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烽火台下,不仅震着邪物,还有神异之物,你难道没察觉到吗?”。
仲夏心底一怔,声音细弱蚊蝇,“哥哥,说起来,好似确是如此,那今晚我倒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于尊轻抚额头,一脸无奈道:“仲夏妹妹,你好奇怪,此地,如此诡异,你倒睡得安乐,隐有魔物不说,便是那些神异之物,也堪能令人睡着,难道这魔物,不会侵身?还是说这神异之物,会护佑你啊?”
“哥哥,只要有你在,我便觉不出凶险,待在哥哥的身边,自是安乐的很!”仲夏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
“仲夏妹妹,可哥哥也并非神人所化,终有照顾不周的一日啊!且行且珍惜罢!”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明亮的瞳仁里,有一片黯淡的光。
仲夏笑道:“哥哥,我相信你!道理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于尊怔怔地仲夏,却不知该说甚么,此刻的他,心底不知是喜还是忧,或者说,乃是喜忧参半罢!
“哥哥,以免夜长梦多,我且睡了!”仲夏打了个哈欠,眼中渐有些惺忪之意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抚了抚仲夏的长发,道:“妹妹睡吧,有哥哥在,好好睡一觉罢!”
“晚安,哥哥!”少女的眼睛,会发光,她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轻轻地阖上了双眼。
而彼时,一直坐在一旁的仙弦,始终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和仲夏,于尊轻手轻脚地走向仙弦所卧之地,轻声道:“仙弦姑娘,这夜寒的很,且加件衣物罢!”
说罢,便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在仙弦的肩头,而彼时的仲夏,身上则有一张兽皮,却也是于尊,为其披上的!
仙弦咯吱咯吱的笑着,“有于大哥的关心,仙弦身上便暖了,于大哥,是不是又在思恋故人呐?”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瞳子里,却多了一片黯然的光彩,“是!我很想她!”
“我相信于大哥,定会寻到她的!”其实,此刻的仙弦,亦不知该说甚么,看着少年悲怆的瞳子,心底也痛的厉害。
“嗯!我也相信!”冲着仙弦,轻轻地笑了笑。
“于大哥,你可知,仙弦心底最信服的人,是谁吗?”仙弦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一脸茫然地望着仙弦,轻轻地摇了摇头,“想必定是位英雄吧!”
“嗯!他确是一位英雄,还是一位豪侠,他啊,心思细腻,心底却也柔软,他看不得身边的人受伤,也看不得别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说他傻,倒也不算,说他聪颖,偶尔却有些憨!于大哥,你猜到他是谁了吗?”仙弦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愣了愣,“仙弦姑娘说得人,好似是于尊!”
仙弦笑道:“看来,于大哥也不傻嘛!”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仙弦姑娘,你高看于尊了,于尊并非姑娘所述那般,于尊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仙弦嘻嘻笑道:“于大哥如此聪慧,武道又如此之高,何谓凡人之说?”
“仙弦姑娘,此生于尊惟愿天下安宁,世间再无纷争,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人两不相欠!”于尊道。
仙弦笑道:“于大哥,愿景是好的,至于会不会实现,我们要走着瞧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路还长,人生一世,注定不平,却如仙弦姑娘所述,惟愿心底安平,既有愿景,便好生等待罢!走着瞧,这路还长着呢!”
这夜,显得有些消沉,细碎的光华,从高天坠落下来,恍似星辰留下的眼泪,汇集的星星点点,最终形成了一条河流,安静地流入到众人的梦中,而彼时,仲夏的脸上,却已挂上了一行清泪,她轻轻地搐着鼻子,喊道:“爷爷......爷爷......孙儿想你了......孙儿......想你了!”
细弱的呐喊,渐渐变成了一片呜咽,而挂在头顶的那轮弯月,却也因着哭声,显得有些忧郁了,它将半张脸,隐在一片云层间,流下的月华,如此的寒冽,却似那揪心的心伤。
风轻轻地吹着草木,放眼望去,那一片草木,似一片浪花,随着风轻轻地颤着,它们似乎很欢畅,摇啊摇啊,应是没有梦罢!或者说,那些伏倒的草木,才有权利做梦罢!
天明了,清明的天空,没有一缕云絮,锃亮的天光,放肆地抚摸着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似乎很忧伤,当于尊望向长空时,他的瞳子,干涩的厉害,却不知何时,眼睫毛上,竟沾染上一片清液,他揉了揉双眼,笑道:“今日如此明朗,倒是出行的好时机!”
烽火台上,数百座祭坛组成了六芒星的形状,从天上往下看,确是恢弘异常,人言,“这烽火台有些神异”,然而,却无人知晓,这神异之处,究竟在何方?
倒是,昨夜拍死的一只苍蝇,给了于尊一些提示,或许这些神异的鬼神,皆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罢!他心底也明白,这杀戮,往往要等到苍鹰出现的那一刻才可!
此刻,乌云压顶,雷声阵阵,这雷声如此恢弘,倒令人的心神,略有些恍惚,躲在暗处的刀锋,时时刻刻的盯着你,或许你稍一松懈,一些痛苦的滋味,便会迎面而上。
此日,仲夏尚未忘记昨日于尊教导他的武学,她盘膝坐于地上,微阖着双瞳,心底则浮现出一本古籍,古籍的执掌,随着心念,疯狂地翻动着,她倒十分聪慧,所有的字迹,皆被她记在了心底,若是说领悟,倒也说不上。毕竟那些古字,是如此的晦涩难懂。
几个时辰后,于尊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却是这轻轻的一拍,倒令她心底有了一丝明悟,仲夏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哥哥,等会儿,别说话!”
说罢,便又阖上了双瞳,她净心体悟着,方才的那丝灵光,心道:“看来这门绝学,并非是耗费时间,便可修成的!这门绝学耗的乃是心神,这次可好,被哥哥一激,反倒是明悟了,乖乖,哥哥若多拍我几下,我岂不是要领悟了?”
而此刻,于尊的脸上,却有一分笑意,只是这笑意,却十分的隐晦,无人能够识破他心底所系之物。
于尊道:“妹妹,修炼武学,定要稳下心神,且以量幻质,却非朝夕之时!”
仲夏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哥哥,勿用多说,这些道理,仲夏心底自是明白!”
于尊叹道:“你若明白,那最好不过,哥哥的话,也要记住,时时刻刻勿要忘记初心!”
仲夏冲着于尊做了个鬼脸,道:“可哥哥,也勿要忘记了,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于尊一脸笑意,“呵呵,小姑娘,好一个小姑娘,哪个小姑娘,如你这般刁钻?”
仙弦亦笑道:“妹妹啊,你确不是善茬啊,我仙弦当初都没看透你!”
仲夏冷哼道:“切!我仲夏又岂是你能看透的?”
仙弦捂着嘴,淡笑道:“确是,妹妹如此机灵精怪,又岂是仙弦所能看透的?”
“切!若是哥哥他,倒也能看懂我几分,至于你嘛!想都别想!”仲夏撇了撇嘴,一脸不服。
仙弦略有些委屈,道:“妹妹,你这么说,仙弦心底倒有些难受了!”
仲夏笑道:“姐姐,仲夏并非要否定你,只是姐姐,长期将自己固守在一个小世界里,又怎会识外界之趣?人间之乐?修身之喜?”
仙弦轻轻地点了点头,或许是不经意的一瞥,她忽喊道:“于大哥,你看烽火台好似被谁点燃了?”
于尊定睛一觑,心底恍有一片玄石,砰的一声坠地,“不好!”
他轻轻地拉了拉仲夏的衣袂,喊道:“仲夏妹妹,定要护你仙弦姐姐周全!”
仲夏心底一紧,欲开口,然而此刻的于尊,却早已不在原地,他身形如风,忽的消失在远处,倒也不知去了何方。
再现时,天地忽的暗了下来,一道巨大的刀影,如一座磐山般,从空冥之间,疯狂地坠落下来。
天地之间,风云变幻,云絮好似一片片水墨洇出的痕迹,只是在那片刀锋下,这片云絮,却恍然间,崩碎了!这刀锋足以要了它们的性命。
闪电倒也干脆,绕着刀锋轻轻打颤,刀锋在霹雳下,被雷势磨得愈发锋利了,天地之间,好似仅剩下了那片刀影,而刀影的把持者却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轰!
玄天震荡,于尊提起长刀迎击上去,疯狂的刀势如山般压了下来,而于尊则如云层般疯狂涌了上去,山在云间,隐约可见,却又恍似消失在了那方,隐隐约约间,只见山头上的伫立的那个少年。
少年并非于尊......
“咦?”少年眼中闪烁着一片精光,恍似看到了稀奇之物,倒也未说甚么,便将那把疯狂的巨刃收了回去。
而于尊却也在长刀方要逼近少年脖颈时,将刀收了回来,却也差点划到了少年。
少年瞳子里,有一片笑意,他颇为好奇的问道:“可是于师哥?”
于尊困惑地望着少年,道:“你是何人?”
少年嘿嘿傻笑了两声,道:“于师哥,我是方成,师门的人都喊我一声大橙子”
于尊笑道:“你方要砍我,现在又称我为师哥,你这颗橙子,简直能要人性命!”
方成憨笑道:“于师哥,我可并非火眼之人,我唯有使出几分道法,试上一试才知你是何人!”
眼前的少年,较之于尊,倒也比于尊大不了几岁,只是,这世间的长者,却皆愿给于尊一分薄面,倒也是因他的气魄和情怀所致。
于尊满脸的无奈,道:“我看你,倒是越来越像颗橙子了!”
“嘿嘿!没错吧!看来师兄们的焰光还是可以的!”他又憨笑了两声。
倒引得仲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哥哥,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仲夏一跃便是百丈之高,身法自是了得,方才躲在后方,护着仙弦,距离于尊二人,也不过百米之遥,于是,她闪身的功夫,便跃之于尊面前,倒是比仙弦快了一步。
方成一脸郁闷,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如此无礼”
仲夏皱了皱眉,道:“我跟我哥哥说话,碍你什么事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