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简单的音节却如同炸雷一般把法里尼震得差点灵魂离体，那种感觉不会错，这是十级强者的气息，就像是教主一样。

    法里尼再也无法保持骄傲，他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直接被吓的瘫倒在地。

    那只刚刚伸出的抓向杰克的巨大魔爪也在守护二字响起后消散于无形，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一道身影在虚空中突兀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出场特效，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尔萨斯心心念念的使者杜姆。

    见到杜姆出现，杰克瞬间放松了，就好像是原本有一副千钧重担压在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在即将被压得窒息而亡的时候，终于有人将重担撑起。

    杰克虽然搞不懂这个什么使者究竟是什么人，但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帮助他，他已经在心底信任杜姆。

    杜姆还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他同样骄傲，但是不同于法里尼的张狂与嚣张，他的骄傲是内敛含蓄的，他对一切事物都抱持着不屑以及藐视的态度，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放在眼里。

    或许也会有意外，在这千军万马舍命厮杀的战场上，杜姆神色温和地和杰克说着话，就是在唠家常一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我的朋友，我还以为要很久以后呢！虽然我说过不会轻易出手帮助你，但是我感知到了你体内神之力的觉醒，总要过来看看，看到你又遇到了麻烦，就忍不住出手了。

    唉，我想作为朋友我是合格的，但是作为神之使者我可能不太称职，这些小小的考验都是应该你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的。”

    杜姆还是像之前一样自说自话，但杰克却不想之前那样满是怀疑、戒备和不耐烦。

    “我……”

    杰克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或者帮忙报仇的话，毕竟亡灵使者是所有人的敌人，不管杜姆是什么人，他都有充足的理由杀了这些亡灵使者，但是磕巴了半天，杰克什么也没说出口。

    杰克很清楚在杜姆眼里，法里尼这些人只是所谓的神之考验，他不可能帮助更多。

    杜姆似是很满意，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转头看向法里尼，脸上的所有温和统统消失不见，神色冷漠，无喜无悲 ，换上了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

    在杜姆和杰克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背对着法里尼，而且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防备，但法里尼却没有任何想法，不敢有丝毫动作，哪怕是轻轻挪动身体，让自己瘫倒得更舒服一些。

    法里尼非常清楚十级强者的恐怖，那是让人根本无法生出任何反抗之心的绝望，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的高傲不值一切，他的一举一动也全部在对方的感知中，如果他敢有任何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并付诸行动，那他会死的非常惨。

    “又是你们这些污秽使者之名的杂碎，我今天心情不好，快点滚吧！”

    说着让人滚，但是率先走掉的却是杜姆，他在临走前还有意无意地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隐藏在那里的马尔萨斯立刻打了个寒颤，有种一切被看穿的感觉，瞬间生出悔意，不该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耍小聪明。

    虽然这出戏确实在按照马尔萨斯设计的那样发展，但是结局他却无法掌控，法里尼对杰克出手了，那个恐怖的强者也出现了，可最后法里尼根本没有死，甚至没有他上次吃的苦头多。

    法里尼有点发愣，就这这么走了？不过他却不敢再停留了，也不敢再对杰克出手。

    虎头蛇尾，莫名其妙。

    这是包括卡洛斯、安德烈在内的所有人的共同感觉，不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看向仍旧处在巨大悲痛中的杰克的眼神却不一样了。那个未知强者讲的话虽然神神秘秘，让人疑惑不解，但是他的态度很明确，有这样一个强者保护，这个少年是绝对惹不得的人。

    虽然那强者也说不会轻易出手，但没谁会当真，就和那些大家族磨练优秀子弟的方式一样，总是会和他们讲没有人保护，一切依靠自己，但是暗处永远少不了护卫者。

    不止是这次短暂的接触，这场战争同样可以用虎头蛇尾形容。

    在法里尼离开之后不久，僵尸军团和兽人远征军开始有序撤退，兽人先撤，僵尸殿后，毕竟他们不怕死。

    其实无需断后，因为自由联盟军根本无力追击，他们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如果没有法里尼这里的意外，大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卡洛斯跟法里尼隔空达成了默契，联盟军也包括了凯恩斯的军队同样开始撤退。

    胜负未分，而且敌人占据着巨大优势居然主动撤退，联盟军士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他们乐得如此，直到此时绝大部分士兵都不知道凯恩斯公爵已经昏迷。

    一场惊天大战就此落幕，虽然没有分出常规意义上的胜负，但毫无疑问失败是属于联盟军的，敌人的主力，不，应该说不可再生的兽人战力犹在，而僵尸虽然被干掉了很多，但是敌人的亡灵法师也还好好的，他们可以随时补充。

    反观联盟军方面，凯恩斯的狼骑兵和斯庄的铁甲军损失很大，常规的轻步兵更不必说，死的最多的就是他们。

    卡洛斯带领的联军进入战场时间虽短，但损失同样很大，也就矮人的情况稍好一些。

    退出战场后，联盟军立刻分成了两波，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卡洛斯也没有想做趁卡洛斯昏迷掌控他军队这样的蠢事，那根本没有可能，看那边人的架势，很明显在防备他，看样子是认为他会落井下石。

    卡洛斯有点生气，我堂堂公爵，怎么会对刚刚还并肩作战的盟友出手，这么下作的事情……唉，其实卡洛斯还真动了点心思，要不是没可能成功，而且收益太小，卡洛斯是不介意背上一些骂名的。

    如今在纽伦公国这边明显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如果能干掉凯恩斯，那么西斯廷必然陷入混乱，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浑水摸鱼，但可惜尤尔曼和西斯廷并不接壤，中间还隔着山特公国，占便宜的可能性不大。

    被骂的确不是卡洛斯会考虑的事情了，分裂自由联盟，挑起内战，攻击盟友的事情威尔森早都做过了，卡洛斯会对那些骂的人说，都去骂威尔森吧，他才是罪魁祸首。

    战斗暂时结束了，但还远远不到休息的时候，联盟军方面在撤出战场后又立即折返了回来，不是要再打一场，而是清扫战场。

    如此急切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对手是亡灵法师，所以阵亡战士的尸体必须处理掉，也就是要全部焚化，否则，下次再见面时他们必将是对面僵尸军团的一员。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被僵尸杀死的人不会转变为僵尸，但是那些被尸毒感染的活人，如果得不到救治却会在几天内转化为僵尸，也就是说尸毒只会对活人起作用，对死人无用。

    如果是一个被僵尸咬成重伤奄奄一息的人，他是否会变成僵尸，就要看他是先死，还是尸毒先发作，如果先死掉了，那么他就是一具尸体，如果尸毒先发作，那么他就会变成僵尸。

    在这里打扫战场是一件危险的工作，因为很可能会让那些没有被彻底消灭的僵尸咬上一大口。

    而且还有极少一部分重伤者未能跟随军队撤走，而尸毒又发作地太快，已经完成了僵尸转化。

    很可能刚才还是一个等待你救治的战友，在你把他背起后，他却狠狠地在你脖子上咬了一口。

    但是阵亡战友的尸体不能弃之不理，那些重伤的战友也不能撒手不管，所以尽管十分艰难，联盟军们还是坚持着完成这项工作。

    看到对面动作的法里尼没有出手，虽然他有很多方法可以留下那些尸体，而且他还制止了有点激动的图里蒙，要知道图里蒙这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人很难展现出什么情绪，可见他是真的很心动。

    但法里尼的态度很坚决，图里蒙只能作罢。法里尼没有跟任何人解释什么，包括诺丽。

    奥格瑞玛知道自己没资格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非常清楚法里尼对他的尊重只是表面功夫，所以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疑惑退去下了。

    但是诺丽不同，作为摩尔的心腹，她的存在甚至有监督的意味，不过法里尼还是拒绝透露具体情况，只说自己会亲自和教主大人交代。

    马尔萨斯在一旁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看到法里尼吃瘪他就高兴，而且就像他预料的那样，他在战场上毫无作为，但法里尼却根本没有心思追究。

    法里尼很郁闷，他们图谋甚大，对人类世界的九大强者都做过详细了解，但是自由联盟境内的这个十级强者绝对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突然出现一个十级强者极不合理，他是来自某一势力，还是像流浪剑剑圣一样属于独行者？

    而且从这个十级强者的只言片语可以判断出他对使者的态度极其厌恶，这对神教来说是绝对的坏事，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法里尼的能力范围，他只能如实地禀告给教主，不是他办事不力，实在是敌人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