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候,还是牛进达这位方正君子比较靠谱。见张拯已经痛得满脸上通红已经龇牙咧嘴。
皱着眉道:“程老匹夫,还不快将这娃子放下来,一个个的,没点做长辈的样子。”程咬金闻言手一松,张拯一个没注意屁股落地摔了个狗吃屎。
但是张拯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屁股,而是拉开了肩膀上的衣服。果然,被老将们拍过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青紫之色。
“嘶,一群老匹夫,下手真重!”张拯咧着嘴嘀咕了了一声。然后见程咬金就要来拉他,顿时一下站起身来。
张公瑾走上前来为儿子掩上肩膀上的衣服。皱着眉呵斥道:“一群老不休,下手没轻没重的,都是战阵场上的厮杀汉,不知道自己手劲儿多大吗?”张公瑾此话一出,老将们都笑了起来。
程咬金笑道:“哈哈哈哈,公瑾莫生气,主要是这小子这小身板,太瘦了。”老家伙们当然是故意的。
都是常年领兵的人,哪个人身上没有背着几万条人命。手上用了多少劲儿,张拯能承受多大的劲儿,老家伙们不知道,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一干老将们这么做,完全就是故意的。至于原因,老将们知道,张拯知道,张公瑾也知道。
张拯爵晋县伯,与之前的县男爵位相比,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因为县伯之爵,是可以传给子孙的,而县男,张拯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爵晋县伯,也就意味着张拯正式跨入了权贵的行列。以后人们只会认张拯渭南县伯这个身份,而不是张公瑾幼子这个身份了。
而一个新近崛起的权贵,想要快速的融入权贵这个圈子。那就必须要取得老牌权贵们的认可,所以老将们才会下手如此之重。
这便是传说中的杀威棒。所以张拯才会硬生生的忍着疼痛受了老将们一圈巴掌,而张公瑾也没有阻止。
十六岁的县伯,自大唐立国至今,也算是独一份的存在。若非张拯本身就是出自将门,老将们的手段可不会如此温和。
毕竟,这世间多一个新的权贵,就意味着老的权贵们要让出来一口吃的。
凭白要分出去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换做是谁也不乐意。一阵小插曲过后,张拯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笑脸。
李绩摸着胡须笑道:“行了,以后这孩子也是大人了,多少给他留几分颜面。”
“怎么还不开宴,俺老程可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程咬金大声喊了一句,瞬间引起了一众老将们的附和。
他们可是从正午时分就来到了邹国公府,而现在经过一番折腾。本就饭量极大的老将们也确实是饿了。
张拯也饿了,他可是今天的主角。这一整天被老李纲当成木偶一样指挥着转来转去。
又听了一整天老李纲如同魔咒一般的祝福咒语,张拯可谓身心俱疲。
“匹夫!”张公瑾扯了扯嘴角笑骂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开宴!”国公府上下的下人们顿时在管家老周的指挥下高速运转了起来。
而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也顺势转到了国公府的礼堂内。宽阔得可以跑马的国公府礼堂,瞬间热闹了起来。
今天张拯及冠,晋爵,尚公主!国公府可谓是三喜临门。所以管家老周临时决定,于朱雀大街上大摆宴席,四邻街坊皆可以到国公府门前大吃一顿。
……邹国公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至极,国公府门外的长街流水席面铺满了半条的朱雀大街。
但凡今日路过朱雀大街的路人,都能在朱雀大街上寻个位置坐下。免费的吃上一顿出自邹国公府大厨手中的美食,饮上一口来自万里之遥的西域葡萄美酒。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嘶,轻点儿!”张拯的卧房里,小绿裳正在为张拯上药。
张拯了无生趣的剽窃了一句鲁迅老先生的名言。然后不满的瞪了小绿裳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下手没轻没重,连上个药都不会上,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本公子早将你沉尸井底了。”小绿裳虽然是在给张拯上药,但是脸上却是一幅喜滋滋的表情。
少郎君晋爵了诶,好厉害~听见张拯的威胁恐吓,抽了抽可爱的小鼻子,翻着白眼回了一句:“夫人说了,要让小郎你多吃点苦头呢。”
“哼!”张拯傲娇的冷哼一声。然而下一刻。
“啊,啊啊啊,死妮子,你想疼死我吗?”张拯的小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国公府的礼堂肃然一静,宾客们停下筷子竖起了耳朵,但只是一声惨叫过后便在无其他。
众人还以为是幻听了,片刻后邹国公府礼堂又恢复了喧闹热烈的场面。
“嘶~”张拯倒吸了一口冷气,无视了小绿裳委屈的眼神,吩咐道:“取银针来!”老将军们下手确实很重,方才在外面张拯看自己的肩膀还是青紫色的。
这才短短一会儿时间,已经变成黑紫色了。好在老将们还算有分寸,暗劲大多拍在了肉上,没有伤到筋骨。
但是看这个样子,擦药是没什么用了。皮下的淤血已经郁结,必须要将里面的淤血全部放出来才行。
小绿裳被张拯呵斥了,心里很是委屈。但是张拯的吩咐她又不敢不做,苦着脸很快便去柜子里翻出来银针。
然后苦着脸委屈巴巴的递给张拯!张拯虎目一瞪,王霸之气散发。
“你瞎啊,公子手都抬不起来,递给我干嘛?”小绿裳:“……”看着呆呆的小丫鬟,张拯有些无奈。
这妮子真是笨得瓷实。张拯只好语气一软,说道:“帮我放血啊,愣着干嘛!”
“啊,哦!”小绿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少郎君是要自己帮他放血啊。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呢,下次你要早说啊。
小绿裳咕哝了一句,然后捏着银针,轻轻的刺进了张拯的肩膀。还不等小绿裳拔出银针,一条黑色的血线便顺着银针激射到了小绿裳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