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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来信
    江南诗会上,顾北川虽未到来,但借助甄仁义之口,《淮南雪·赠仁义》一诗已是彻底走红。

    相比之下,水溪虽然就在现场。

    但其小肚鸡肠,量小擅妒之姿,却只能引人反感。

    如此一来,两人对比,瞬间高下立判。

    “淮南诗君,当真大才也!”

    “唉,也不知水溪究竟是哪根弦搭错了,竟要和淮南诗君一较高下。”

    “说起来,那位淮南诗君也姓顾,真要比,也是和顾兴文比,与水溪何干。”

    甄仁义闻言,则又有些皱眉。在他心中,恩师是怀揣着科技之道崇高思想的先驱者。

    顾兴文不过一黄口小儿,如何能与恩师相提并论?

    于是忍不住出言道:“诸位,我师之才,有目共睹。”

    “这功名,若他当真想要,不过唾手可得。”

    “只是恩师性情淡然,另有所求,从不拘泥于功名。”

    “还请诸位莫要再拿他和顾兴文作比了,若真要比,我等乃恩师弟子,来年春闱,在会试考场上与之一较高下便可。”

    众人闻言,均是咋舌。

    要知道,哪个是顾兴文!

    大乾境内,年龄最小的举人。

    而你甄仁义,已经连续两次会试不第,若是算上这一次,便已经是第三次了。

    哪里来的底气,要与人家一较高下?

    不过甄仁义刚刚怼走了水溪,他们倒也没有驳了他的面子,只是应和着道:“淮南顾诗君,虽说年纪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已经教书育人的人物,理应算作长辈,和兴文比,确实有些不妥。”

    “是极是极。”

    众人议论纷纷,高台之上,五柳先生却是突然开口,道:“仁义,楚歌。你们那位恩师,才华横溢,诗词一道造诣,着实高超。”

    “我欲再办诗会,与之共谈诗歌之美。”

    “你们看如何?”

    轰。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五柳先生在江南文坛,可谓地位超然。

    平日里,若非重要场合,哪怕是他们也难以得见。

    可现在,竟然主动举办诗会,要邀请淮南顾诗君相见。

    这……这是已经把那位顾诗君,当作平辈之人来相交了呀!

    何其难得!

    可即便如此,甄仁义和陈楚歌却有些犹豫。

    五柳先生是当之无愧的文坛大儒,亲自放下身段相邀,理应答应才是。

    可他们老师,似乎有些不太醉心文道,偏偏又能做出那般多的绝佳诗篇。

    所以此刻,他们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斟酌良久,只好道:“五柳先生相邀,我南山书斋甚是荣幸。”

    “只是我等为人子弟,却无法替恩师做决定,所以只能将先生之邀,传递给恩师。”

    “您看如何?”

    “哈哈哈,理当如此。”五柳先生见状,也并未愠怒,而是回以爽朗笑声。

    就这样,江南诗会至此结束。

    而淮南诗君之名,竟也借之传遍江南!

    随后,江淮两郡,在寒冬腊月当中,过了一个年关。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起了红对联。

    似乎希望用这喜庆而火热的红色,冲淡冬季的寒冷。

    顾北川此时,没在南山居。

    而是回了淮南的宅子,家中除了福伯以外,便只有一些家仆。

    零零散散十余人,围着圆木桌,形成一个大圈。

    圆木桌中间,则是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火锅。

    边缘,则是盛放有各种食材的木架。

    “都别愣着了,开吃吧。”

    顾北川发话,仆人们却依旧扭扭捏捏,不敢动筷。

    大乾等级森严,对奴仆而言,上桌吃饭实乃大忌。

    所以,他们不敢。

    见状,顾北川眉头一皱,道:“冷冷清清,这个年过得当真没个年味。”

    “还不动筷子,莫不是要叫我生气不成?”

    此言一出,家奴们浑身一颤,这才一边动起筷子,一边连说不敢。

    福伯坐在顾北川身侧,虽说上了年岁,但修炼了李东壁给的调养生息之法后,并无老态龙钟之感,反而有些许精神抖擞之意。

    “福伯,你跟着我来淮南,怕是已经数月有余。”

    “这些天,辛苦你了。”

    言罢,顾北川端起一杯温酒,敬给福伯。

    福伯看见这一幕,顿时惊起了身,道:“少爷千金之躯,给老奴敬酒,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啊!”

    “莫要说这等话,你从小看着我长大,顾府上下,又有何人当真把你当过奴仆?”

    “若是你想要,我这便废了你之奴籍,给你足够的钱财,在淮南置办一间宅院,从此颐养天年。”

    顾北川本以为,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福伯是会开心的。

    毕竟谁希望一直当奴隶呢?

    可谁承想,福伯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显得有些惊恐!

    当即便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少爷,莫不是这些时日,老朽哪里做得不够好,您要赶我走。”

    顾北川闻言,也是一愣,道:“未曾,只是觉得,你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不如早些安定下来,好生休息。”

    “少爷可莫要说这种话,老朽在小姐坟前发过誓,要照顾您一辈子的。”

    “若是少爷不要我,老朽绝不苟活,当追随小姐而去。”

    “你这...当真是,罢了罢了,那你便跟着我吧,只是往日里,一些重活便不要自己干了,交给下边人便是。”

    “多谢少爷体恤。”

    “少爷,老爷那边,听说年关将近,对您甚是想念。写了家书过来,昨日才到,要不我去给您取来。”

    “去吧。”

    片刻之后,顾北川看着宣纸上顾军的字迹,一阵沉默。

    “吾儿亲启:

    来年春闱在即,你二弟兴文,天资聪颖,据书院教习说,极有可能连中三元,乃首辅之资!

    你在外头也玩够了,我这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到时候便早些回来,继承家业,成为兴文的左右手。

    勿念。”

    这封书信,除了那句勿念外,又有几句关心之语?当真是做父亲的写给儿子的?

    况且来年春闱,他和商贾们的赌约即将兑现,正是飞鸿腾飞的关键时期,这种时候回去,断无可能!

    “福伯,替我写封信回复父亲,我出去转转。”

    “少爷,您还未曾吃菜呢。”

    “回来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