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来人眉头紧蹙,却也不好说什么,这人都死了,他总不能将人从棺材里面硬生生薅起来吧,便只能转身朝外走去,却刚走了没两步,就瞧见了跪在地上,哭的双眼通红,我见犹怜的除真。
眼睛一亮,这程府还真是出美人儿啊,大小姐便已经如此漂亮了,没想到二小姐也是如此的国色天香,若是能进的宫去,肯定能叫陛下惊艳,也算是自己差事办妥了。
正迈步想要往除真的方向走去,童成和便赶紧挡在了他的面前,大人是不是还有别家要走?我就不送了。
他挡开童成和的胳臂,诶,程大人虽然失了一女,但若是这二小姐能进宫,也不算负了皇恩浩荡啊。新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若是答不好,就能直接满门抄斩了,却见童成和叹了口气,话是如此,只可惜小女已经有了婚配,实在不敢欺瞒陛下。
这有什么关系,只是一纸婚约罢了,陛下想要的人,还有谁敢不放不成?他眯起眼睛,明面上看说的是那位童成和随口编出来的未婚夫,实际上却是在提醒童成和。
童成和真是牙都要咬碎了,心说这大人当真是户部的官员吗,确定不是宫中的太监?怎么这么多事儿!
暗自翻了个白眼,道:这自然是不敢不放的,只是家中刚刚死了人,怕是身上沾染了晦气,到时候入宫,若是没事自然好,若是宫中哪位贵人头疼脑热的染了病症,少不得要怪到小女身上,届时若是牵连到了大人您……
此话一出,方才还趾高气扬,就差没直接将除真掳走了的人便骤然间变了脸色,这金秋时节,头疼脑热实在不算少见,若是真的赶上了,查出来是硬拽上程家二小姐这才带了晦气入宫,那自己几条命都不够砍的啊。
这么一想,瞬间便淌了一身冷汗,还是程大人思虑周全,那下官这边回宫复命了。
我送大人。
不用不用,程大人留步……他几乎是跑出程府的,眼看着人终于出了府,童成和这才冷哼一声,小样儿,跟我斗!
你在这边看着,我去找林归曷。除真从地上站起来,这段时间都忙着假死的事儿,都没能出府,现在事情忙完了,何曼也已经出城了,想来这边的情况已经解决了,便想去瞧瞧林归曷那边的情况。
按照话本中的描述的地方,除真终于来到了林归曷家附近的巷子口,却刚到,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除真一阵心惊,连忙跑入了巷子。
林归曷的家正在巷子的最深处,除真刚一进去,就看见几个人大摇大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服制,衣服很是统一,看上去像是某个学舍的统一服装。
只是看他们那样子,半点儿没有读书人的温文尔雅,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恶霸呢。
除真赶紧闪身进了边上的一个小巷子里,避免和对方碰上,等到人离开了,除真这才走出了巷子,朝着印象中的地方走去。
越是靠近,那股子血腥味儿就愈发的的明显,除真心中的不安也愈发的明显。
那是一间很破烂的屋子,木头做的小屋子,上方的瓦片已经破了无数,也不知道下雨能不能挡得住。
除真轻轻敲了敲已经带了缝隙的大门,屋内静悄悄一片,无人应答。
除真又想再敲,却发现那门并未锁严实,她力气大了点儿,门便悄然间打开,除真终于看见了屋内的景象。
昏暗的屋内,林归曷背对着除真站着,而在林归曷的对面,是一张破旧的床榻,床上,一位老妇人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一道碗口大的伤口,正在汩汩往下流血。
发生什么事
儿了?除真走了进去,直觉这事儿跟方才那几个人脱不了干系。
林归曷转头看见了除真,眼眶泛红,眼神哀伤,配上那本就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脆弱,除真愣了愣,一颗心都因此而颤抖了起来。
哪怕她知道,这可能并不是林归曷的真实情绪,这只是这个人物的情绪罢了。
想要从这戏本中脱身,自然是不能随着他们胡来的,但他们到底是夺舍来到了这些角色的身体里一样,他们会体会到觉得的喜怒哀乐,痛苦难耐。
这并非是他们本身的情绪,却体现在他们的身上。
可明知道这不是林归曷自身的情绪,除真还是为看见了这样脆弱的林归曷而感到难过。
她很想要上前抱抱他,林归曷已经敛下了眸子,收起自己所有的痛苦悲伤,缓缓开口道:我想要进京赶考。
或者说,他必须进京赶考,因为杜鑫这个人设就是这样。
没遇到事儿的时候,懦弱,无能,所以当学舍中有人欺负他的时候,他不敢说出口,而林归曷也能借此说服自己让他不去上学。
但是,当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踩着他的底线。
现在,学舍的那些人已经逼死了他的母亲,体内的情绪实在是过于强烈,他只能按照体内的情绪去行动。
逼死杜鑫母亲的人都是家中有钱的富二代,官二代,他只是一个落没少爷,根本不可能能够与他们抗衡,甚至,因为人设的问题,他体内的所有力量也被压制住了。
现在的林归曷,真的就只是一个落没少爷的身份,他唯一能够复仇的办法只有进京赶考。
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除真也知道这一点,但这也意味着,他再一次走上了那条不可挽回的道路。
林归曷抬眸看向她,在他却定要进京赶考的刹那,体内差点儿压制不住的那种疯狂恨意终于消散了些许,虽然眼眶还是泛红,却已经冷静了很多。
这具身体,终究是林归曷占了上风。
等我辞官回来。
站在除真的面前,伸手轻轻抚上除真的面容,除真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