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苏念刚露出不屑的表情,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嘴巴若是不会说话,我便帮你割了可好?
身后传来林归曷阴恻恻的声音,脖子上的手随之攥紧,黄苏念只觉得浑身都冒了冷汗。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心有不甘,好心提醒道:杜大人,你现在何必这么向着她?即便你有心,可人家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人家可不愿意和朝臣将就。
这一声将就着实刺耳,除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林归曷却是神色寻常。
我已经辞官隐退,今日是来求娶程二小姐的。
什么!黄苏念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愿意为了求娶妻子,而放弃大好的前程,这不是疯了吗?
他可是新科状元,又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多的是人想要和他在一起,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和程安然在一起?
而且人家还未必领情呢。
当然,关于这一点,是他多虑了,因为那边童成和已经开始喊贤婿了。
诚然,除真认为,他之所以喊得这么起劲儿,纯粹是因为自己能够当林归曷的长辈,高兴的。
可她知道,黄苏念不知道啊,他听见刚才还高高在上的程老爷这会儿突然下了椅子,一把拽过林归曷的手便称呼贤婿,便更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辱,一时间怒从心头起。
你凭什么就这么认定他了?不是说要程小姐自己选吗?还是说,你们分明就是为了等他才设计了这么一场好戏,根本就是为了耍着我们玩儿的?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他们也不能直说啊。
不仅不能直说,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巧了,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儿,童成和擅长啊,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彰显出自己的气势。
双手叉腰,怎么,我就是看上他了,你能和他比吗?
黄苏念瞪大了眼睛,很不服气,我如何比不过?他不过是一个穷酸书生,就算是考上了状元现在也已经辞官了,而我,家有良田万顷,店铺若干,文韬武略也全都不在话下,怎么就配不上你家女儿了?
若是他没有辞官,黄苏念确实不敢相比,但程家又不要当官儿的,在不当官儿的人里面,自己这条件已经是顶尖的了。
他很自信,自觉没有什么是不如这个杜鑫的,尤其是现在他又回到了那个落魄书生,光论钱财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知道杜鑫已经不是状元了,他可算是来劲儿了,那脑袋仰得跟什么似的。
在场的人都看不上他这样儿的,童成和表现得更加明显,人家能为了我女儿放弃荣华富贵,你能为了我女儿放弃你家的钱财,全部归我女儿管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自己明明白白说好了要入赘,这群人都是家业不小的,怎么可能入赘,到最后,要真是除真看上了他们,那他们怕是会立刻提出要除真嫁过去。
这点儿花花肠子,真当他看不出来呢?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那黄苏念便不说话了,不得不说,这杜鑫也是够狠的,为了个女人,连虔诚都不要了。
虽然他很喜欢程家二小姐,但真不至于为了她一个,就当真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家财。
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了。
次日,除真和林归曷便举办了婚礼,像是担心再生变故一样。
再之后,童成和也辞官,几个人一起来到了江南一带,远离了朝堂。
他们已经发现了,无论他们怎么做,故事都似乎会不可抗力地朝着该有的方向前进着,于是他们决定远离京城,这样总不会影响到他们了吧
。
虽然童成和和林归曷都辞官了,但家业摆在那儿,怎么也不至于穷。
到了江南之后,他们就开了一家铺子,这一家子人,男俊女美,又是家境殷实,刚到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不少人还请过媒婆来说亲,后面知道那姓程的小姐和姓杜的公子是夫妻,这才停止了这种疯狂。
再后来,这种关注便成为了对这两人的歆羡。
每日瞧着杜鑫一大早给程家姑娘买早点,上午去店里看店,下午陪着妻子外出游玩儿,甚至中间有一段时间还专门学了江南的吃食,就是为了给自家妻子做饭吃。
可是将周围的人羡慕坏了,每每二人一同出现,少不得有人夸他二人好福气。
当他们知道杜鑫原本是状元郎,为自己自己妻子才舍下了大好前程的时候,那些歆羡便更加明显了,一时之间传为一段佳话,还有不少人给他二人写了话本子呢。
这日子过着倒是舒心,若是能够这样一直下去,也许真的能够改变那悲剧的结尾也未可知,可除真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在这边躲灾,除真也不忘和宫中的何曼保持着书信往来,询问她最近的情况。
起初的时候,书信往来还很频繁,何曼话语中也很是幸福,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担心未来不可逆转,随后又说自己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难不成还斗不过这群老古板?
原话是:真当我这么些年的宫斗是白看的啊。
除真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叮嘱她千万小心。
宫里那都是些吃人的恶虎,不仅仅要提防着喜怒无常的皇帝,更要提防着后宫的女人,真是处处要小心的。
何曼都乖乖应下了,说着放心,自己平日里都不出门,那些后妃就是想陷害自己,也害不着。
可她没想到的是,即便她不主动害人,也有的是人主动害她。
别的不说,光是她盛宠不衰这一点,便足够叫人嫉妒了。
除真便日日操心,等着盼着她的舒心,却突然有一日,这书信便断了,等到再次收到消息,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一向多嘴的人这次的信件上就只写了一句:安好,勿念。
这显然不像平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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