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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墨家巨子
    “不错,汉文帝没有赫赫的战功,但是他三代以降第一贤君的称号,实至名归。

    因为,他是大汉子民的君父,他也真正做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事情。

    承乾你要看清楚,要记在心里,这些百姓,现在是陛下的子民,将来也会是你的子民。

    让他们吃饱穿暖,是你将来身为君父必须要扛在肩膀上的责任。”

    张拯拍拍李承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今天所见的这一幕,或许会在李承乾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李承乾的格局,还可以更大一点,眼光还可以更长远一点。

    若是李承乾能保持今天这种状态去成长,那么以李世民在贞观年间积攒的国力,等交到李承乾手上时,将会焕发出何等耀眼的光彩?

    “放心吧,拯哥儿,我相信自己。”

    李承乾点点头,没有承诺什么,但是张拯能感受到他的决心。

    “太子殿下,张县男,我们到了。”

    刘敬带着一行人走到里村子中间的一个小院子门前,停住脚步对张拯和李承乾说道。

    院子是很传统很典型的北方农家小院,低矮的栅栏当作围墙,主屋的屋顶以茅草覆盖。

    两边还有两间厢房,一间三面砌墙,可以看得出来是用来养鸡鸭牛羊等家畜的圈房。

    另一间四面都被围了起来,墙体发黑,应该是厨房或者柴房之类的。

    从小院的布局和建筑就能看得出来院子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

    而透过低矮的栅栏,院子里的场景便可一览无余。

    院子正立着一个大铁炉,旁边堆着许多木炭。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家手中的铁锤下传了出来,不知老人是在锻打着农具还是什么。

    张拯与李承乾的亲卫迅速的将这个小院子围了起来。

    院子的大门没关,刘敬便领着张拯和李承乾跨入了小院。

    小院容纳不了太多的人,也就只有段恒,常言,陈瑀和刘三四人跟了进来。

    既然刘敬将张拯和李承乾领到了这里,那么老人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张拯设想了很多与墨家巨子会面的场景,却没想到堂堂墨家巨子,竟如一个寻常老农似的,住在乡下的这种地方,还亲自干起了打铁的勾当。

    难怪邱平会打探不出来墨家的真正驻地,每一次都被人家像遛狗一样的遛着戏耍。

    换成谁来,也没办法把这个老人与墨家掌门人联系起来。只会认为这个老人,是一个普通的铁匠。

    刘敬想要开口,却被老人轻轻挥手制止。

    还朝三人指了指手上通红的铁块,意思是现在不便被打扰。

    见老人不搭理自己,刘敬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赧颜之色。

    出言邀请张拯和李承乾进屋稍坐,被张拯轻轻摇头拒绝。

    张拯率先迈步走到了距离老人不远的地方,聚精会神的看起了老人打铁。

    李承乾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刘敬见二人不愿意进门,也只好陪着两人站在院子里。

    老人家在忙,张拯和李承乾这点耐心还是有的,尊老爱幼嘛。

    况且,老人打铁的样子也非常具有观赏性。

    铁锤起落间浑然天成,一举一动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流畅之感。

    落在通红的铁块上,发出的“叮!叮!”声,清脆悦耳。

    明明是在打铁,张拯却从中感受出了一丝极具自然的艺术性。

    与其说是在看打铁,不如说是在欣赏打铁的艺术。

    虽然打铁与艺术,似乎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张拯也不知为何,看见老人打铁心里的第一感受就是,这是一种艺术。

    汾河平原上一个不起眼的村子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荒唐的画面。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围住了一个农家小院。

    而小院里面,站着一位太子殿下,一位国朝县男,还有一个武功高到离谱的超级高手,三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老人打铁。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老人将手里的铁块锻打成了一块一尺长短,三指宽,不足一公分厚的铁片。

    然后将铁片放进一潭不知名的液体中淬火后,才宣告结束。

    老人取下系在腰间的围巾,在水池里净完手。踱步来到三人面前,打量了张拯和李承乾几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子殿下,张县男,请进门一叙。”

    没有问好,没有见礼,没有虚伪与客套,老人像是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一般,迎着两人进入了屋内。

    老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天生让人亲近,忍不住想信任他的气质,让张拯和李承乾觉得非常舒服。

    没有什么紧张感,一切都很轻松自然。

    “长者先请。”

    张拯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老人,便开口称呼长者了。

    李承乾则是没说话,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今天谈判的主角是张拯,他只是不想错过这历史性的一幕,所以跟过来看看。

    进了屋子,张拯和李承乾还有老人三人相对而坐。

    刘敬则是进了另一间屋子,不知道是去弄什么事情去了。

    张拯以余光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

    除了几个用来跪坐的方垫,只有中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小桌子。

    桌子后方似乎是在供奉着什么排位,排位前的小方尊里还插着三柱未完全烧尽的香,旁边还有供果和食物。

    而桌子的一角,则放着张拯之前随手所做的鲁班锁,还有用来做光影小实验的蜡烛。

    另外就是,桌子还有一根不足半尺长,寒光闪烁的长针。

    那根针,很明显是出自自己之手,应该是刘敬去刺杀自己的时候,从那几个死士首领身上取下带回的。

    张拯只是以余光一扫,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老人发现了张拯的小动作,只是笑意吟吟的看着张拯,也不点破。

    见张拯收回了打量屋子的视线,似是知晓张拯要问什么。

    不等张拯开口,便对着张拯开口道:“老夫刘方,乃是这一代墨家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