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帝都,权贵遍地走,有几个是缺钱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朱九眼睁睁看着上台的人越来越多,而朱墨朱琴兄弟俩毫无神志,原本极好的身手在那铁球束缚下也发挥不出十分之一。
就在这时,一道玩味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看看他们,多可怜啊,双腿被束缚,双拳又难敌四手,再打下去,恐怕还没等人拿下他们人头就率先被凌辱而死。”
“拓拔野,不如你上台救救他们吧?”
人畜无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朱九浑身一寒,下意识转头,却对上轩辕澈一双宛如恶魔般清澈但又漆黑的双眸。
他似是没看到朱九脸上的震惊,仍旧在她耳旁沙哑低语:“你杀拓跋家的人,杀那些刺客的时候不是一向痛快吗?现在,你也上台给他们一个痛快,他们便不会承受如此痛苦了。”
他最恨的,就是朱九这副永远处变不惊的脸,当初她能面无表情的斩杀他全族性命,如同一个干脆利落的刽子手。
那如今,她也是否也会想当初斩杀轩辕家的人一样,干脆利落的斩杀了自己的手足至亲呢?
但他并没有等到朱九的回话,相反,那女子身轻如燕,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就落到了擂台上。
他送的那柄宝剑,在朱九战胜冲进擂台里的人时并没有如他所愿斩下朱墨好朱琴的脑袋,而是啪咔一声斩断了两人脚腕上的铁链。
铁球就此脱落,滚到地面上。
“这……”
小倌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身手如此利落之人,只上台几下工夫就将朱墨和朱琴给救走。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捧着黄金上前,让朱九斩杀这两人时,那身影却如惊鸿一现,来的快,去的也快,瞬间带着朱墨和朱琴走了。
“该死的,这女人是谁?竟敢劫走那两个燕国暴徒!”
方才对朱墨和朱琴拳脚相加的人,此刻称朱九这个救人之人为暴徒,一个个从地上哀嚎着爬起来,纷纷对其声讨。
小倌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禁眼神闪了闪,迅速说两句话安抚群众,将黄金交给手下人看管后悄然来到台下白衣少年面前,战战兢兢道:“主、主子,方才那人行动太快,属下一时没回过神来被她逃了,属下这就带人去追!”
说罢,他回头匆匆招呼了身后伪装成平民百姓的侍卫,那些侍卫收到命令立即散开行动,往朱九方才带着朱墨和朱琴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轩辕澈却阴沉着脸,没看他一眼,重重甩袖离开。
“回宫!”
可他眼底分明酝酿着一层怒意。
此乃他精心为朱九准备的一场好戏,怎么可能就这么让朱九离开?当初他失去至亲的滋味,一定要朱九也尝尝!
轩辕澈回宫后不久,礼部尚书和沈丞相被迅速召进宫中,待他们出来,带着陛下封妃的圣旨,选秀大典提前进行,所有和亲公主必须在三日内赶往帝都,否则轩辕澈将出兵踏平周九州小国。
入夜,城内最大的客栈内人声鼎沸,朱九带着朱墨和朱琴藏匿在包厢内。
期间她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身后带着一个乔装打扮的男子,正是伺候在轩辕澈身边的闽雀。
闽雀被朱九一路拉拽,若不是他极力阻止,只怕朱九都要扛着他来到这客栈了。
此刻一口气不停的连爬两楼,闽雀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先拉住朱九:“行了行了!你叫我救人也不用这样着急,今日你在擂台上公然劫走朱墨朱琴的事整个朝廷谁不知道?我保证他俩绝对死不了,行了吧?”
一边说,他一边趁机休息。
可还没喘匀气儿,朱九锋利的宝剑就已抵上他脖颈,惊得闽雀连忙抬头,对上朱九一双冰冷的眼睛:“救人,我自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闽雀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包厢内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她:“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他要的东西,连收藏了各种珍宝的国库都没有,这拓拔野能给他弄来炼制百毒液所需的血月兰?
百毒液是一种奇毒,闽雀这辈子除了对奇毒感兴趣,就只对能解奇毒的解药感兴趣了。
这百毒液也是他师门中属于传说级别的毒药,师门内到他这一脉只有他一人,师祖和师父花费了百年都没能研制成功,倘若他能做出来,那他便真是天下间名副其实的第一神医!
朱九目睹他进屋,跟在他身后关上房门,睨了眼桌上摆满的药材和器具:“这些都是你府中的,去找你之前我将它们带了过来。”
“什么叫带?你这明明就是偷!”
闽雀气红了脸,忙上前仔细检查,一边匆匆回头,生气道:“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是敢给我弄坏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确实打不过朱九,可他神医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要杀人于无形简直轻而易举。
朱九没搭话,只看向床上躺着的朱墨和朱琴,两兄弟浑身都有淤青和伤痕,甚至朱琴比朱墨武功弱些,在那场擂台上,被那些跳上擂台的武夫打出了内伤。
内伤好治,可他们中的毒不好解。
见闽雀依旧磨磨唧唧,半晌才摸到床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给他们诊治,朱九道:“血月兰生长在极阴之地,我知道轩辕国帝都内就有一处生长的有血月兰,你若想快些得到就最好快些替他们医治。”
此话一出,闽雀果然眼神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别反悔!”
下一秒,他速度极快为两兄弟检查过后,砸吧砸吧嘴,一边嘟囔着,“这么点小事也叫我来看”,一边塞了两颗药丸给二人喂下。
朱九紧紧盯着这一幕,待见到两兄弟眼神缓缓聚焦,就知道他们恢复了意识,心中紧绷的弦才微微松了松,倒了杯清水饮下压惊。
二位兄长已然得救,接下来,就该回宫去见轩辕澈了。
那厮的计算并未得逞,恐怕心中盛怒,与他相伴多年,朱九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于是,朱九神色凝重对闽雀道:“劳烦你照顾我这两位兄长,待我进宫后自会给你写下血月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