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路,都是除真搀扶着林归曷走的,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林归曷很是无奈。
其实他是稍稍能看见一点儿的,只是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看东西不那么清楚就是了,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至少他是完全可以自行躲避那些树木巨石的。
但除真实在是担心,他便也由着她去了。
只是心中却隐约觉得有些怪异。
那么近的距离,若是那负责人真的想要做什么,完全可以直接投毒,可对方却并没有那么做,只是让自己看不见罢了。
相比起想要夺了自己的性命,他似乎更加害怕自己会认出他来。
他到底是谁?
他应当是见过的,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越是想不起来,便越是觉得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
他们朝着矿山深处而去,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到了后面除真却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
她状似无意地四下瞟了瞟,很快在一棵茂盛的树木之中,看见了一个摄像头。
那摄像头隐藏的很好,若是不仔细去看,怕是真的会错过。
除真微微蹙了蹙眉,对何曼使了个眼色,又瞥了眼那摄像头的方向。
何曼没懂,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在那树上竟然有一个摄像头!
难怪这一路这般平静,原来,他们的所有动作都在尼尔森的眼中。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悄无声息放出了几个纸人。
纸人贴着地面悄悄移动,很快就将这一大片的地方都给搜寻了个遍,被找出了五个摄像头。
不过都被纸人掰动了方向,让他们没再出现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内。
森林的深处,是一座巨大的别墅,大门紧闭。
除真正打算上前敲门,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除真忍不住后退两步,连带着扯着林归曷也向后退了点儿。
退远了,除真才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一个很瘦弱的女人,瘦弱到,风一吹都能把她吹散架。
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少数名族服饰,***在外的皮肤是惨白的,看上去不像是活人。
她的眼睛黝黑,盯着除真,除真便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从脚底板儿往上涌。
倒不是害怕,只是条件反射的有些起鸡皮疙瘩。
微微蹙眉,就看见对面的人将视线落在了林归曷的身上。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放在了林归曷的面前,女人就收回了视线,却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将目光落在了虚空中之中。
扫过冯阮阮,看了眼童成和。
试下对上的刹那,童成和愣了一下。
他很肯定,那绝对不是正好视线对上,而是她真的能够看见自己。
他立刻做出了警惕的动作,除真和何曼也发现了这一点,都警惕地看着那女人。
林归曷能够感觉到前面一团黑气,虽然看不见长相,但也知道那东西怨气很深。
他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除真身子僵硬,是防备的姿态。
除真本以为对面的人会直接动手,毕竟是他们不请自来,却没有想到,那女人并没有战斗的打算,反而退后了一点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请。
除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进入了别墅。
他们本就是来找尼尔森的,更做好了勇闯龙潭虎穴的打算,现在已经在门口了,自然是不会临阵退缩的。
和欧式的建筑不同,屋内的装饰更偏向东方,红木的
家具,屋子里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檀香味儿,可屋子里并没有看见什么供奉的神龛,也没有看见熏香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么浓的味道到底是哪儿来的。
最重要的是,在这股浓重的檀香味道掩盖之下,除真隐约能够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儿。
被檀香覆盖,味道不是那么的真切,让除真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
女人引着他们在红木沙发上坐下,诸位请稍等,主人马上回来。
她微微弯了弯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她刚已离开,童成和便提醒道:这里不太对劲。
他的声音虚弱,除真转头去看,就看见他正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看上去很是难受的样子。
同样身为灵魂体的冯阮阮也是脸色很不好看,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会儿似乎更加苍白了一个度。
这里不对劲。
除真知道,却也不能离开。
她扶着林归曷在沙发上坐下,紧跟着坐在了他的边上,目光落在面前的红木茶几上,上面正摆放着一张报纸。
上面都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字符,大概是尼尔森所在的那个小国的地方报纸吧,她只能看见报纸上的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一艘轮船。
除真隐约想起昨天看新闻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一则新闻,说是前两天一艘轮船在海上失事,死伤了不少人。
那张照片上的轮船似乎就是这上面的样子。
正当她想好仔细去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转头看过去,就看见尼尔森正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穿着一件居家的深蓝色的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刚洗过澡。
衣服上似乎也沾染了水渍,浸染了大片的深色。
但即便如此,除真也能感觉自从他出现之后,客厅里的那股子血腥气味儿更加明显了。
仿佛那味道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不仅如此,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烛台,烛台是人骨的形状,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除真总觉得那就是真的。
他将烛台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坐到了沙发上,看向对面的几人。
目光扫过除真的时候,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完全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绑过这么一个人,甚至还想要杀了她一样。
就好像在他对面坐着的,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客人。
我就料到你们回过来的,不过你们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早一些。
他说完,又忽然耸了耸肩,当然,这只是一点儿小瑕疵,并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