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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要害你
    被问到孟宫人,狱卒面色略微有些难看,目光闪烁地低下头。

    刑部官员心一沉,难不成孟宫人死了?

    “人没了?”刑部官员追问。

    狱卒忙摆手:“那倒是没有,不过……伤势该是很重,我们往大牢里送饭食,那孟宫人有两日没动了,聂平也不准我们去查看,他的意思是……不用我们去管,等到人死了就拖出去埋了。”

    刑部官员眼睛就是一跳,豫王的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他们明知道孟宫人的来历,也知晓皇上曾依仗孟宫人,却还故意要将人置于死地。

    他们没有直接动手杀人,孟宫人自己得了病症死了,就算查起来也与他们无关,反正聂平离开的时候,孟宫人是活着的。

    “真是……”刑部官员怒气冲头,想要说豫王活脱脱一个奸佞,“早知晓是这样,何必认回来?怎么突然就成了先皇和张皇后的子嗣,就算有证据……也难免是骗人的诡计。”

    狱卒们不敢跟着骂,豫王的名声,能震慑许多人。

    刑部官员道:“速速带我去看孟宫人。”

    狱卒不敢怠慢,带着刑部官员一路前行,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一股骚臭混着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冲的刑部官员不禁扭过头后退两步。

    刑部大牢他也不是没去过,却也不像这般模样,可想而知里面的犯人被折磨成什么模样。

    “开门。”刑部官员拿着帕子捂住口鼻。

    狱卒略微迟疑。

    刑部官员道:“本官握着文书,出了事罪责也不会落到你头上。”

    狱卒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狱卒知晓这话不一定有用处,可眼下,他也不能违逆上官,于是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另一个狱卒递来了油灯,将大牢照亮了几分。

    刑部官员强忍着恶心伸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身上的衣衫破烂,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伤痕,他们闹出这样的动静,那人也是一动不动,就好像早就死在了那里。

    “孟宫人。”刑部官员喊了一声,那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狱卒见状,也大声道:“孟宫人,刑部的大人来了,有些话要问你。”

    孟宫人依旧不动。

    刑部官员一颗心沉下去,看向狱卒:“你去看看。”人可别真的死了。

    虽说一个死人也能引起皇上和朝堂的愤怒,但死人不能说话,不能给豫王定更大的罪名。

    狱卒提灯上前,过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抬起头,几分欢喜几分轻松:“人还有气呢。”

    刑部官员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招手:“将人抬出来,让郎中给治伤,快……就抬去刑部二堂去。”

    这里离刑部不远,这样安排最为妥当,他也着实不想自己在这里,万一聂平那些人来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应对?将人带去了刑部,他的差事也就卸下了,最不济还有太师顶着。

    众人七手八脚将孟宫人弄出来,也找来了郎中诊治,刑部官员随郎中仔细瞧了一眼,就差点吐了。

    孟宫人身上简直没有什么好地方,两条腿红肿变形,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白骨,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这样下手。

    从屋子里出来,刑部官员愤恨地与同僚道:“便是前朝有名的酷吏也不过如此,这算是什么?屈打成招?”

    另一个人接口道:“我们连供状都没见过。”

    “所以豫王那些人就是在有意折磨?”

    “一定要将人救下来,仔细问清楚。”

    官员们义愤填膺,只准备听了孟宫人的话,就写奏折弹劾豫王。

    “有什么用?就算弹劾成了,豫王府就推出一个家将顶罪?”

    “豫王会舍得家将?最终就是不了了之。”

    “不如将这桩事让更多人知晓……”

    太师党在其中慢慢地一切导向他们想要的结果,不管孟宫人能不能救回来,这桩事都将成为豫王其中一条罪名。

    他们就是这样慢慢地斗倒了冯家,还会怕豫王不成?

    身为藩王本来就引人猜忌,再有这些举动,离“谋反”两个字已然不远了。

    刑部官员愈发觉得,自己的差事已经要完成了。

    等到太医和郎中从屋子里走出来,刑部官员上前询问:“如何了?”

    太医一脸郑重:“还好医治的及时,再耽搁两日我们就没有法子了。”

    “那现在呢?”刑部官员道,“能不能治好?”

    太医道:“三日内若是好转,或许能保住性命,但她那条右腿受伤太重,是断然无法恢复寻常了。”

    “这人是皇上身边的宫人,”刑部官员道,“还请诸位竭尽所能,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太医和郎中应声。

    刑部官员立即将此事禀告给太师。

    太师是个多疑的人,对于孟宫人这桩事,他一直小心谨慎地查证,并不会完全相信眼线打探来的消息。

    当知晓孟宫人的惨状时,那份怀疑也去了大半,如果这一切都是豫王做的安排,他不可能如此对孟宫人施刑。

    太师道:“人醒了立即与我说,我要亲自问话。”

    太师需要的人,自然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孟姑姑在最好的药石医治下,身上的伤有所好转,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过来,却没有力气张嘴说话。

    在大牢里受刑时,她好像已经将这辈子所有的声音都喊了出去,有多少次她都恨不得立即死去。

    直到最后晕厥的那一刻,她以为终于解脱了,没想到她还能再度清醒。

    她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死,身上是那么的疼,皮肉撕开,骨头断裂的感觉是那么熟悉。

    “孟宫人。”

    孟姑姑茫然地转过头,瞧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孟宫人,本官乃刑部员外郎,听说你被武卫军严刑逼供,于是将你从大牢里带出,你可有什么冤屈要说?”

    孟姑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真的被冤枉,你直管说,本官会为你做主。”

    孟姑姑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那人接着道:“太师在这里。”

    听到“太师”两个字,孟姑姑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她立即向四周看去,嘴下意识地嗡动,喉口喊出模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孟姑姑面前。

    孟姑姑怔怔地望着那张脸,忽然伸出了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抓,似是要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太师……”

    孟姑姑终于发出声音:“救救我……太师……豫王……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