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扫落日,落雁天南过......
时光总是在滋滋呀呀的相互摩擦着,直至仅剩下一片残缺且模糊的轮廓......
是一种情绪,在心中作祟,而这种情绪,与青春有关!
有关孤独,有关寂寞,有关忧伤......
于尊躺在一片荒草中,平视着空冥,而孤渐则坐在他的身侧,道:“大哥,如此闲暇之余,平日,倒也难得!”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悠闲吗?或许只是自己在骗自己罢!”
仲夏拧了拧方成的耳朵,呲牙咧嘴,道:“大橙子!快去再给我打一只飞禽来!我还没有吃饱呢!”
方成无奈地挪了挪身体,向文珊儿靠去,道:“珊儿妹妹,你可见过如此刁蛮任性的姐妹吗?”
文珊儿捂着嘴,笑道:“妹妹如此可爱,哪像你说得那般,刁蛮、任性?”
方成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们都不靠谱,我现在特讨厌你们,非常讨厌......”
坐在几人之间的仙弦,忽道:“这么悠闲的时光,不如让我来为大家弹奏一曲,怎么样?”
几人同时点了点头,喜上眉梢,道:“当然可以,烦请仙弦姑娘,为我等演奏一曲罢!”
仙弦抿着嘴笑了笑,道:“我从未想到,各位竟如此喜欢仙弦的曲子!”
一曲作罢,众人欢呼叫好,于尊笑言,道:“不知妹妹的《月下捣练曲》习练得如何了?”
仙弦笑道:“于大哥,可是想听?”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妹妹若是方便,于尊自是喜不自胜!”
仙弦美眸流转,打趣道:“不如我与于大哥合奏一曲如何?”
闻此言,仲夏倒想起了于尊会演奏乐器这件事,当即便欢呼雀跃,道:“对了!哥哥还有一架古琴呢!那古琴有位琴灵名为钰小鱼,可是位俏皮可爱的小女孩,若是仙弦姐姐不提起这桩事,仲夏倒是忘了钰小鱼了!”
于尊笑道:“各位既不嫌弃于尊的技法,那于尊便唤出钰小鱼为大家演奏一曲罢!”
闻此言,众人又是一片欢呼,于尊却有些犹豫,心道:“这么久没有见到小鱼,此刻唤她出来,不知她会不会埋怨我!”
说罢,他轻轻地一按前胸,一架古琴,竟从他的胸口溢了出来,是一架玄妙且孤绝的古琴,古琴一现,周遭的温度,也一并降了下来。
仲夏双手抱胸,道:“小鱼,可还记得姐姐?”
钰小鱼嘻嘻笑道:“是仲夏姐姐吗?”
如此,于尊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她既不埋怨我,便好!”
钰小鱼狂奔向仲夏,而古琴亦随之,飞旋着冲向仲夏,众人心底一怔,方成一脸惊疑,道:“这难道便是古琴所生的琴灵?”
“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仲夏撇了撇嘴,一脸得意,道。
“于师哥,你藏得好深呐!”方成直勾勾地盯着钰小鱼,不停地看。
于尊在方成的后脑勺,轻轻地拍了一下,道:“怎么?可是羡慕了?”
方成耸了耸肩,道:“一路走来,师哥身上所生的奇事,方成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方成见了此幕,心底仍有一丝不爽!于师哥,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哼!方成,你勿要不识抬举了,难道哥哥要将身上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你才满意?”仲夏冷眼相对,道。
憨头憨脑的方成,摸了摸后脑勺,道:“说得倒也合乎情理!”
这时,钰小鱼忽的飞到方成眼前,做了一个鬼脸,道:“你是坏人,小鱼不跟坏人玩耍!”
方成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一脸丧气,道:“嘁!好像谁愿意跟你玩似的!”
“哥哥!哥哥!小鱼讨厌他,小鱼讨厌他!”钰小鱼在半空中,打滚哭闹,道。
于尊笑道:“小鱼,勿要与他一般见识,他不值得小鱼生气,而且,小鱼若是把他的绝招逼出来,真的会把人给活活气死!”
方成挠了挠红肿的屁股,而这便是方才仲夏赏给他的,“于师哥,你们怎么都这么暴力!”
文珊儿强忍住笑意,道:“你们倒也有治他的法子!”
于尊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甚么是治他的法子?你只是不知他治我等的法子罢了!”
方成一脸苦笑,道:“可师公告诉我,那是通达之法,如今,却被于师哥称之为治人的法子!珊儿姑娘,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表演给大家看看!”
他揉了揉红肿的屁股,大言不惭,道:“屁股啊!屁股!让你跟着我真是活受罪呐!可我方成哪里来的冤孽?下一世,你定勿要再做方成的屁股了......”
说完,一声轰然之响!
砰!
仲夏绝望地仰天悲泣,道:“天呐!谁能帮我们收了他?祖宗!神明!老天爷,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呕......”
文珊儿面色无比的难堪,即便捂住口鼻,萦绕在嘴边的臭味,却依旧不散。
她呆呆地望着方成,心道:“原来这就是通达之法......我终于读懂于大哥和仲夏妹妹了!”
孤渐强忍住心底的恶心,道:“仁兄,你却非凡人,是我们小看你了,只是你可否勿要再与我等开这种玩笑?”
方成一脸无辜,道:“这乃是通达之法啊!尔等缘何如此......”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橙子,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说罢,反而大无畏的再一次将脚印印在了他的屁股上。
而彼时,可爱、可怜、可悲的大橙子,犹如一颗圆滚滚的橙子,被踹向了天际。
“啊......于师哥,我恨你......恨你啊......啊......”
于尊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学会了吗?这便是解决此等祸患的法子了!”
孤渐面色有些难堪,道:“在下领教到了,大哥那一脚,真是快意恩仇啊!”
仲夏方从呕吐中,缓过劲来,心有余悸,道:“哥哥,看来,我们选择让他留在我们的身边,本来就是个错误!”
于尊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谁说不是呢?”
此处,众人皆抚着胸口狂吐,彼时,方成业已遁入云层之后,他大呼小叫,道:“于师哥......我......再也......不想......认......识你了!”
而钰小鱼,早已盘坐在古琴上,脆生生道:“哥哥!小鱼饿了!小鱼饿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看来我们的钰小鱼,已经等得颇不耐烦了!”
片刻后,方成揉着红肿的屁股,站在众人之间,道:“你要喂她吃甚么?这小家伙身形这么小,也不见得能吃多少盘缠!”
这时,仲夏瞪了瞪方成,怒道:“臭虫!你懂甚么!”
方成冷哼道:“我是臭虫!那你是甚么!你连臭虫都不如!”
气急的仲夏,露出两颗小虎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只臭虫,你简直是在找死!”
“你们好烦,小鱼好饿!”钰小鱼坐在古琴上,来回的翻滚撒娇,道。
于尊皱了皱眉,喝道:“尔等,勿要吵了,且听我演奏一曲!”
彼时,方成愣了愣,难以置信,道:“难道钰小鱼的盘缠,是......”
仲夏手掌啪的一声,击在了方成的后脑勺上,道:“只有你这么白痴,现在才懂!”
方成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若是无人提及,谁能想得到?毕竟这小姑娘是一个活生生的圣灵!”
“仙弦姑娘,来合奏一曲罢!”于尊盘坐在地,腿上则横着一架古琴,而古琴上则端坐着一个少女,便是钰小鱼,钰小鱼的眼睛忽闪忽闪,就像夜里的明星。
仙弦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望于大哥赐教!”
“仙弦姑娘谦虚了,大家也只是切磋切磋罢了,何必如此认真?”于尊笑道。
仙弦点头称是,道:“仙弦只是觉得自己的道行太浅,并未太过谦虚!”
“仙弦姑娘,无需如此,若是说起来,于尊只不过初识音律,应是于尊自觉不如才是!”于尊无奈地笑了笑,道。
“好了!好了!哥哥还有仙弦姐姐,勿要做啰嗦了,我等还想听曲子呢!”仲夏一脸郁闷,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盘膝坐在地上,灵动的手指,开始上下翻飞。
一曲江河,肆意翻腾,好似心中真的隐有山河,霎时间,气势汹汹,将环境绘制的惟妙惟肖,此刻,众人仿佛真的身在江河之上,如此的雄浑,壮阔......
而仙弦怀中抱着的铁琵琶,则悄悄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那片荒芜的草原上,犹如天路九转,峰回路转,又是一片天涯......
吼!
大风盎然恣意,似是疯狂的海啸,而荒原上的浮草,则随之起起伏伏,而这一切,皆是因音律所致。
于尊长啸,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曲罢,众人纷纷大笑,道:“于师哥所奏的乐曲,的确不同凡响!今日见识到了,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闻此曲!”
于尊轻轻地摆了摆手,道:“哎!大家勿要恭维于尊了,我倒觉仙弦姑娘的《九江曲》更有灵性!”
“于大哥,过誉了,仙弦的《九江曲》若不是大哥,配合的好,也演绎不出那种神韵!”仙弦笑道。
“此乃我二人合奏的乐曲,仙弦姑娘,犹入幻境,亦可以堪称一绝呐!”于尊长叹道。
仲夏笑着点了点头,道:“这首曲子,仙弦从未听过,不过其中的神韵,确是有醍醐灌顶之神妙!”
仙弦愣了愣,脸上多了一丝喜色,道:“妹妹,若是想听,今后无论何时,仙弦都可以为妹妹演奏!”
于尊笑道:“看来日后,还要与仙弦姑娘,多做交流才是啊!”
“我心底,亦有此愿,但愿今后,能与大哥,经常演绎乐曲,以期提升音律!”仙弦慧眸如光,清浅地笑着,那一双犹如月牙的瞳子,有些清亮,有些柔和。
“大哥!勿要再啰嗦了,此时,还是以赶路为重罢!”孤渐望了望天边的那轮残月,怅然若失,道。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的凑近他,笑吟吟道:“可是想念自家娘子了?”
孤渐愣了愣,笑了笑,道:“大哥,何以见得?”
于尊笑道:“我又怎会不解人间风情?我可是最解人间长情的!”
孤渐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大哥高明,孤渐确实有些念想闺中的妻儿了!”
于尊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瓶上好的佳酿,道:“来!孤渐兄,陪我喝几杯罢!”
“好!那我们便痛饮一番罢!”两人相视而笑。
躺在荒草间,仰望着星空,此时的感觉,是极为惬意的,即便心底的坏心情,也渐漂渐远了。
于尊嘴里衔着一柄枯叶,叹道:“世上罕有人知,那天上宫阙,余银几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