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是墨墨黑的时候,二表哥便依依不舍的离家了牌桌。临走时还预定了大后天的空档,因为那天他可以休息了,有的是时间与唐瑶和林峰再战三百回合了。
其实二表哥不必预定,唐瑶和三表哥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宅上也就他们两个孩子。二表哥大可放心,不必担心他的牌搭子有了新欢,也不必思虑牌搭子被其他人抢了去。
唐瑶兄妹三人皆不喜生人,因而这么多年里,三人打牌的牌局一直都没有变化过。三位舅舅一直以为自家孩子文静,比村子里头的男孩子书生气浓多了。三舅还不止一回在外头人面前夸过唐瑶兄妹三人,说自己的这几个孩子从来没上树掏过鸟蛋,没下水摸过鱼塘,是从农村里头的正经读书人。
其实三舅说的这些唐瑶都喜欢,只是两位哥哥嫌脏嫌麻烦,不愿意出门,而唐瑶自己又不愿搭理隔壁邻居的哥哥们,因而这些个事统统都被留在唐瑶的回忆里,成了一段抹不去的遗憾。不过有个人倒是挺愿意陪唐瑶一样一样的干一回,只是我们这位唐家大小姐并不待见罢了。
三表哥自顾自的理着牌,唐瑶坐在一旁,突然想到一事,便开口问道,“三哥舍了北大,心中遗憾么?”
三表哥没有回答,继续理他的牌。
唐瑶知道三表哥的性子,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想来病人是没有心情来读一读诗词歌赋的,可能也理解不来。三哥一直以来的梦想就这么放弃了,心中就没有一丝辛酸,无奈,亦是稍许造化弄人的的义愤填膺么?”
三表哥理完牌,将牌塞进牌盒子里,放回窗台上的老位置。三哥身形修长,站在窗台前并未转身,月色朦胧,三表哥的身影再月夜的笼罩下显得异常的单薄。
三表哥背对着唐瑶,突然开口道,“前有鲁迅先生弃医从文,是因为鲁迅先生觉得当时的世人若是没有一颗奋起的中国心,要来健硕的身子又有何用?而今我林峰弃文从医,是因为时代变了,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明安,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更幸福美满的了。我的心中并无一丝遗憾,反而觉得今后的日子变的更加充实了。人这一生能寻得自己想要做的事,是特别可贵的。将来你大了,自会体会的到。”
“三哥今夜说的有些深奥,看来我还是太小,明白不了呢。”
“明白不了就好好琢磨琢磨,捉摸不透也就别睡了,睡多了只会成为小屋里的那只阿花,三哥今天还教你一事,人类自古以来皆是生于忧患的。”生于忧患后面四个字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唐瑶眨巴眨巴她那略带睡意的眼睛,回答道,“三哥,你别以为如今夜已深,我就想不起来阿花是谁,今日看在你内忧外患,强装坚强的份上,妹妹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男儿,有时候柔弱一些也是无妨的,特别在家人面前就更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三表哥从月光下走了出来,在唐瑶头上拍了一下,“睡吧。”
“三哥,真的,你若是想哭,可以在我这儿哭一会。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拿此作为要挟,日后挤兑你的。”唐瑶拉住三表哥的裤脚。三表哥身着中裤,唐瑶坐着的位子伸起手来正好够着裤脚的一边。
“适可而止就可以了。”
“可以我没有尽兴该如何是好呢?”唐瑶抬起头望向三表哥。
“一边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