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汝,为左路军主将,引兵一万五千,前往司隶,会同破虏将军.陈泰,共大军三万三千,兵出冯翊郡,挥师北伐。”
“末将领命!”
“大鸿胪,刘晔”
刘晔听到点将台上也唤起了自己的名字,急忙出列应声道,“下官在。”
“汝本是劳军副使,无须随军出征。但军情紧急,事急从权,特命汝,暂行行军长史一职,随同左路军张郃老将军,一同前往司隶,兵发匈奴。还望刘鸿胪,莫辞辛劳啊?”
台下的刘晔闻言,低着头暗暗的苦笑一下,接着说道,“大将军所命,莫敢不从,下官谨遵将领。”
三路大军均已点将完毕,几乎人人欢喜。
恐怕此时只有张郃、刘晔二人摸不着头脑。
本以为,今日点将必然全是曹氏一派的将领,张郃想要领兵的话,肯定要大费周折。没想到曹彰竟然主动让张郃率领左路军北伐,一时间二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言语。
刘晔暗暗纳闷道,莫非其中有诈?
但是,昔日张郃老将军镇守关中数十年,现如今的很多将领,都是他的老部下,若是让他去幽州或有可能,但关中绝不可能。
可如此顺利,又似乎有所不妥。
陈玄伯,陈泰?
满朝文武皆知,陈玄伯虽说是御史中丞陈群的爱子,但其父子二人向来政见不合。陈玄伯更是早早就投奔了荀令君门下,乃是荀彧荀令君的得意门生,更是得到了荀令君的倾囊相授。
更不可能是他呀?
那又是为何?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既然让老将军亲领一路大军,自然再好不过。关中之地又是他自己的根据地,再加上自己的辅佐,应该不会有任何差池。
且行且看吧。
张郃此时心中也莫感蹊跷。早早就准备好的话语,甚至想着即使再次发难于曹氏兄弟,也要引一路军出征。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好不舒服。
不管了,无论如何,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将来有什么事情再说吧。
张郃刘晔二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这事情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此战,我军必胜。出发!!!”
随着曹彰的一声令下,号角齐鸣,鼓声震天。
三军将士,浩浩荡荡的开拔出发了。
曹丕和夏侯霸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伴随着北去的大军旌旗猎猎和尘烟滚滚,目送他们离去。
“世子殿下,你说大将军他们肯定能成功的吧。”
曹丕平静的望着北方,并没有言语,但是心中早已暗暗的回答了,“肯定能的!”
建安三十五年,公元220年,秋八月,农历初九。
大汉北疆,帝国起兵一十五万,在征北大将军曹彰的带领下,兵分三路,北伐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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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黄巾战乱以来,并州的朔方、五原、云中、定襄等数郡,又被趁机叛乱的匈奴给夺了回去。
此时,距离雁门关数百里之遥的朔方郡,匈奴左贤王刘.豹的金帐之内。
刘.豹此时正在与部下众将议事。
数月之后的现在,刘.豹才彻底知晓了新兴城一战的始末,也才慢慢的驱散了心中的恐惧。
他们还以为汉军真的出现了一支人人可以奔射的骑兵呢,如果真是那样,还有谁能与之为敌?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是铁马蹬这个东西。
刘.豹摆弄着手中汉人商队偷偷运送过来的一只马镫,心中不禁感叹道,这汉人果然奇技淫巧啊。想当初那皮革马镫之物,还是从我大匈奴传入中原的,没想到汉人的工匠们简简单单改造了一下,竟然能增加骑兵如此之大的战力。
刘.豹乐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马镫,头也不抬的问道,“可将这小玩意传于各营寨,于诸军观看?”
一旁的千夫长,急忙回答道,“禀大王,已经奉您的命令传至诸营了。”
刘.豹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高兴的说道,“好,再各送一对马镫于大单于王庭和右贤王的部落,让他们也知晓新兴之战的始末。”
说着说着,刘.豹又叹起气来,“哎,只可惜我草原雄鹰,并不能像汉人那样精于兵器冶炼,不然的话,过不了几个月,我草原儿郎也可以人人配备此马镫。”
那名千夫长见状说道,“大王勿忧,待得明日春来,我等再南下之时,抢上他一批铁匠回来便是。”
“所言有理。今天秋天,我部水草异常丰美,再加上此次从汉人夺过来的物资,定能过个丰盛的冬天。让部落的儿郎们今年冬天好好养精蓄锐,明年春天再随本王南下中原,好好抢个够。哈哈哈....”
账内一众胡将,无不哈哈大笑的附和着。
只有帐下新任的左大将.巫鲁鲁眉头微皱,仿佛心有所思。
刘.豹见巫鲁鲁表情不对,于是顺势问道,“左大将军,似有话要说?可有何等高见啊?”
那巫鲁鲁原本是刘.豹帐下,排名第二的右大将,掌管一万五千骑兵,左大将.申屠隆战死新兴城之后,便自然而然的顺位变成了左大将,最近更是得到了刘.豹给他增添的五千人马,合计两万骑。
巫鲁鲁听到刘.豹发问也不隐瞒,急忙出声回答道,“骑兵大王大王,去年严寒之后,今年我大草原上,水草丰美异常,想必那中原的收成也不是太差。往年里,我等也都是这个时候趁他们秋收不备南下的,那么今年汉人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趁秋天我们不备偷袭我草原各部呢?更何况,下个月又是我们大匈奴的天神大祭。而那新兴一战,说明汉人的‘虎豹骑’就在北地雁门关,汉人会不会有此打算,才把虎豹骑调过来?末将以为,应当传告各个部落加强防范才是。”
众将听完巫鲁鲁的话,哈哈大笑不止。
刘.豹本来对这个新任的左大将挺重视的,经过这么一出,他反而有些怀疑自己的看法了。
只见他眼睛一眯,脸上略带戏谑的咧嘴笑道,“左大将军过于多虑了。往年秋季,只有我大匈奴抢他们汉人的份儿,哪有他们北上的道理?
汉人北地各州兵马不过区区八万,我大匈奴有二十万控弦儿郎,他们又如何赶来呢?
我等乃是太阳神的后裔,草原的雄鹰。再说了此时草原上水草丰美,儿郎们战力正盛。那群两脚羊若是真的敢来,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就算那‘虎豹骑’骁勇异常,也不过区区一营人马,六千余骑,又能奈我何?
据我所知,那‘虎豹骑’乃是曹操的亲卫,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北地的,说不准你我讲话的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返回许都了。
我曾经问过部落里归顺的汉人工匠,铁马镫这个小玩意,别看小巧,冶炼起来却很是费事。汉人没有个一两年,他们别想大批量的配备边军。待明年春天我等再次南下一趟,抢上一些工匠回来,到时候还不一定是谁打谁呢。
左大将军着实多虑了。”
说着刘.豹走上前去,若有深意的拍了拍巫鲁鲁的肩膀,随后径直走出了大帐。只留下了满堂的哄笑和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巫鲁鲁。
就连匈奴的高层将令,诸如左贤王这等任务,都这么考虑,更何况其他人了。他们自然也想当然的以为,汉人不敢北来,尤其是这个季节。
殊不知,此时,远方的威胁已经悄无声息的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