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爷才过半百,但满头白发和沧桑的面容,看上去像六十好几的人。加上染病,发白的嘴唇和微微发红的眼眶。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可怜。
求助于这样一个人,司马亮感觉有点罪过。他叹息一声,走到了徐师爷身边。
“你有什么帮助,找衙役传达给我就行。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答应。当然,你一定病好了再去,别太勉强自己。”
沉寂半生,终日忙于琐碎小事的徐师爷,被司马亮这么一关心,有些感动。自打来做上这师爷,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不过,徐师爷并未就此沉沦。而是用着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出生的这片故土,提供者自己微弱的光亮。
本来司马亮的到来,徐师爷并未感觉有所不同。但接触下来,他感觉到了司马亮与众不同的地方。
算上这次,徐师爷有了一种,遇到明主的感觉。这让他年轻时候的那股热血,再度沸腾了起来。
“王爷,感谢您给在下这个机会。在下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负所托。”徐师爷站起身,郑重行礼。
司马亮没有阻拦,他知道面对这种抑郁不得志的人。接受才是最好的。
“行吧,那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对了,回头我会让人,送点东西过来。好让你,快点恢复。希望你不要推脱。”说着,司马亮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那就谢过王爷了。”徐师爷再度行礼感谢。
话聊完了,司马亮和徐师爷从小屋内走了出来。
一出门,两人就看到了,冻得不行的覃县令。
“覃县令,走吧。我们聊完了。”司马亮招呼覃县令。
“好。”覃县令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司马亮身边。
“王爷,覃县令,回见。”徐师爷站在门口送行。
“回见。”
……
问候之后,司马亮和覃县令,沿着小路回去了。
路上覃县令煞有心事,司马亮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两人没有一语。
一番折腾,天色渐黑。
待到司马亮和覃县令回到小村落中,不少小屋,都亮起了灯火,冒起了炊烟。
“都到吃饭时间了。”司马亮多嘴一说。
“冬天晚的早。既然有人回来了,那估计徐望山可能也回来了。王爷要见见他吗?他家就在那边。”覃县令指了指一所,有灯火和炊烟的小屋。
要不要见呢?这来都来了,好久没和徐望山聊过了。加上这几天雁鸣滩开坞,着错过,要好几天才能遇到了吧。
可答应了宝儿,要早点回去,这要是不会去她会担心吧。
司马亮有些纠结,以至于他呆站在马车好一会。
“覃县令?你是……王爷……王爷好。您怎么在这啊。”徐望山走到司马亮身前,赶忙行礼。
徐望山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司马亮吓了一跳。他看向对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徐望山啊,你回来了。我这看望徐师爷呢,正准备走呢。”
“这样啊,那王爷可否赏脸到在下屋中,吃个晚饭啊。虽说有些寒酸,但在下有些事想和王爷说。”徐望山直直的看着司马亮。
本来徐望山就想找司马亮聊聊,没想到回来就遇到了他。所以对方想趁这个时间聊几句。“那行吧。”
本来犹豫不觉得司马亮被这么一说,自然顺势留了下来。
一旁的覃县令,自然也跟了留下。
嘎吱。
“我回来了。这次,带了两个贵客,多加两个菜。饭不够的话,从隔壁那边借点吧。”一进门,徐望山就大喊大叫。
“这样啊,可是家里没有能做的了,就一点腊肉了。”女人的声音从灶台后传出。
“要不再问隔壁借点吧。等发月钱了,再还。”徐望山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司马亮。
“行吧,我这就去。你先接待着吧。顺便看着点炉子,别让菜糊了。”一位长相普通,衣着朴素的妇女从灶台后走出。
当妇女看到司马亮和覃县令,表情有些疑惑。但注意到覃县令的官服,对方赶忙行礼。
“您是覃县令吧,失礼了。那这位公子是?”妇女似乎第一次见覃县令,只是凭借官服认出了对方。
同时,她将目光看向了司马亮。
想到还没有介绍,徐望山更加尴尬了。他拉扯了一下妇女,然后指向司马亮。
“这位,是我们燕城的王爷,燕王大人。”
一听到这,妇女身子抖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赶忙行礼赔罪。
“王……爷?燕王大人,请您恕罪,村妇不懂礼节。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这种情况,司马亮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来蹭饭的。你忙你的。当然,待会你出去,别声张我的身份。”
“谢王爷,村妇知道了,一定不大嘴巴。”
司马亮的温和,让妇女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司马亮,然后看向徐望山。
“去啊,看我干嘛。”徐望山提醒。
面对这种情况,妇女白了一眼对方,然后对着司马亮低头哈腰,走出了小屋。
徐望山这夫人,似乎挺机灵的。不过,可能是徐望山私下和做事的时候,差别比较大吧。所以必较明显。
司马亮看向徐望山,露出了笑容。
“说实在的,我感觉你这夫人,比你机灵多了。”
“啊?不会吧。她就一村妇,懂什么啊。”听司马亮说自己不如夫人,徐望山有点不服气。
“行吧,你家里的事,我懒得管。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就打算让我们就这么干站着吗?”司马亮看了看尴尬的覃县令。
“对不起,王爷还有覃县令。你们先入座,在下马上准备。”徐望山招呼司马亮和覃县令坐到了桌旁。
木凳冰凉的感觉传来,司马亮打量起徐望山的屋子。
比起徐师爷,徐望山家中的陈设多了不少。毕竟多了一口人。不过,除开一些生活必须,也没有太多别的东西。
唯一值得让人注意的,估计只有挂在墙上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