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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对月独酌
    此时,朱家。

    阿九,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了!

    朱泰安郑重的收好朱九给他的残片,已经准备叫人去着手搜集中原王朝皇室的藏宝地了,至于夏国那块藏宝图,他会叫头脑最聪明的朱墨,带着朱纸和朱书前去。

    朱九刚来朱家通知完他们这件事,就见军营里的小弟忽然跑过来对她匆匆道:不好了,将军,方才江先生让人传话来说韩超死了!服毒自尽!

    服毒?

    朱九双眸微眯,没想到这小子心思如此狠辣,眼看事情败露,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竟然不惜咬毒自尽,当真是够狠。

    忽然,她反应过来,迅速对朱泰安说道:父亲,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好,你放心,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帮忙。

    朱泰安不舍的送她走,但也知道眼下是燕国的存亡之际,半点怠慢不得。

    若不是朱九此次还有机会重新回来,只怕朱家众人也不会这么快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抽离出来。

    如今他们只盼着朱九好就成,尽量不给她添乱,最好还能帮她。

    朱九带着人走后,立即带兵将韩家包围起来,韩家所有人全部抓捕入狱,连丫鬟仆人和一条狗都没放过,统统扔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寺卿是冷丞相的人,当天就上了奏折给冷丞相,给了冷丞相一个参朱九一本的机会。

    冷丞相得到这消息,却不疾不徐的说了句:不急,三天后自有她好受的。

    三天后?

    大理寺卿有些不解,三天后不是朱九的庆功宴吗?

    难不成,丞相已经决定怎么对付朱九了?

    想到这里,大理寺卿也不急了,顿时笑着拱手:是,微臣知道如何做了。

    随即退出丞相府,但就在即将离开大门时,却见丞相府的大小姐跟了出来。

    冷清岫穿着一袭青色襦裙,外面套着一件雪色丝绸长褙子,又保暖,质地又轻盈,加之她身形清减了许多,看上去更有几分出尘不染的仙子之姿。

    饶是早就听说过她燕国第一美人之名,此刻的大理寺卿还是忍不住看呆了去,一时间忘了行礼。

    见这人痴迷她,冷清岫心中得意,面上淡然笑着,给他福了福身子:见过大理寺卿。

    张大人,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我代我父亲来送送您。

    得美人青睐,而且她还是上级的女儿,大理寺卿受宠若惊,忙对她还礼道;多谢大小姐记挂,臣不敢劳您相送,大小姐可是有事要嘱咐臣?

    都是官场上混的人,开门见山总比绕来绕去的好,况且冷清岫也不是外人,有时候冷丞相在书房会见他们这些下属,也会将冷清岫带上,甚至还会听取她的意见。

    这也是大理寺卿不敢怠慢她的原因。

    冷清岫微微一笑:听说骠骑将军韩家忽然入狱,不知朱九对外用的什么名头?.

    这些消息她早在大理寺卿入府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这时候还要说出来,让大理寺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恭敬道:朱将军送来了韩家***的证据,扣下了不少军饷,欺压百姓,如果这些证据无误,那韩家就是满门抄斩,流放九族也不为过。

    哦,听说韩家人身体不太好,住在大理寺那样寒凉的监牢里,又是冬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大理寺卿心里一沉,只觉冷清岫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尤其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一时间有些迟疑,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

    可在触及到冷清岫眼里的冷光后,他顿时明白过来,了然拱手:是,

    臣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言下之意,一定让韩家人死在大理寺中!

    如此一来,在外人还不知道情况前,只会误以为是朱九为了解决同僚骠骑将军,独揽大权,才将韩家人给灭口的。

    他此次来丞相府本就是为了此事,只是冷丞相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打算这么做。

    这会儿冷清岫特意赶过来,恐怕是丞相忽然想通什么,改变了主意吧?

    待大理寺卿走后,冷丞相那边也得到消息,听说了冷清岫送大理寺卿的事。

    于是,他立即让人将冷清岫带来书房,狐疑打量她:这韩家留着还算是一步大棋,可以彻底在庆功宴那天将她定罪致死,你何必急于一时,现在就对韩家动手?

    父亲,韩家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吗?若他们现在就死在朱九手上,你觉得朱九还有机会拿到韩家的兵权?

    冷清岫笑着,一双清丽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平日里看起来白净温婉的淑女,此刻却叫人不寒而栗。

    冷丞相与她相视一眼,同样笑了。

    不愧是为父最聪明的女儿,往后冷家的兴衰有你,本官就放心了。

    冷相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是比冷清岫聪明的,之前他将朱九手上的兵权吞过来后,交给他们,也没见他们做出什么政绩,反而在朱九回来后,还因为欺辱百姓,蚕食军饷,被朱九砍了脑袋。

    剩下的庶女也都被他嫁了出去,用作联姻,只有冷清岫和他最为相似。

    只是从前的冷清岫实在太拘泥于后宅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没想到去了一趟轩辕国回来后,目光竟变得便以前还长远,这让冷丞相很是欣慰。

    当天夜里,军营。

    朱九在城门巡防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身形清瘦的男子风衣烈烈,和着寒风对月饮酒,眼里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悲伤和深沉,仿佛跟平日表现出来的温和嬉笑大相径庭。

    她笑了笑,向路边小贩买了一坛酒上城墙,对旁边坐着的人道:江先生,好兴致啊,一个人对月独酌,不知可还习惯?

    似乎没想到她会来,轩辕澈脸色微红,垂了垂眸,长睫投下来的阴影遮住他挺立的鼻梁,两瓣绯唇像涂了胭脂一样好看,无奈笑道:将军怎么会来?今日我没看好韩超,让韩超死在我眼前,理应去向将军请罪。

    想家了?

    朱九陪他喝了一口,她酒量好,但自从被闽雀诊断出阎罗散后就没再喝过酒。

    现在军医说她身体即将痊愈,喝两口也没什么,反倒解馋。

    一提到家,轩辕澈眼神暗了暗,周身气温忽然冷了几分,淡淡道:没什么可想的,我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像将军,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