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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十二愣神良久,有心逃命,又拉不下脸面,忍不住一掌将王宫中一排精巧赏玩之物打了个稀碎。
三位元婴斗战正酣之时,佟仙梧听闻两位神使啸声,立时脸色大变,便要抽身去救。圣母教创业不易,&bsp&bsp两位金丹已算教中主力,不可损伤。
永安道人见佟仙梧将漫天金莲收敛,已知其意,暗自大骂,无奈二人气势相连,佟仙梧一退,&bsp&bsp他也只能后退,不能独撄德清道人之锋。
德清道人亦非易与之辈,斗法经验丰富,&bsp&bsp早知佟仙梧心意,手中圆盘法器一晃,放出百丈真火,竟是转守为攻,死死拖住那厮,不令其如意。
佟仙梧无法,只好重又祭起金莲花海抵挡,暂时抽不出手来。那两位金丹久等救援不至,一人一个不察,吃周长运一道火行神通扫中胸口,大叫一声,已自半空跌落!
另一人大惊,急忙打出一道法力去救。宫处之嘿了一声,&bsp&bsp扬手一指,一道木行真气急掠而去,化为一道巨木,恶狠狠砸去,将那人法力击散。
眼见那圣母教金丹就要活活摔死,&bsp&bsp总算一口真气缓了过来,重又驾驭罡煞之气飞起,解了性命之危。
戚泽无暇关注四位金丹之战,佛火火网之中,古灯檠犹如一头猛兽,不拘金莲圣母法相发出多少神通,尽数收入金焰之中,重又炼化为团团香火愿力。
这般此消彼长之下,金莲圣母法相变得越发稀薄,到后来连那两道金光似的神通都施展不出。戚泽也未料到古灯檠对香火愿力与邪神有如此克制之功,越发卖力催动。
以小无相禅功三禅境界催动古灯檠,越发得心应手。那古灯檠依旧一副古迹斑驳的模样,只佛火金焰越发璀璨明亮。
戚泽也察觉不对,炼化金莲圣母法相动静极大,到如今也未惊动他人,更无金莲圣母的本尊前来寻他晦气。
圣母教两位金丹一位受创,周长运与宫处之想法一致,&bsp&bsp立刻联手对付那受创的金丹,&bsp&bsp如此战法果然奏效,那健全的金丹要护着受创的同道,有无佟仙梧来援,不多时也挨了一记神通,一条臂膀险些被斩断!
四位金丹混战之间,不知不觉靠近了戚泽,古灯檠已然能自行发动,不必戚泽多加关注,只要维持三禅法力定力即可,他趁机观瞧,眼识、耳识、鼻识三识运转,寻找战机。
又过数招,戚泽觑准机会,蓦得运起玄音剑诀,一道剑光疾飞而出!剑光转折之间,瞄准了一位神使的臂膀,那神使总是金丹级数,顺手一拍,已将飞剑拍飞,但便是这么一瞬,周长运蓦得身化火光,使了一个天外飞龙的解数,竟将那神使生生贯穿!
那神使长声惨叫,胸前现出一个大洞,血肉周围犹有真火燃烧,眼见是不活了。另一位神使心胆皆寒,头也不回的飞走,寻佟仙梧会合去了
周长运吐了口唾沫,喝道“追!”与宫处之两个将遁光合在一处,追杀而去。
飞剑被那神使神通拍了一记,戚泽胸口有些发闷,好在有小无相禅光护体,抵消了大半余威,伸手一招,飞剑自然飞回,总算不曾有甚么损伤。
两位神使一死一逃,戚泽放下心来,专心念诵经文,佛火金焰之中一团香火愿力越发厚重,如滚雪球般壮大,金莲圣母法相则如蜡烛般消融一空,最终化为一点灵光,闪灭不定。
戚泽止了经文念诵,叹息道“若你收拢香火愿力,为的是信众超脱,自可称为正神。如今么,还是散了罢!”手起一剑,正点在那灵光之上,耳中如有琉璃破碎之声,那点灵光就此湮灭!
就在灵光消散的一刹那间,此界之外无穷远之所,一处不可知之地中,蓦得传来一声怒鸣!一朵硕大之极的金莲盛放,莲叶摇曳,一道灵光喷出,瞬息之间跨越无穷空间而去!
五峰山玄岳峰上,天机子将手拢在袖中,五指微动,施展道法,替戚泽遮掩天机。不过当戚泽斩碎金莲圣母所留一点灵光,忽然叹息一声,说道“佛火心灯不愧是当年那烂陀寺第一至宝,更是天下一切邪神之克星!戚泽下手也狠,得罪了那一位金莲圣母,只好由老道来收拾残局了!”
戚泽斩碎灵光,树下那一尊金莲圣母木雕登时现出无数裂痕,接着爆散为一堆木屑!众信众一呆,纷纷嚎哭起来,指天喝地的怒骂哭嚎。
戚泽灭了木雕,心头反而被阴云笼罩,便似一头小兽,面对天公怒火,无处躲藏,唯有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知何时,能富国之上起了一层阴霾,铅云密布,似有雷霆之意酝酿,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等有甚天罚降下,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灵光迅快到了极点,过不多时,已然接近了戚泽所在世界。就在那一方世界之外,笼盖了无穷魔云,魔云之中魔意滔天,如水沸腾,却又阴冷肃杀。
灵光之外自有无穷信众膜拜顶礼之虚影摇荡,又有无量诵经赞叹之音,冲荡魔云。万顷魔云如餐汤泼雪,纷纷消融,生生辟出一条金光大道。
魔云之中传来一声冷哼,一尊无上魔躯隐隐现出,魔躯之上烙印无穷魔纹,扭曲蜿蜒,若有魔道修士在此观摩,想必能悟出一门无上魔法。
那魔躯游走之间,便要出手。灵光一转,现出一位貌美妇人,足踏金莲,与能富国木雕圣像一般无二,正是金莲圣母法身降临,其一双妙目冷冷望向那魔躯,说道“本座此来意不在你,还请让开去路!”
那魔躯稍稍犹豫,缓缓沉入魔云之中。
金莲圣母足踏金莲,越过无穷魔云,已来至世界之外,正要踏入,一尊道人沐浴神光,踏歌而来,歌曰
“神不外游精不泄。气不耗散灵芽植。五行四象入中宫,
何虑金丹不自结。内有真神外有应,满目空花降白雪。
一阳来复亥子交,当中现出团圆月。急忙下手用功夫,
金逢望远不堪摘。呼吸运起玄关火,青天劈破鸿蒙裂。
黄河逆转上昆仑,九窍三关都透辟。化为琼浆吞入腹,
哑子吃蜜难分说。到此功程要谨慎,采取沐浴按时节。
二品阴阳物类同,两般内外火符别。灵药得来片晌时,
温养还须十个月。老成更要过三年,三三如九面丹避。
丹成长啸出山去,隐显立功著化迹。上帝闻名下紫书,
诏我朝天飞空碧。后人依此用勤修,便是三清会上客。”
那道人歌罢,喜不自胜,笑道“这一卷《道要歌》道尽先后天修炼之秘,贫道愿与道友一同参详,共证大道可好?”
金莲圣母被灭了一道灵光,正是一道怒火烧透泥丸宫,雷霆震怒之时,闻言柳眉倒竖,喝道“何人装神弄鬼,阻拦本座去路!”
那道人运目中神光,往金莲圣母身后无量魔云之中望了一眼,暗叹一声,复又笑道“若论装神弄鬼,世上焉有能及得上道友者?”
金莲圣母冷笑道“想必便是你灭了本座一道灵光,又来拦路,倒是有些胆量!”
那道人笑道“你乃后天之神,受人膜拜,享人香火,却为愿力牵缠。贫道乃先天之体,自悟自修,虽是逍遥,却难免世俗之乱。你我正是苦命人遇苦命人,苦也!”
金莲圣母面皮有些发红,喝道“疯言疯语,该打!”足下金莲之中飞起一片碧绿莲叶,轻轻柔柔飘向那道人。那莲叶看似翠绿可爱,却是杀机滚滚。
金莲圣母这等大能出手,自是石破天惊,莲叶飞舞之间,落在那道人头顶,连其身所放神光都被压制了下去!
金莲圣母身后魔云寂寂,却有无数冰冷之极的视线暗中关注这一场大战。及至莲叶压顶,那道人仍自不慌不忙,满面含笑,忽有一道精芒自脑后跃出,略一跳动,已化为一轮满月也似的光华,悬空朗照!
那圆盘似太阴又似太阳,略一抖动,便有无量光华挥洒而出,汇成一道光柱,直喷天外!那莲叶吃光柱略微擦过,立时湮灭无踪。光柱一横,往金莲圣母扫来。
金莲圣母面沉似水,脑后亦有一轮祥光射出,祥光之中有无数信众喃喃祝祷之声,与那光柱硬拼了一记,双双退去。
金莲圣母挡住一招,已知对手极不好惹,与自家一般,也是分化元神来此,只是手中那一面光盘乃是法宝之流,十分难斗。
森森魔云之中魔意滚滚,似有一道玄奥意念涌来,金莲圣母面色一动,冷笑道“原来是你!本座早听闻此界之中有你这号人物,不想修为如此高深,却在这星河寂寂无名,这般藏拙养晦,倒也难为你了!”
那道人头悬宝光,微微皱眉,淡淡笑道“这些魔崽子倒爱管闲事!”那魔云之中天魔乃天魔中最上乘者,整日窥伺此方世界,对各方势力自是了如指掌,将那道人底细透露给了金莲圣母。
万丈魔云之中,一道冰冷深沉魔念扫过,淡淡说道“天机子,不必装神弄鬼,你真身要镇压五峰山,只靠一道分身前来,也小看金莲圣母了!”
那道人竟是天机子一道分身,闻言笑道“阿罗那,你我之仇,迟早要有个交代!”虽是笑言,眼角却殊无笑意。
原来那天魔魔主魔号唤作阿罗那,仍是淡淡说道“我只等你便是!”
金莲圣母已知天机子底细,微微颔首,说道“原来你便是天机子,本座在莽莽星空之中立教传道,竟听闻过你之名号,皆言你是道门奇才,只因那件……”
话未说完,天机子打断她道“金莲圣母,你的话太多了!还是贫道送你回去罢!”自脑后摘下那一面光轮,微微一抖,又有无量清光照射而出!
金莲圣母口诵神咒,咒音响起,身边立有无量金莲盛放,朵朵大如车轮,密密麻麻,充斥无量虚空。同时又有无量金光覆盖地,金光中透出道道剑芒,霎时之间,诛魔剑意充斥虚空!
金莲圣母施展神通,一道诛魔剑意酝酿之间,身后万顷魔云也有些烦躁不安,那阿罗那魔主本能之间就要一道法力轰去,终于生生忍住,只想见天机子与金莲圣母拼的两败俱伤,那时再做区处
但天机子分身所放清光威力竟是大的异乎寻常,一击之间,已轰穿无量金莲,落在金莲圣母法身之上!
金莲圣母这尊法身未料到变起仓促,面上兀自残留着几分惊讶之意,一尊法身在无量清光之中渐渐消融,渣滓都不剩!
天机子手持清光圆盘,以道法神通炼死了金莲圣母一尊分身,面上无喜无悲,淡淡扫了那万丈魔云一眼,转身不见。
万顷魔云之中,无量魔念往来冲突,那尊阿罗那魔主终究不曾出手将天机子这道分身留下,先是魔意如沸,继而又趋于平静起来。
金莲圣母所开辟之金莲清净世界之中,又损失了一道分身,那分身之中蕴含本尊更多灵光,一旦被天机子抹杀,本尊实力大受影响。
不过金莲圣母竟未再起杀劫,似是捏着鼻子认了,金莲清净世界之中响起金莲圣母一声冷哼,说道“天机子,今日之仇,总有讨还之时!”
天机子分身打死了金莲圣母分身,带了那道圆盘返回五峰山,依旧化为一点灵光,没入本尊眉心之中。天机子收了分身,面上却无欢喜之意,自语道“这戚泽真是惹祸的祸精!难道老子修行一世,到头来还要给那烂陀那些秃驴做打手不成?”
天机子道行高妙,那分身一去一回,竟未惊动五峰山上任何人,唯有萧天环在一瞬之间微觉诧异,似有不对,但也未深究。
不提天外之事,天机子将金莲圣母一尊分身炼死,解了戚泽之危。能富国上空原本密布铅云,一股无形神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待一个契机,便是洪水决堤,冲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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