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真他们不知道这灵魂是何来历,也不好直接将他放出来。
况且,以这灵魂的情况,除非能够找到合适的身体,否则一旦放出来,就立刻便会消亡,还不如待在青铜灯中,还能勉励支撑一段时间。
易旭还在山上,他们就没有直接下山,决定先去寻找易旭。
可这山上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不容易。
他们先是去了一趟阵眼,果然,那边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也是,盛秋晖都走了,一下子缺少了两个重要的环节,这阵法基本上就是废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知道易旭去了哪里。
他们在山上逛了大半圈,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还是没能找到易旭所在。
正茫然四顾之时,林归曷忽然闷哼一声,除真以为是方才和巨蟒打斗留下的伤还未好全,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胳臂。
林归曷摆了摆手,“有人动了我设下的阵法。”
先前为了压制那两个阵法,他特意在这山上设下了一个迷阵,而现在,这迷阵被人动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很显然就是易旭了。
“我知道他在哪儿了,跟我来。”
除真和何曼赶紧跟上了林归曷,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先前那处龙穴所在地,巨蟒还被纸龙死死压制着,奄奄一息,怕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林归曷看都没多看巨蟒一眼,绕过了巨蟒,来到了巨蟒身后的一处空地。
手上结印,从手指尖瞬间冒出金色的粉末,连成了一条条狭小的线,从他手指一直蔓延到了空地上方。
在空中汇聚成一个阵法的模样,又骤然落下,坠入泥土之中。
瞬息之间,那泥土骤然消失,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不知多高,有楼梯盘旋而下。
“这下面通向的就是古墓了,易旭就在这下面。”
除真惊叹于这古墓的开口,先前她是从水下进去的,没想到山上还有一个入口。
林归曷拿出三个火折子,分别递给了除真和何曼,自己拿了一个,点燃,率先踏上了乡下的阶梯。
除真和何曼紧随其后,林归曷还特意护了一下除真。
这楼梯是没有扶手的,顺着中间往下忘记,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走了很久,久的像是要一路走到地心去,才终于见到了一点儿微光,来自于四周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
楼梯的正下方是一片空地,一个黑暗狭小的甬道处于他们的正前方。
那甬道大约只能容一人经过,三人便依次进入了甬道之中。
刚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阵腐朽的气息,何曼感觉自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除真立刻回头,拿着火折子往下探了探,就看见躺在何曼脚边,被她踩了一脚的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死尸。
现在已经变成骷髅了。
“没事,只是骷髅而已。”除真安慰地拍了拍何曼的手,后面的一路上都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甬道前面很是狭窄,到了后面却豁然开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墓室。
与一般的墓室不同,头顶是穹顶的设计风格,四周的墙壁上绘制着各色各样的壁画。
这墓室看上去像是主墓室,却没有棺材,只有地上一个巨大的阵法,易旭正站在这阵法之上。
他现在看上去几乎已经疯癫了,用匕首一刀刀割着手臂。
大量的鲜血滴入阵法之中,原本黯淡的阵法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口中还念叨着什么,除真努力去听,才勉强听清楚他反复呢喃的是什么。
“以我之血献祭,以我之血献祭,为我所用,为我所用……”
随着鲜血大量流逝,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与此同时,阵法开始转动了起来。
林归曷手上甩出好几张符咒,符咒围在了法阵身边,被围住的地方出现大量的雷电,每一道都有婴儿的手臂粗,直直劈了下来。
落在地上,出现点点焦黑的痕迹,却没能损害阵法分毫。
反倒是法阵上一阵银光闪过,仿佛有无数刀子冒出来,将那些符咒斩了个粉碎。
林归曷看着那阵法,认出来阵法上有一层是自己的阵法。
他将两个阵法融合在了一起,为他所用,怪不得。
易旭看着自己占了上风,立刻加紧攻势冲着林归曷而去,林归曷一把推开了除真两人,一边举起桃木剑应敌。
电光火石之间,整个墓室都在震动。
除真慌张地抬头望去,就见穹顶上一束光照耀而下,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光芒之下。
下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他们站在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这里还是一个墓室,却不再是方才的那一个。
在墓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熟悉的棺材,除真三两步上前,棺材盖儿还没合上,里面空荡荡的,落了一层灰,却有一个地方十分明亮。
像是长时间在这里摆放过什么东西一般。
除真知道,是那盏青铜灯,和困住冯阮阮的灯一模一样的灯。
当初她被困在棺材中的时候见过的,这棺材,正是当初困住自己的棺材。
她又抬头去看墙上的壁画。
方才的墓室中,壁画上雕刻着的是一些古代欧洲的人物画像,更像是一些艺术品,而这里,却四面八方都雕刻着一个人的模样。
那人穿着黑色的袍子,手上拿着一个手杖,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除真越看这张脸越觉得眼熟,好像是……青铜灯中的那缕残魂!
“易旭,这盏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边,易旭还在死死盯着林归曷。
在他看来,对面的三个人只有林归曷有能力和自己一战,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听到除真的话,他本没想回答,便听见除真继续道:“这盏灯是不是你从墓里拿出来的?你先前就进来过了是不是?”
否则古墓放入口这般隐秘,他怎么会知道的。
易旭看她都猜出来了,也不再瞒着,“没错,我早就下来过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