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国、夏国两位公主本打算在这场骑射比赛上出尽风头,好让陛下看到她们绰约的风姿,迤逦的容貌。
没想到,先是被冷清岫这个燕国第一美人夺了众人目光,后又被拓拔野这个瘸子抢了风头。
两位公主自下场回到营地就彻底黑了脸,气得半死。
“上官姐姐,不出这口恶气,我心中难消怒意!”
蔺瑶转头对上官云雪道,上官云雪脸色也极其难看,怒拍桌子,不耐烦的吩咐下去:“拓跋羽呢?叫她滚进来!”
下人一听,忙将营地外休息的拓跋羽叫进来。
拓跋羽先前受了伤,半死不活,若非拓拔野救其一命,早就一命呜呼。
世人不知,她早前曾随父上战场时结识了上官云雪,二人曾以姐妹相称。
此次上官云雪进帝都便有她暗中联络送去情报,夏国才能对轩辕国皇宫的情况了如指掌。
也因此,拓跋羽从轩辕澈手上死里逃生后,在上官云雪这边过了几天好日子,也说了不少关于拓拔野的风凉话,就坐等今日上官云雪教训拓拔野。
方才的事她也已经知晓,一进营帐,看见上官云雪这副怒容,便赶忙低头:“上官,可是为了拓拔野之事叫我来此?”
“哼,你还有脸说!”
上官云雪怒砸一个茶盏到她脸上,拓跋羽也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要不是你这个好妹妹,我和蔺瑶怎会在此次骑射比赛上输得这么惨?如今容若更是不会看我一眼!你还说只要我除掉拓拔野,定能赢得容若欢心?我看你是存心拿了我们姊妹俩耍着玩!”
不等拓跋羽解释,上官云雪已然冷喝下去:“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蔺瑶也在气头上,丝毫不同情拓跋羽,只怪拓跋羽没说清楚拓拔野的情况,但脑海中浮现更多的,则是先前对轩辕澈的惊鸿一瞥。
世人说的果然不错,这少年帝王长相俊美,天下无双,是世间仅有的美男子。
能嫁给他做妃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可有一个拓拔野在他身旁伺候,且容貌不输于她,实在是太碍眼了。
“上官公主,此事与我无关,我当真不知道为何拓拔野会卷进这场骑射比赛,更不知晓她竟然还瞒着我,偷偷研习了一手好箭法!”
拓跋羽惊慌求饶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蔺瑶眼睛一眯,按住上官云雪肩膀:“上官姐姐且慢,留着她,兴许还能对付冷清岫和拓拔野二人。”
她俩注定是要进宫的,不管上官云雪有多喜欢容若,后宫都不能出现比她俩更有机会争宠的人。
是以,拓拔野要除去,冷清岫,也更留不得!
拓跋羽也不笨,脑子转的飞快,忙跟着这话说道:“对!二位公主若留我一命,我定能帮你们对付她!”
想着,她脱口而出:“对了,拓拔野最怕毒蛇!今晚我就把毒蛇放进她屋子里,保管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闻言,上官云雪面色稍霁,就蔺瑶轻蔑睨她:“拓拔野的身手如何,想必你今日也听说了,就凭区区一条毒蛇,你以为能近她的身?”
这话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拓跋羽松口气,顺势说道:“两位公主放心,我毕竟还是拓拔野的姐姐,她既然肯在灭杀全族之时留我一命,便对我还有几分旧情在身上,我保证这计划今晚就能成功!”
她紧张的手心都捏出汗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两位公主,应当会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拓跋羽,也并非十拿九稳,心中也是忐忑。
好在,蔺瑶看了上官云雪一眼后,上官云雪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了片刻,陡然首肯:“好!若你今晚能杀了她,我就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送你离开轩辕国!”
拓跋家得罪了轩辕澈,还想在这儿继续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拓跋羽巴不得早早离开此处,远走高飞!
她实在是受够这种性命被人拿捏的感觉了。
当即,拓跋羽郑重对二人点头,一番商量后,便退了出去。
而蔺瑶、上官二人则在天龙祭结束后,回了帝都驿站,静待拓跋羽的好消息。
但就在回驿站的路上,夏国和高辛国两拨人分开时,上官云雪突发恶疾,病倒在床,奄奄一息。
夏国使臣连夜向轩辕澈求了太医去看,但太医赶到时,细细为上官云雪诊断一番,最终也只是遗憾摇头:“公主殿下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加上白天受了惊吓,引发心疾,怕是得好生将养……”
“那什么时候能好?能撑到和亲大典么?”
轩辕澈的登基大典结束后,就是这两位公主的和亲大典。
太医正色道:“请使臣大人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救治公主!”
一晚上,太医都呆在夏国使臣的驿站别院中,直到天亮才离开。
别院外等着一辆低调的黄花梨木马车。
太医掀开帘子,弓着腰进了马车内,隔着缭绕的熏香,他不敢抬头看那坐在车内的人,只恭敬拱手:“大人,属下已经搞定上官云雪,又在她的药里多加了几味药材,保证她撑到和亲大典之后,便能暴毙而亡!”
如此手段,神不知鬼不觉,料那夏国使臣找来神医也看不出上官云雪是中了毒。
这种毒名为“幽若”,像极了心病,毒发慢,见效却快。
太医给上官云雪开的药正是催命符。
越喝,骨子里病的越重,表面只会有身体乏力,体虚气弱的症状。
一抹暗淡的月光照进车窗,映照出车内之人淡漠的桃花眸,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却噙着抹浅淡的笑意。
“有劳王太医。”
王太医,太医院院判,除却为皇帝看诊外,寻常是不出诊的。
但无人知晓,他乃是容若的下属。
王太医对容若点头,悄然告辞,待他一走,这马车也就离开了驿站别院。
倒是伺候容若那小厮,不禁从外面走进来,疑惑道:“公子,咱们为何要对上官云雪出手?”
容若身子松懈的躺在长衫中,宽大的袖袍下,一双玉手摩挲着一只梅花香囊,长眸微眯道:“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觊觎上我,她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