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渊坐了会儿,见黎笑眉还没醒,便将她抱起来,送上车。
倒是在车里,黎笑眉屁股一碰坐垫,醒过来了。
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傻呆呆的。
谭渊还保持着扶她坐下的姿势没动,身影挡住了所剩不多的余光。
黎笑眉什么都看不清,微微抬起身体,手臂顺势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还是看不清。
她也不纠结了,不管是谁。嘴里嘟囔着:“我不回去,不想回……”
像个小女孩似的撒娇,圆乎乎的脸憨态可掬。
在酒精的麻痹下,她可以回到从前,谁都捧着她,惯着她。没有人给她气受,她也不用扛什么责任。
距离太近了,谭渊闻着她身上香甜的酒味,那白皙的皮肤即使在黑暗中也白得惊人,如满月搬发光,又似发光水母,柔嫩的像是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水来。
那双雾蒙蒙的凤眼,娇媚里又带着清纯懵懂。很难有人的眼睛会同时出现这两种神采。
而那微微张开的唇瓣,肉嘟嘟的,关键还是散发甜香的源头所在。
一呼一吸都是清冽又微醺的酒香。
谭渊嘴唇忍不住轻轻动了下。
黎笑眉这时也轻轻的动了下身子,手指覆在他的面颊上,指甲轻轻的刮他的鼻梁:“戴观宴,我不想回家……”
谭渊在这一瞬间,从混沌中清醒。
他轻咳了一声,扶着黎笑眉坐好,拎起安全带,将她绑住。又从旁边的座椅拿了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黎笑眉又闹腾起来,将毛毯掀在地上,胡乱的扯着束缚住她的安全带。
“我不回家!不回!”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家守着他回来?!”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让步!”
“凭什么好人就要被欺负!”
她歇斯底里,解不开的安全带就像困住了她的婚姻。她拉扯不开,一口咬在那尼龙布带上,就像小狗跟绳子较劲似的撕扯。
谭渊:“……”
黎笑眉咬累了,脑袋靠着车窗休息,嘴里还叼着那根安全带。
谭渊忍不住笑了下,掏出手机,将这好笑的画面拍下来。
看她还咬着那根带子,他收起手机,帮她取下来。她动了下,却是拉着谭渊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谭渊吃痛,下意识的想推她的额头,却看到暗光里,她的眼泪落下。
谭渊怔了怔,随后只是屈指轻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回去,我送你去酒店?”
黎笑眉松开了嘴:“嗯。”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谭渊再度给她调整了下安全带,捡起那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这次她没有再挣扎,老老实实的靠窗睡着。
谭渊拿了颗枕头,垫在她的脖颈,沉默的看了会儿。
看起来一直乐观坚强的人,一旦崩溃,会是这么的脆弱。
却即使脆弱了,也不想被人看见,眼泪都是偷偷流的。
谭渊抽了张纸巾,擦拭她下巴上挂着的泪水。
看吧,这就是不合适的人,硬要凑成一对,造成的怨侣。
一点儿也不好。
他转身关上车门,但没有回到前面驾驶座。而是靠着车身,抽了一根烟。
回头再看里面的女人,睡得很安静。
透过玻璃,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瞥了眼还剩下的半根烟,身体再转了四十五度,斜靠着车门,低眸看着地上孤独的倒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一直到整根烟抽完,他扯开门坐上去,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但是车速开得很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路边的景物是缓缓往后退的,而他也在这缓慢速度里,从后视镜看她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些,再播放舒缓情绪的音乐,整个车厢都在一种适合睡眠的气氛里。
只是这种气氛对司机不太友好。
谭渊虽然没有喝酒,但车厢里弥漫的酒意似乎也传染了他。他昏昏欲睡,索性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抱着手臂也休息了会儿。
这一睡,又是好几个小时过去。
戴观宴半夜回家,并未看到黎笑眉在房间里睡着,隔壁卧室没人,书房也不见人影。
大概又是去童叶欣那里骂他狗男人,然后赌气不回了。
戴观宴没多想,洗漱之后就去睡了。
不过在一个小时之后,被楼下的汽车声弄醒。
站在窗边,看着车子缓缓靠近别墅,正是黎笑眉开的那辆奥迪。
戴观宴抱着手臂斜倚,看到张妈朝车子那小跑过去。
车门打开了,谭渊先从驾驶座上下来。
戴观宴的身体立即竖起来了,平展的浓眉多了几个褶皱。
他看着谭渊打开后车座的门,将软塌塌的黎笑眉扶下车,张妈接住之后,两人说了什么,一起扶着朝屋子大门这头走过来。
戴观宴脸色阴沉如水。
胆子挺大啊,驱车直入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戴观宴走过去打开门,张妈正好走到卧室门口,手还没来得及握上门把。
她看到戴观宴,愣了愣:“戴先生,你在家啊。大小姐喝醉了,你来抱她去睡。”
她把人送到戴观宴的手里,不放心的又道:“大小姐满身酒气,我得先给她洗个澡,这样睡起来才舒服些。”
说着,就要侧身绕过戴观宴,进去放洗澡水。
被戴观宴拦住了。
“我不会给她洗?”
张妈一愣,看到戴观宴阴沉沉的脸。
“出去。”
张妈迟疑了下,看着醉得没了知觉的黎笑眉,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出去了。
戴观宴抱着黎笑眉,脚在门边上一勾,抱着黎笑眉进入浴室,先将她放在浴缸边上,叫她坐住。
但黎笑眉正在一个沉睡状态,身体软趴趴的,要靠着人才能坐住。
戴观宴开了浴缸水龙头放水,一手扶住她,看到她这醉鬼模样,眉毛拧成了死疙瘩。
这是喝了多少,她不是号称很能喝吗?
想到谭渊,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伸手解开她的衣扣。
滑腻的肌肤凝脂似的,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心头松了松,但揪着黎笑眉手臂的力道没松。
“黎笑眉,你长本事了,跟男人喝得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
话没说完,黎笑眉忽然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