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璟在众臣走后气的胡言自语道:“以后打下南宋一定要将那些士大夫全部贬为河兵河奴,让他们世世代代去修河,去偿还自己的罪孽。”
……
山东西路曹州城墙上,曹州刺史段铎,在一群曹州官吏的拥簇下来到城墙上看着城外拖家带口的难民。
曹州刺史段铎看着城外不下万人的难民,问一旁的曹州同知道:“城外之民为何不放入城中?”
一旁的同知官回道:“禀上官,城外难民太多,城中所居不下。
城中捕快巡检人手不够,若是将其全部放入城中,一旦做起乱来,恐不为州县所制,望上官明察!”
“唉!”曹州刺史段铎叹了一口气道:“天发大水,百姓受难,何苦啊!
既然不能放民入城,那就在城外多搭些帐篷草房,让民众有个安歇之地。
民众估计所留粮食不多,州衙要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派一些官兵在外面维持治安秩序,万不可发生一些犯罪之事。”
一旁的同知官闻言一脸难色,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上官有所不知,搭建草棚大家伙挤一挤还能做到,维持治安都是好办。
可开仓放粮却是万般无奈啊!
城中州仓所留粮食根本不够大家吃的,哪怕一天一碗稀粥吊着,恐怕也坚持不下十天就得断粮了!”
“什么!”曹州刺史段铎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城中粮食会这么少?
本官记得之前不是还有很多存粮吗?”
同知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州判官让他回答。
判官在同知官的示意下开口解释道:“城中之前是有很多存粮。
可下面县镇存粮不多,前几天向州中求救,粮食都已经拨给了下面县镇了。
现在州中根本无粮!”
曹州刺史段铎听后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路治与朝廷往下拨粮恐怕都在十天之后了。
城外百姓一旦断粮不知要饿死多少。
如果再受一些野心家的挑拨,恐怕一场祸事就要发生在眼前!”
曹州刺史能想的的问题,其他官员也都想到了,可是没粮就是没粮!
个个都急的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在一群官员身后的一个小官出言道:“上官勿急,卑职知道哪里有粮!”
众人听到此言后,都转头看向出声之人。
只见这人是个司军,管理捕快巡检的从九品小官。
“哦!你什么名字,是何职。你真知道哪里有粮?”曹州刺史段铎激动的赶忙问道。
那司军出言道:“禀上官,卑职属州司军,唤王哥儿,卑职的确知道哪里有粮,而且离州城不远。”
“到底是何地有粮快快说来!”一旁的同知赶忙催促道。
司军王哥儿道:“回诸位上官,济阴驻军有粮!
济阴驻军千人,但粮草可供驻军吃一年有余。
不要多说,让其借出几个月的粮食就已经够了。
到时候朝廷的救济粮也会运到,咱们到时候再把粮食还给他们就行了。”
王哥儿说完后,城墙上一片鸦雀无声!
众人并没有赞赏王哥儿的注意,就连曹州刺史也是一脸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哥儿见诸位上官都闭口不言,不解的问道:“不知卑职所说有何不妥当之处?”
几位曹州大佬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旁的签判州事这时开口替诸位王哥儿解惑道:“你也说了是济阴驻军,可济阴驻军不归我等所管。
没有兵马都总管府都公文,咱们想要借粮,恐怕是一粒粮食都借不到!”
“这!”王哥儿不服输的道:“那难道就这么看着外面的百姓活活饿死!
有粮却用不到,这是何道理!”
曹州刺史段铎看这王哥儿的一腔热血,心中心欣慰,不想冷了这等忠义之人的心,开口道:“去试一试也无妨。
王哥儿你的品级太低,如果让你去借粮,恐怕连军营的大门都进不去。
李签判,就由你去济阴驻军处借粮。
你到时候告诉他们,如果不放心我们,我们可以给他们打借条,事后一定一粒不少的还给他们。
他们此次如果能借粮,也是一桩慈悲好事,曹州百姓一定会念得他们的好。”
李签判虽然万般不愿,但上官已经开口了,也由不得他不去。
在金国一州只有刺史一人才为主官,其他官员都属于佐贰官。
都属于辅佐刺史的官员,像同知、判官等官员根本没有跟刺史叫板的能力。
刺史安排的任务下官是不去也得去。
否则刺史虽然没有撤换官员的权利,但刺史有给朝廷上书解掉他官职的权利。
不需要什么其他理由,就一句话:不听令!
一旦一个州官被刺史贴上不听令的标签,那么等待他的只有革职或贬职,严重的甚至都有可能会坐牢。
李签判领了命后没做耽搁,带上了一两个随从,立刻出发赶往济阴县。
李签判赶到济阴县驻防军队营地时,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
李签判向门卫的值岗官兵出示自己的信件后,便被几名士兵带到了自家指挥使的营帐。
济阴驻军因为全是汉军的缘故,所以编制并没有实行女真兵制,而是继续执行北宋编制。
济阴驻军一千人共有两个营指挥。
而一个指挥管理五个都,五百人。
其中一个指挥是汉人,另一个指挥是女真人。
平常在驻地时由汉人指挥管理营地军士。
但到了行军打仗时就由女真指挥来统筹士兵。
李签判就是被士兵带到了汉人指挥的营帐内。
这名济阴驻军的营指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中年人。
名叫张郭宗,皮肤黝黑身体健壮,一看就是军中之人。
在李签判向张郭宗说明来意后,张郭宗想都不想一口拒绝:“李签判勿怪,非本指挥不应。
而是军中粮食都有记录在册,无朝廷或总管府的公文,本官是一粒粮也不敢动。
一旦动了本官离抄家砍头也就不远了。”
李签判听到张郭宗的拒绝后,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州里不会白要,是借的,事后一定归还。
还望将军多加慈悲,救救曹州的父老百姓吧!
将军亦是曹州人,难道将军可忍心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都活活的饿死吗?”
张郭宗无奈的摊手道:“本官也不想啊!
可本官真不敢借粮,全军上下一千多张眼睛盯着了,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
无上级命令擅自借粮与你们,说小了是地方衙门和军队相互勾结。
这事说大了还以为我有造反之心在地方收买人心了。
本官是真帮不了你们!
并且据本官估计,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路治所在就要发文让我等监察百姓呢,已防酿出祸乱。
大兵一动都需要粮草,本官若在此时借粮与百姓,若百姓不反还好。
若真是出点什么事,百姓造反了,那不就成本官资助民众造反的铁证了吗!
本官可担不起这个天大的责任。
那个女真指挥也不会同意借粮与你们的。
如果真想救济百姓,立刻去往路治将实情禀报于上面。
上面一旦发文可与你们粮食,本官二话不说立刻将粮草给予你们救民。”
张郭宗说完这些后就不在发言,任凭李签判如何规劝,就是不为所动。
李签判口都说干了,可就是说不动,最后只能无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