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孟宫人眼睁睁地瞧着豫王接过了虎符,她的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一时喘不过气来,腿一软瘫坐下去,幸好有禁军架着她的手臂,但她整个人也像一条丧家之犬,没有了半点的精神。
不但如此,她连再看豫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害怕自己刚刚的心思被豫王察觉到。
孟宫人鼻子发酸,皇上将自保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豫王真的有了反意,皇上哪里能有还手的余地?
不止是孟宫人这样想,在场的官员们望着那虎符也都各怀心思。
豫王本就会统兵,现在又军权在握,已是所向披靡。
不过皇上以虎来逐狼,将来又会不会被虎反噬?
“本王知晓你们在想什么?”豫王开口道,“你们在想,本王现在手握重兵,将来会不会觊觎皇位。”
“也许还会责怪皇上,为了对付太师,却亲手为自己培植出下一个乱臣贼子。”
“臣等不敢。”
立即有人低头道“豫王爷一心为大齐和皇上着想,此心可昭日月。”
萧煜露出一抹笑容,只不过短暂在他脸上出现的笑意,没有让周围人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恐惧。
那笑似是将一切都看透,笑他们的装模作样和愚蠢。
“皇上,”萧煜看向萧旻,“微臣求一道旨意。”
萧旻点头“阿兄想要什么,朕去写来。”
萧煜道“大齐兵马,包括禁军在内,全都受微臣辖制,微臣在三个月内平息所有叛乱。”
官员们心惊之时,听到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大声道“大齐禁军一律听命于皇上,不曾有过他人执掌的先例,还请皇上三思啊。”
官员话音刚落,萧煜声音冰冷而威严“太师与相王等宗室勾结谋反,皇上命豫王带兵平乱,大齐所有兵马,随时听从豫王差遣,若有反抗者,无论官职一律诛杀,无需另行请旨。”
说完这话,萧煜扫向所有官员“以后大齐,如遇这样的情形,就不用说没有先例了,后人也可依此行事,兴许我等也算为后人解决了一桩难事,功在千秋。”
官员们怔愣地看着萧煜。
豫王怎么能如此猖狂?
这样皇上还能答应豫王的请求?
一个老臣泪眼婆娑,不禁再次呼喊“皇上……三思啊!”
萧煜不再说话,静静地瞧着这一切,眼前的人无论做什么,仿佛他都不在意。
另一边的太师党,还没有立即被拿下,他们苟延残喘时,目光中还闪烁着几分期望,如果皇帝和豫王就此离心,他们也许还能有活路。
片刻之后,小皇帝终于动了,他尽量上自己稚嫩的脸上,挂上几分如阿兄那般沉着的神情,他慢慢松开了衣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中书省官员何在?照豫王所说拟旨。”
官员们或是惊诧,或是悲戚,或是失望,各种情绪杂陈。
中书省的官员好容易才回过神,爬起来站到皇帝身边。
幸好这里离值房不远,取出圣旨拟好拿来,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在此期间不停地有官员谏言,皇上至少不能让人染指禁军。
年幼的萧旻这次却好像十分坚定,半点不曾动摇。
最后他在圣旨上加盖了玉玺,递给了豫王“阿兄拿去吧!”
官员们只有叹息。
也许是没长大,天底下,也只有这样一个年幼的帝王,相信什么是手足情深,他完完全全信赖豫王,豫王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就在宫门口,在文武官员面前,将大齐奉在了豫王面前,豫王会不取吗?如果豫王登上皇位,那么他们这些官员也全都有罪。
“豫王……”
在萧煜没接圣旨之前,还有官员想试图阻止豫王。
不过与皇帝一样,豫王毫不客气地将圣旨攥在手中。
圣旨在,虎符在,豫王无论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萧煜道“但凡收下太师名帖的官员,立即与京营的兵马一同出城捉拿太师,如有不肯前往者、临阵脱逃者,一律斩杀,亲眷按谋反罪论处。”
官员们没有动。
萧煜再次开口“一刻钟。”
这话说完,终于有人起身向城外走去,他们知晓萧煜不是在吓他们,萧煜是真的能动手杀人。
开始有人起身离开,然后更多的官员跟在他身后。
一刻钟过去,武卫军和禁军突然抽出腰间的利刃,就在许多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锋利的刀刃已经刺穿了几个官员的喉咙。
鲜血喷溅,人头落地。
那些人试图蒙混过关,以为皇帝和豫王不可能查的那般清楚,他们显然选错了。
魏宪见到这般情形,一下子跪在地上,他也顾不得别的,用力嘶声喊叫“皇上、豫王饶命,微臣也是被太师骗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
皇帝和豫王之间互相信任,没有半点的嫌隙,谁还能离间这两兄弟?或许以后可以,但现在不可能做到。
只要两兄弟不反目,大齐的江山就难以撼动。
“皇上,罪臣还知晓朝中谁与太师有来往,愿帮朝廷一起拿下那些人……”
不等魏宪将话说完,太师府管事抽出腰间的软剑向魏宪刺去,魏宪的护卫抽刀抵挡。
一时之间太师府的人与魏宪等人开始缠斗起来。
魏宪躲闪着,试图向皇帝等人靠近,却还是被管事刺中了胸口。
朝廷没有动手,太师党就乱成一团,他们自相残杀的种种都落入官员们的眼睛中。
在皇帝和豫王面前,太师突然变得不堪一击,待太师党内斗的两败俱伤后,禁军上前,片刻功夫之后,就收拾了残局。
“圣上英明。”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官员也都跟着呼出声。
皇上和豫王是英明的,君臣在所有官员们面前,证明了他们彼此毫无猜忌,皇帝给了所有能给的,豫王想要谋反,只需高呼一声。
但如果豫王这次不谋反,此生也不可能再走上这条路。
那些担忧的官员们,不用再做任何事,因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了任何用处。
豫王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了他和皇帝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既然用不着担忧,那么大家就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太师党了。
萧煜看向萧旻,前世他最想做的就是带兵杀入京城,亲自取了萧旻的性命。
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就是挡在他路上的一颗棋子。
可现在……
他第一次发现,萧旻的鼻子、下颌都与他有些相似,萧旻认真看着他的时候,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那不是想笑,只是有些紧张和担忧。
就像另一个小小的自己……
萧煜忽然伸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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