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郑老师,这么巧?你这是来车站接人?”
“是啊,许老师,你呢?也来接人?”
“呵呵,是啊!”
南湖省城高铁南站西出站口,中关村文理学院跟五道口职业学院这两家门对门的学校,驻南湖省招生组的两位组长毫无意外的遇上了,然后热情相互打了声招呼,随后便陷入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这两家学校在华夏几乎是齐名的,具体表现大概就是当人们说燕北、华清是华夏两所顶级高校时,两所学校从老师到学生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一旦两家学校之间要分个高下,那便成了“千万别选对面,不然一辈子就毁了!”
每年抢生源的时候,两人都没少说过这种话,而且更过分的话也有。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颇为尴尬。已经五月中旬了,下个月即将高考了,绝大部分优秀的孩子其实他们都在盯着,冲突时有发生,等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就是刺刀见红的时候。
这些年为了抢南湖省的生源,两人也没少交过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概算是最熟悉的竞争者。关系肯定不会太好,但大家都是为了公事,也坏不到哪去。
当然,前提是非招生季。
真到了需要拔刀相见的时候,对方敢上手段,那就是骂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平日里的交流自然不可能太多,毕竟关系太好了,抢人的时候便不方便上手段。
不过在这种特殊的地方,而且两人心头都充满了疑惑的情况下,到是不介意多聊几句的。
情报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就是随意聊天得来的么?
“今天天气还不错。”
“是啊,下了好几天雨,终于放晴了,挺适合远行。”
“远行?怎么郑老师今天还准备出趟远门?”
“呵呵,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到是许老师你今天有点敏感啊,怎么?接到去下面的任务了?”
“那到没有。”许兴凡笑了笑,随后突然蹦出了句:“是要去逻与县吧?”
“嗯?”郑文华瞟了眼燕北的这位许老师,脸上下意识的没露出太多的情绪,但他发现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便反问道:“你们燕北是哪位大佬要来?”
许兴凡干脆道:“范院士。”
“噗……”郑文华终于绷不住了,诧异道:“也是要去找宁孑?”
“这人你认识?”许兴凡有些惊讶。
“咳咳,逻与县是我们自强计划覆盖县市,他是去年的应届考生,县第一。”郑文华瞟了许兴凡一眼,还是答了句。
到不是想要刻意把信息告诉对方,主要是内心太过惊异了。一个被华清劝退的普通学生,何德何能让两所顶级大学的数学院顶级大佬同时找上门去?
“哦?多少分?”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633。”
“这分数,也不算高啊!”许兴凡摸了摸下巴说道。
信息交换完毕,两人同时陷入思索。
没办法,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
“卢教授,这边……”
出站口,卢正月率先迈着大步走了出来,虽然已经63岁的人了,但这位数学界的大佬依然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小郑?”
“是我,卢教授,您是先休息一下还是?”
“不休息了,直接去逻与县。”
“那行,这边市教育局的李局长专门安排了一辆过来,在停车场等着呢,我们这就过去。您的包我来拿。”
接到卢正月的郑文华连忙答应了声,随后冲着许兴凡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许老师。”
然而听到这声招呼,没等许兴凡应上一声,卢正月却先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许兴凡皱着眉头问了句:“许老师?你是哪个单位的?”
语气不太客气,不过许兴凡到是也听说过这位数学国士暴躁的脾气,还是答了句:“燕北大学的许兴凡,卢老您好。”
“你来接人?范振华那个老小子也来了?”
“额……是的,范教授应该跟您是一趟车,等会就出来了。”
“哦!”卢正月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看向郑文华说道:“也不在乎这一、两分钟,先等等他吧。”
果然也就一、两分钟,范振华也走了出来。
“范教授,您好!”
“老范!”
“嗯?老卢?”范振华颇为意外的看了眼卢正月,随后便没在管这位双院士,而是看向许兴凡道:“你就是许老师吧?这次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帮您拿包,车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去逻与县?”
“谢谢了。”范振华笑了笑,将随身提着的手提包递给了许兴凡,道:“麻烦你在等会,我先跟老朋友聊两句。”
说完这才走到一脸不耐的卢正月身边,直接开口问道:“那篇论文你看了多少了?”
“大体过了一遍,很多思路极有创意,但还有些部分需要谨慎验证,尤其是定理4.1跟定理4.7的发散跟收敛条件验证过程需要庞大计算量,我已经让学生设计好了程序,用超算在跑了。你呢?”卢正月答道。
“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范振华答了句。
“还是那么虚伪!”卢正月鄙夷的说道。
“我昨天为金砖数学家大会跑了一整天,晚上才收到消息,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多才收到论文,看到早晨五点,又推了京师大的数学逻辑会议,订票,安排事情,然后利用高铁上五个小时又多看了些,进度没你快很正常吧?怎么就虚伪了?”范振华也不着恼,慢慢细细的解释道。
“所以你专门跑来干什么?你是数学学会理事长,行政方面那么多事情,做学问都没时间了,难道还有时间带学生?为了孩子的前途你还是买张票回去吧。”卢正月咄咄逼人的说道。
“呵呵……老卢啊,咱要点脸行吗?你能教人家啥?定解条件的扰动对解有多大影响?你也一把年纪了,继续研究你的monge-Ampère方程不好吗?放过年轻人吧!”
“你懂个屁,宁孑本来就是我们华清的学生!”
“哦,我还没糊涂的话,现在是五月吧?还没放暑假呢,他怎么就不在华清?对了,华清学生投稿写的单位怎么跟华清不沾边呢?这你就更得检讨了,老卢,华清是怎么做到的?天怒人怨到让自家学生论文署名都不乐意填自家校名的?说出来,让我们燕北大学避避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