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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急了
    实事求是的说,摆在刘铮名面前的这份资料实在没什么太突出的地方。

    大一上学期期中考试,五门课不及格,还都是专业重点课,期末三门不及格,另外两门功课也在及格的边缘,被学术警告。大一下期中考试终于全部及格了,但其中三门功课依然卡在六十分的下限……

    这样的成绩单,刘铮名在华清的见的多了。

    跟初、高中老师总喜欢强调努力能够改变一切不同,也喜欢那种认真努力的学生。到了大学阶段,尤其是重点大学的理科,单纯靠刻苦努力才能勉强跟上学习进度的学生,已经不那么显眼了。如果是到了研究生阶段,甚至导师会主动劝一些天赋不佳的学生放弃一些太过困难的选题。

    所有老师其实都是对的。

    在华夏的考试体系下,初、高中阶段的努力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一所更好的大学积累的人脉以及提升人的眼界,的确是有极大的帮助。当优秀的人都在一个群体,那种激励作用,本就是很强的。

    但科研工作是个最为典型的金字塔构造。全世界做学术研究的研究人员,大概只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人做理论开拓工作,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做的都只是辅助性工作。

    没办法,学术之路太吃天赋了,刘铮名也实在没能从宁孑之前的资料中找到天赋的影子。从这一点上说,他觉得挺冤的。

    他承认,当初审核这些资料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大概是即便这次麻烦解决了,以这学生目前跟上功课的吃力程度,未来大概率也可能因为成绩很劝退。毕竟大一学习的都是基础,到大二才开始有更深的内容。

    在加上同学之间的调查对宁孑的评价也并不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当时直接做了批复,万万没想到啊,这家伙回去之后就磐涅重生了?

    所以大一的时候这家伙是把天赋给藏起来了?又或者单纯就是高中时候的老师水平太低,所以没能启发出天赋,在华清被醍醐灌脑,就要爆发的时候,结果突然发生了这些破事,然后直接走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此时刘铮名都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无妄之灾啊!”合上资料,刘主任在心底感慨着。

    平白无故得罪了一位愿意提携他的学术大拿,换了谁心里都不太舒服。好在他并不觉得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他也多方打听过,大概了解了当初吸引卢正月跟范振华专门赶到逻与县去是因为一篇数学论文,所以在他看来大概就是这篇文章了。解决了一个世界难题,展现出了天分,到也不是太夸张。

    “想来过些日子,卢院士心里那股子怨气也就消了吧?”刘铮名在心底默默的想着。

    显然,这是误判了。

    会有这种误判一来还是郑文华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虽然刘铮名主动打电话问过他情况,但是关于宁孑写的论文解决了什么问题,他却只字未提。

    在得罪谁对自己影响比较这一点上,郑文华判断的很清晰。

    更别提对于宁孑退学这件事,郑文华也是有怨气的。本来这可以成为他未来吹牛逼的资本,结果搞成这个样子,心情自然也不会太美丽。

    二来则是时间问题。

    今年四月份从华清退学,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如果还能有别的文章吸引了两位院士的注意,刘铮名是不太相信的。那就已经脱离了天才的范畴,简直是妖孽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妖孽?还正好让他给得罪了?

    人不可能倒霉到这种程度。

    有了这些判断,刘铮名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检讨来让卢院士赶紧消气了。下个月院系领导班子要调整了,他也在调整之列,从应用物理专业这块跳出去,成为正儿八经的物理系领导。

    对于许多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能力,知道在学术上已经无法更进一步的学者来说,跳出曾经的桎梏,开始走行政管理路线的确是一种兼具了理科生思维的理性选择。

    刘铮名今年才刚刚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自然也是有着上进心的。但前提是卢院士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比如明确表达反对意见。

    是的,刘铮名其实已经不求卢正月帮他说话了,只要这位大佬不吭声,别对物理系这边的调动发表意见就够了。该做的工作他已经都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能跨出这一步。

    同时这次换届对他的人生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跨过这一步,未来就有更广阔的前途,如果出现意外,意味着他起码要等四年,也可能要八年。而八年后他可就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啥雄心壮志都可以熄了。

    天知道华夏有多少人都是卡在了这一关上,尤其是这些年什么都提倡年轻化。这也是刘铮名近期一直对卢正月的态度分外敏感的原因。

    没谁愿意平白无故的被耽误几年。

    这也是他没因为这事迁怒一线辅导员的原因,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无端发脾气不但于事无补,说不定还有反效果。总不能这时候给下面留下个没担当,遇事只会推锅还无能狂怒的评价。

    但让他苦恼的是,卢正月现在压根就不肯见他。

    不止是在办公室里,哪怕他专门挑了休息日去家里拜访,也就只能进跟家门。见到他来了,老院士便直接进书房,把他关在外面。

    解铃还须系铃人?

    也许可以在七月前,想办法以系主任的身份去给宁孑道个歉?一个学生总该比老院士要好说话的多吧?如果能让宁孑来京城,带着他一起去拜访卢院士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升起,就无法抹去了。

    还好资料里还留着宁孑跟他父亲的手机号。

    只是刚在手机上按下宁孑的号码,刘铮名又感觉这样贸然打电话过去不太妥当,想了想,还是先打给了宁孑曾经的辅导员。

    “小文,现在有空吧?来我办公室一趟。嗯,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