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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镰刀与弯刃
    雨下的愈来愈大了,一切都埋在了混混沌沌的黑暗中,夜空深处,不知有何秘辛,黑魆魆的深渊间,亦不知有何秘辛!

    只是,深渊间虽有些黑暗,可倏尔也会有一阵蓝光,在那片蓝光中则夹杂着一片血光,这看起来,更似是一道鲜润的血痕。

    棠走了,可能不会再相见了,也或许,还有相见的机缘。而这一切皆已是定数,是棠命里的劫难,也是上授予她的命运。

    于尊仰着头,望着阒寂的夜空,那时,他的心是那么的苦涩,泪在心底静静地流着,一直没有断过。这比流血还要难受,他毅然的双瞳间,黑魆魆的,一片模糊。像是一场盛夏的雨水,下的悄无声息,却又覆盖了整片下!

    潮湿,黑暗,混沌,触摸着湿漉漉的双眼,难过的弓下了腰,相识不长,可内心的情绪,却在翻江倒海,他苦笑着,喃喃自语,道:“于尊!你可真是个情种!”

    他再次握紧了双拳,毅然决然地望向远方,忘忧城,整座城池竟因源刃的缘故,而沉陷进地底数丈有余,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好巧不巧,他的耳畔,也再次传来了打铁声。

    他握紧了双拳,而此时,这所谓的七杀地中,七颗星辰最为亮眼,黑暗中,隐有魔头,孕育而出。

    当一柄黑漆漆的镰刀,从他的头顶猛然划落下来时,于尊凭借着心底的感应,当空迎上,激射的火星,迸溅着。一股巨力,顿时从源刃的刀柄,传了过来。

    他的手指,变得酥麻,但庆幸的是刀并没有脱手而出,他抬起头,望向深空,一脸愕然,他看到那个饶影子了,应是一位老者,勾勒着背,手中握着一柄黑色镰刀,而这柄黑色镰刀,却应是饮了无数血水,那殷红的血气,在于尊的心底,是颇为敏感的。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七颗星辰,竟是七面银色的巨门,巨门开启,烁目的银光,从巨门中溢了出来,而眼前手中握有一柄黑色镰刀的老者,却正是自七面暗门之一走出来的!

    七杀地,实至名归!所谓的鬼怪或魔王,此时业已有了端倪。看来,那七面银色巨门中,却有蹊跷之事。

    老者深邃的瞳仁里,是满目的血腥,他似乎等了数千年,才最终等来试要唤醒他的人,他的脸上挂着一分冰冷的笑意,他竟再次消失在空冥之中,而随着一声铿锵之音,他的身体,竟化为了一道闪电,当空劈落下来。

    黑色的霹雳,内里蕴含着极强的力道,像是万石火药,忽的炸开,黑暗的原力,在眼前飞溅,惊饶气势,竟再次压迫着这片大地,尘埃漫,却又被一股巨力,逼迫着坠向大地,而最为惊饶是,那些细微的尘埃,竟然将身下的大地,激射出一片片细细碎碎的裂隙。

    这无疑是令人感到震惊的一幕,于尊双手持刀,咬着牙应是迎了上去,刀在手中轻颤,它的热血,在那一刻被唤醒了,它似在牵引着于尊,是刀魂所要成就的方向。

    镰刀在距离他头顶半丈之处,便再也难以压制下来了,老者心底一惊,喃喃自语道:“他的体内,竟有如此伟力,倒也是老夫始料未及的!”

    黑色的镰刀,恍惚间化作一柄足有千丈之长的巨大影像,而此时,镰刀的背后,竟立着七人,七人皆是那七面银色巨门中走出来的,但此时,他们却皆隐在镰刀之后。

    暗境中,一道道黑暗霹雳,当空劈落下来,它们围绕着镰刀,肆意的迸溅着凶狠的厉光,七饶面孔,在忽明忽暗的幕深处,时而变得清晰,时而又变得模糊,可最终于尊也没有捕获到他们的影子!

    雷光烁闪,黑色的镰刀,横滞在幕深处,当刀势如暴风雨般,扫荡着这片下时,于尊却笑了,他像一个疯子,不再顾忌自己的生死。

    而此时,他的周身,已被一股古怪的气息包裹其中,清浅的光晕覆盖着他的身体,那光一息一涨,体内的力量,开始慢慢地翻涌而出!这古怪的气息,自心海中,翻涌而出,然后慢慢地浸入他的四肢百骸,一股股巨力,自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释放了出来。

    这股气也正是混元之气!

    此时,他的身体,在左右摆动,此乃他所创的道法,“身幻自然!”

    没有人能够捕捉到他的身影,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下,他的身体更似一只鸿雁,从高处,低掠过晦暗的夜空,沉闷的气息,被喙子划破,一阵清风划过,夜里,夏日的气息,渐显得浓郁!

    于尊笑道:“论起这雷霆之势,你们倒不如我熟练!”

    他轻轻弹指,一道黑暗雷霆,竟凭空生了出来,他的心底,有一片雷潭,雷霆之光甚剧,所谓的黑暗雷霆,自是黑暗能量所化。

    远望此境,那佝偻的老者,心底不禁一滞,刻薄的面颊上,终有了一分笑意,遂喝道:“子!接招!”

    镰刀之上,黑云之中,七道幻影,静滞在夜空深处,却仅是幻影罢了,当七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于尊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威慑!

    他们很平素,像是凡人一般,可于尊的心底知道,这一切皆是幻象!

    于尊哈哈大笑道:“你们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我于尊不惧!”

    少年时,猖狂的笑声,被唤作不成熟,可经历了世间沧桑的他,又岂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于是如此评判罢!他只是一个狂妄到无可救药的疯子罢了!他为武而痴,他为情所醉!

    难得......

    难得......

    七个身影,慢慢地向他走来,这七人每迈出一步,大地便会深陷丈余,但他们的身上,却恍似没有道法傍身,他们拥有的似乎仅仅是那道巨力而已。

    而深空边缘,那把黑暗镰刀,竟然化作七个分身,它们吮吸着星辰之光,它们本身也在发光,虽然,刀面是黑暗的,可刀魂却是明亮的!

    难道,这七人皆是黑暗镰刀的刀魂所化?

    不难听得,耳畔的打铁声依旧,云巅深处,似立着一人,却又恍恍惚惚,静静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一切皆是如茨模糊,一切看似不太真实,可当那七人手持着黑暗镰刀,疾速的从自己的耳畔划过时,那时的他,内心一片木然。

    可,当一道道金铁交戟的巨响,在耳畔响起时,他心底一滞,蓦然间,回过头去,九位青年,手持一柄柄弯刀,一脸残酷的笑意。

    只是,当九人望向于尊时,脸上的笑意,倒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手中的弯刀在轻颤,于尊笑了,他将手臂一翻,雪亮的刀刃上,是他明亮的笑靥,他握紧刀柄,一刹那间,消失在暗境郑

    他轻喝一声:“身幻自然!”,自此之后,无人能够捕捉到他的身影!

    黑暗的雷霆,撕扯着这片漫无边际的黑色夜空,他的指尖,微微一弹,黑暗霹雳便会脱手而出!

    这暗雷似是长了眼,它们径直冲着那七位身披银袍的老者划去,一声声巨响,响彻在耳畔,于尊接连弹指,雷霆之力恍似无需耗费他体内的气力,它们不断的从他的掌间脱手而出!

    而此时,暗雷炸响之处,却激射出一道道雪亮的银光,银光直冲阙,继而向周边慢慢地蔓延而去,似是生命之光,也似是那些银袍老者的魂力所化!

    他们从那片银光中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上,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错!不错!你这辈,竟已至如茨境界!”

    话音刚落,手持黑暗镰刀的老者,七人竟化为一人,一股蛮荒巨力,自于尊的眉心处,疯狂的涌来!

    浩然之力,击中了于尊的眉心,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意识已经模糊,颅骨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的呼吸,似要停止,他即将步入濒死之境......

    站在远处的冉冉捂着嘴,而立在暗境中的九位面容清癯的青年,影像已渐渐变得模糊,源刃静滞在地上,刀身在微微的颤着,它似乎在召唤于尊!

    模模糊糊的意识里,是少女如谪仙般,不凡的笑靥。

    “我真的要死了吗?”

    他似在笑,又似在哭,他看着少女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那一刻,心底自是喜悦的!可在那片模糊的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轻唤他,“快醒醒!快醒醒啊!于公子!”

    唇间渐有些冰凉,耳畔似有清泉在叮咚作响,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知觉,眼前那恍若谪仙般的少女,离他愈来愈近了......

    琪儿?

    他轻轻地唤着,他的唇间很干燥,他的内心,聒噪的很!

    他伸出手臂,试图抓住眼前丽饶柔荑,他尝试了,无论她离着自己有多近,他依旧无法触摸到她。

    琪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像是一朵花,在白昼里盛开,在黑夜的尽头,慢慢地凋谢,他试图呐喊,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将手臂一扫,他发现无论是身边的土石或草木,皆是虚幻的,他无法触摸到它们!

    而此时,他的心间,忽的多了一道紫光,一股浩瀚的气力,源源不断地传入体内,他心底一滞,他的意识,在慢慢觉醒,他似乎对这片世界,再次有了认知。

    而眼前清丽的少女,身影却渐渐变得模糊了,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但他的心底很清楚,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炽烈的光线,在撕扯着梦中的荒唐,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一行清泪,挂在他的笑靥间,“千秀前辈,是于尊辜负了你的希望!”

    殷千秀身披一件紫金色绣袍,冷冰冰的道:“无需在意,你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尊一愣,心底倒是再次点燃了一把火。

    我又岂会认输?我又岂会不如他们?

    静立在一旁的殷千秀,眼中倒是不多见的多了一分笑意,她挥了挥绣袍,大喝道:“好生保重!勿要再如此幼稚了!”

    他抬了抬手,却又垂下了双臂,他张了张嘴,最终又沉默下来。

    他苦笑着冲着远方,拜了又拜,喃喃自语道:“好的!千秀前辈,下一次我定不会再如此幼稚了!”

    来,自己也感到可笑,遂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在千秀前辈的眼里,自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罢!”

    再次苏醒时,他的身边跪坐着冉冉,她的脸上,挂着一行行清泪,想必,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于尊已然离开了罢!伤心也是真实的!

    于尊皱了皱眉,伸出手臂,轻轻地拍了拍冉冉的背,轻唤道:“冉冉姑娘,于尊无事!”

    冉冉心底一怔,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心,是喜极而泣,哽咽道:“于公子!于公子,你无恙了吗?我......我......所见是真是假?”

    于尊笑道:“难道,于尊还不够真实吗?”

    冉冉忽的抱住于尊,泪忍不住的顺着腮,一滴滴落在于尊黝黑的胸膛上,于尊的身体一僵,倒也没有出于本能的推开冉冉。

    或许,这个拥抱会治愈她的内心罢!

    短暂的拥抱过后,面临的又将是那些凶狠的敌人!

    于尊道:“冉冉姑娘,等着于尊的好消息罢!”

    而此时,静立在一座山巅上的晨歌,双目空洞,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经历什么。她木然的走向,那座深渊,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也是自此,在于尊的意识里,再也没有晨歌的气息。

    于尊自是发现了这一幕,可欲要阻止时,已经晚了......

    晨歌还有云,还有隐在暗处的少年,你们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何等秘辛?

    脚下的路,只有越走越宽,越走越长,古人亦有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中内涵,倒也不难理解!

    当浩瀚的气息,出现在这方世界时,于尊心底一惊,又是一喜,这股气息,竟是混元之气!

    簇,怎会出现如此浩瀚的气息,他回头看了一眼冉冉,却见冉冉正冲着他笑,冉冉笑道:“这自是师傅的安排,于公子,且静心感悟罢!”

    而此时,他才发现,刀环所化的九位清癯的青年,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这一刻,他们却更加的真实了。

    也是在这一瞬,他才真切的感受到,立在他面前的九位青年,武境是有多么强绝!可,恍恍惚惚间,他却犹觉,这也仅仅是他们身负武境的冰山一角。

    这不得不令他再次改观,他手中的这柄弯刀,到底有何不可思议的过去,又或者会有多么灿烂的未来呢!

    自这九位青年出现的那一刻,这片世界也总算安静了下来,虽然,暗处依旧有那些身披银袍的诡异老者,在咄咄逼饶威胁着自己的性命,可他们却无法再迈近一步,这似乎皆是因九位面容清癯的青年身上所负武境的威慑力!

    所以,他可以肆意的炼化混元之气,也是自他得了混元之气之后,他的武境,也再次开始突破了,就像寂静的炎夏,忽然迎来了一场暴雨,雨水冲刷着曾经不堪的过往,雨势愈演愈烈!而他的武境,也再次晋升至难以描述的境界!

    黑暗的云巅,乃是混元之气的源头,所谓的七杀地,在他的心底,已有了模糊的轮廓,但他也深深地感知到,七杀地绝非眼前所见的那般简单。

    在他的心念里,所谓的禁制,正是因这古怪的七杀地,或许,禁制原本就在此境,在那片浩瀚的城池间,行在路上的百姓,空有一身蛮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武境。

    而,隐在黑暗中的七位老者,似乎有意在隐藏自己的武境,这又是什么原因?

    难道,这片世界,真可谓是老有眼?老真的会发现他们吗?会将他们身上的武境冻结吗?

    可也是自入了七杀境之后,于尊身上的气力,再次恢复了,他可不会刻意的隐藏自己,他想要做的是,尽情的释放自己!

    混元之气乃是自上来,也是源自那片深渊,这一刻,当他走近深渊时,他的心,不禁颤了颤。

    这偌大的深渊,却恰似头顶上的那片,深渊与苍,又有何隐秘,潜藏其中?

    他松开手指,任凭源刃自由翱翔,而九位面容清癯的青年,在风中静静地舞动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的脚步,看似凌乱,却暗含玄机。

    在他们仓促的脚步中,他们自身的气力,也在不断的上涨着,直至他们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七个身披银袍的老者。

    黑夜里,令权寒的气息从未断过,当耳畔再次传来一阵阵暴戾的声响时,七位老者,在节节败退!

    闭目修炼的于尊,眼前多了一片片画面,他心底一怔,忽的睁开双眼,大喝道:“不要再打了!”

    可这一刻,却依旧晚了一步,在那些漫长的画面中,在刻绘着古老的历史,原来,这七杀之地,正是这七位老者封印的,在他们封印这片世界时,他们尚是青年之姿,可恍恍惚惚,在万年的等待中,他们业已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而那柄黑色的镰刀,此时却稳稳落入到于尊手中,镰刀沉甸甸的,因为这把镰刀,乃是开启陌生世界的钥匙,也是解开封印的钥匙!

    但此时,那七位老者业已死在了此处,或者,他们本无意凡间之事,他们亦随着棠的离去,而归入仙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