。”
师清漪道:“我以前没有想到。”
昆仑越发急火攻心,拂了下衣袖,将那几页纸塞回师清漪怀里。
洛神见了,缓步走过来,又咳了几下,弱柳扶风地低眉道:“昆仑姑娘,你怎地如此生气?可是我在此叨扰久了,给你们添了麻烦。”
师清漪连忙摆手:“……不叨扰。昆仑是生我的气,不是生你的气。”
昆仑瞧瞧师清漪,年纪太小,又有师锦念护着,不能训。再瞧瞧洛神,一个病秧子,风吹就能倒,与她说话时声音都似不能高了,又是客人,师锦念千叮万嘱好生招待,她也不能训。
昆仑默默咽下心头一口血。
还好师锦念过来了,见她们三人之间气氛古怪,含笑道:“这是怎地了?”
洛神以手掩唇,轻轻地咳:“师姑娘。没怎么,我们只是在此说了些话。”
“过来吃饭罢。”师锦念牵着师清漪,道:“漪儿,去洗手。”
师清漪仰头,将手里写的那几页递到师清漪手中,看着师锦念:“娘亲,我有先生了。”
又回过身,手指向洛神:“先生教我写字,她字写得好。”
师锦念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字,很是满意:“不错。若是洛姑娘往后在附近长住,你便跟着洛姑娘习字罢。”
“好。”师清漪脚步雀跃,看了洛神一眼,跟着师锦念去了。
洛神在原地长身而立,将先前在书房里折好的那张纸拿出来,看着上头晕染开的红圈,清风吹拂她的发丝,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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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古代青萱,我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QAQ
当年在真正的萱华轩内,小师师一个人坐在外面哭了很久,生了病,这一次在梦场,同样的场景,她得到了洛神的保护。
小师师:“我只有一个先生。”
洛神:“我也只有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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