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下雨。
湿冷的水气从四面八方袭来,纵使你棉服裹身,帽子口罩围巾团团围住,寒气依旧能有它的法子,拥进你的五脏六肺,随着你的血液里流到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你避无可避。
你不知道哪一个路口风速会加剧,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哪块上街沿的石砖是空心的。伞骨折了不说,还踩了一鞋垫的水。
然后阴风再起,刺骨的寒意直接侵入骨髓,让你刻骨铭心。
命运的风云变幻与自然相通。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你能控制,所以有时候你看到的,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而你不知道的,往往你也不会再知道。猜来猜去,是是非非,剪不断的理了还乱。还不如随他去吧,错过的终是有其必然性,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
“思思,你的头怎么回事?”唐瑶看到一路小跑进来的思思,额头上红了一块,隐约还有些肿起来。
“别提了,今天的雨不大,风却鬼的很,早知道不撑伞了。”慕思思一边收伞一边气呼呼的。
“你是起来没睡醒,撞门框上了?”唐瑶乐呵呵的问到。
“被伞柄砸的。”
唐瑶一听,这个新鲜,赶紧凑过去,“这位同学,当时你是在想情人呢,还是来了个妖孽把你给定住了。你撑着伞,还能被伞柄砸到脑袋。果然不是一般人。”
“本女王想开个天眼不行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唐瑶一边捂着嘴巴偷着乐一边打趣的说着臣等告退。教室的走廊狭窄,唐瑶后退的时候没注意一屁股撞上一人。
唐瑶刚说了句“对不起。”
对方哼了一声,快速回到座位。哐当一声将座椅从课桌上摔了下来。
班里前一天扫地的同学都习惯性的将座位翻在课桌上。第二天一早同学们各自会将椅子从桌子上拿下来。
今日制造这声音的主子怕是心有淤结,愤愤不能平,因此将满腔怒火发在这看着无害且原本就无辜的椅子上了。
唐瑶回头一看,是武汉城。
怕是昨天的事刺激到他心头了。也怪唐瑶那时自己也胸闷,没有一句解释,还越描越黑,让武汉城觉得被欺骗了。
朱玲玲那时还没到,唐瑶走到后面,捡起被武汉城一起扑倒的椅子,搬到武汉城边上,软声软语的陪着罪,“昨日让你受苦了。”
对方不回话。
唐瑶继续,“你看到的那个确实不是我爸。是我表哥。他来带我回老家吃饭。家里有事。”
“我不想与你说话。”武汉城说了一句,便打开数学书做起练习了。
“昨日我与我那表哥起了些争执,当时在气头上才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他是我爸的话。别气了,今日请你吃烤肠?”
武汉城将书一合,趴在桌上埋起了头。
“你一男儿,为了一句话至于这样呢。咱都是初中生了,别整小学的把戏,行吗?昨日我们是兄弟,今天就不是了?起来起来,烤肠再加个茶叶蛋。这可是最高标准了,请完这顿这个星期就没钱了。”
唐瑶推着武汉城的后背,奈何人家今日铁了心了,如座大山般纹丝不动。推了小半会,唐瑶也有些泄气了。
“你想生气便生吧。我也省些钱。”
唐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今天下午辩论赛,她还点想个法子曲线救国弄个大桌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