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它再次变得暗哑无光,于尊手中执着源天刃,静静地仰望着长空,那一刻,他的心脏好似忘记了跳动。
吼!
莫名的生物在嘶吼,然而它究竟在哪里?
这一刻,好似四面楚歌!
他应该被包围了罢,他闻到的那种声息,离他愈来愈近,那一刻,他手中的源天刃,爆出一股刺眼的血华,而源天刃此刻的异象确是少之又少见的!
随着那一声声巨吼,大地好似都在颤摇,而与之相随的却是一声声沉重的足音。
那沉重的脚掌应是镶嵌进大地里了罢!而此刻,凶兽几乎逼近到了他眼前。
他终于看到了!那头长有龙头的凶兽,它竟生了八条手臂,那摇摇摆摆的三条兽尾,随意的挥了一挥,那巍峨的骨山,便化为了齑粉。
凶蛮的荒兽,应是太古前遗留下来的物种罢!总之,现世决计看不到如此的兽种了。
于尊锐利的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凶兽,那锋利的眸子,好似要将荒兽大卸八块!
荒兽嘶吼了一声,它抬起一条巨臂,猛地挥了下来。
轰!
一片尘埃!
一股气浪,疯狂地席卷向于尊,于尊神色无惧的站在荒兽的对面,那疯狂的气浪,将于尊卷入其中。
而这时,他手中的源天刃刀芒变得愈发殷红了。
于是,此刻的天空,呈现了如此一片异状,疯狂地暴风中,有一片张狂的血芒在闪耀,那片血芒疾速的旋转着,而那片暴风,此刻亦染上了一片殷红的血芒。
那暴风所过之处,尽皆化为了齑粉,暴风好似能够受人引导似的!它竟然狂妄地飘向了呲着利齿的荒兽。
狂风中,于尊的脸上露出了一分厉色,他冷酷的笑着,纯净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杀意!
那狂风的流速愈来愈快,它竟化为了一条巨龙,而那条巨龙的体表确是殷红色的,巨龙张着巨口,而巨龙的双眸间,则站着一位少年,少年手中执着锋利的弯刀,他眼角处的笑意,亦变得愈来愈疯狂。
而这时,站在地面上的乾昆,脸上亦挂上了一层冷漠的杀意,他左右手中各执着一叶匕首,疯狂地拔地而去。
那匕首释放着碧光,而那绿莹莹的碧光,好似淬了剧毒般,吞吐着冷幽幽的光芒。
此刻的乾昆,身法释放到了极致,若是于尊在场,定会发现,此刻的他竟然捕捉不到乾昆的影子了!
乾昆是谁?鬼蜮界的十大杀手之一!这鬼蜮界的十大杀手之一,又怎会是虚有其表呢?
天空愈发的黯淡,直到最后,那漫天遍地,只剩下了两处光影,那殷红色的巨龙,以及手中执着匕首的乾昆!
吼!
疯狂地凶兽,好似在招引它的同伴。于尊神色一滞,大喝道:“你去死罢!”
那厉光,轰然劈向他脚下的荒兽。那一刻,他的虎口疼的厉害。
他一脸愕然地望着凶兽,心道:“这凶兽竟有如此强悍的体表,是我莽撞了!”
狂风依旧在疯狂地翻卷着,而此刻的于尊,则阖上了双眼,他静静地立于那片风烟中,他的脚下如墨色的大地,流逝着一片片血色的染料,于是整片大地都在被这片血色的染料静静地晕染着。
而乾昆见于尊此刻的异象,亦明晰了他的处境,他亦静静地阖上了双眸,立在那片崩殂的骨山间。
疯狂地飓风,不停地骚扰着这片安静的大地,或许于尊和乾昆未来此地时,所有的一切皆是安然有序的罢!
此刻,这片世界的生灵,该痛恨他们呢?还是感谢他们呢?
总之这片殷红色的世界,定非凡世,微阖着双眼的于尊,体表渐渐地燃起了一片黑金色的焰火,而这片黑金色的焰火,确是好久未出现在他的体表了。
这片黑金色的焰火有一个学名,名为——虚无魔焰!
在摇摇欲坠的夜空中,这片黑金色的焰火,好似一根蜡炬静静地点燃了这片凡俗间的世界。
它安静的燃烧着,它应是与世无争的罢!它静静地摇曳着,它的光无法惠及太多的生灵,此刻的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
然而,谁又胆敢小觑它?
于是,它开始疯狂地燃烧,它卷着铺天盖地的焰火,瞬间点燃了这片阒寂的大地。
吼!
吼!
吼!
又是几声兽吼,它们应是感到了威胁的到来罢!此刻的它们,亦有些惊慌失措了!
这片异火,究竟来源于何方?
或许,在于尊的脑海里,他仍然可以清晰的记得,在第一次天劫时发生的事罢!
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所谓的天劫,不知于何时业已隐去了它的影子!
谁的身上还会引发天劫呢?难道老天真已死?
总之便是那一次天劫之后,他的身体上,便出现了虚无魔焰,而那片疯狂地焰火,凝结在于尊的额头上,被于尊称为紫炎玄印!
此刻,这片燃烧着的异火,自然是那片紫炎玄印所引发的,它疯狂地翻卷着,随着一缕缕长风,疯狂地翻卷着......
忽明忽暗的天空,忽闪忽烁的雷光,自何时起,这片荒芜的苍天,变成了如此模样?
那忽烁的雷光,安静的将夜空点燃了,一片片魔云,依旧不死心的盘踞在天空的尽头,难道它们当真想要霸占这片世界?
不!你不能!任何人也不能!
他身体疯狂地垂至上升着,他如一根箭镝,疯狂地飙升至长空的尽头,他的嘴角是一片桀骜的笑容,他业已推算出了此刻他的命数,于是他再也毫无顾忌!
疯狂地长风撕扯着他本来就已破破烂烂的长袍,小麦色的皮肤,令他看起来是如此健康。
他大喝了一声:“源天刃!”
那疯狂地烈焰,引燃了阒寂的夜空。
那片火焰没有温度!
为什么没有温度?
难道死亡是有温度的吗?
那便是一片片收割着生命的死亡之焰罢!黑金色的火焰,静静地在阒寂的夜空中燃烧着,它并不似普通的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这种火焰燃烧的并不是其表,而是其魂!
他挥舞着手中的源天刃,一片片焰火,自他的手中脱离而去。
那兽吼声愈来愈凄惨,此刻那模糊的火焰,映红了整片大地,那是一团多么小的火焰啊!它竟有如此伟力!
而这也令于尊看清了这片黑暗模糊的世界!
原来在那片天地的尽头,当真还隐着无数的荒兽,而这些荒兽,只要交给乾昆就好了!
他确是在动,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那两柄匕首,他疯狂地收割着这些残忍的凶兽性命!
有时候,他也会累!打打杀杀过后,再次安静下来时,他的心业已千疮百孔!这便是杀戮者的命数罢!
他轻喘了一口气,之后弓着腰执着他手中的匕首,忽的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于是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片被戮杀的嘶吼声。
只因于尊手中的虚无魔焰点燃了它们瞳孔中的俱意与无能为力!
他的匕首,几乎深入骨髓,待拔出来时,一片片血花,如同刺眼的血玫瑰!
这是一片冷酷的夜晚,谁也饶不了谁,谁的心一软,就会堕入死境!
于是,他疯狂地杀戮,渐渐寻到了理由!有时候,有些生命是不需要存在的理由的罢!
当然于尊是读不懂这片世俗的,他生硬地执起他手中的源天刃,亦如乾昆般,堕入到死境之中。
然后在死亡之海中,淬炼着自己,他会脱胎换骨,他会变成一个崭新的自己!直至他的心,坚硬如铁!
疯狂地飓风,扫过一片片荒莽的大地,跃着血华的江河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位钓翁,他们丝毫无惧的仰望着长空,静静地抚了抚胡须,喜笑颜开的看着瞬而即逝的于尊和乾昆!他们好似在等待着甚么!
比如说,何人来拯救这片世界!
荒兽依旧在奋力的嘶吼着,这是它们仅剩的尊严!
于尊手中舞着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源天刃,他锐利的眸子,此刻也尽是些血红之色。
他冲着掌中啐了口唾沫,幽幽道:“要死,也要死得有点面子罢!”
他仰天大笑了几声,随之持着源天刃,向着荒兽疯狂地席卷而去。
乾昆紧随其后,他记住了于尊的话,“要死,也要死得有点面子罢!”
于是,他不再辱杀这些荒兽,他往往只是在他们的脖颈间,轻轻地一划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他的匕首上亦有一片玄焰,而他的这片玄焰,却也是难得一寻的魔焰,只是比起于尊的虚无魔焰,略差了些,但一此火戮杀这些荒兽,是决计没有问题的!
他心底对于尊的判定亦在微微的改变着,原来他......不仅忠勇,却也有谋!
他忠的自然是他的朋友,而他的勇,自是对那些伤害他的朋友的人所说的!
在他的身边,总有一种安全感,令众人迷惘时,总能找到一丝明亮。
乾昆笑了,此刻的他,才将淤积了多年的情感,释放了出来罢!他是真的开心,笑了!
兽吼声愈来愈弱,苍茫的高天上,此刻魔云已去,一片片璀璨的天光,照亮了整片大地。
皎洁的月光,在头顶散发着幽冷的光,可不知为何,这片幽冷的光,为何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大抵是死后余生的喜悦罢!这片荒芜的大地,终于少了一丝杀戮,可此刻的于尊并不知晓,在那片璀璨的光明里,又隐藏着怎样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