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宅挺大的,但也很空,几个人转悠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儿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原本的人家是做什么的,把整个家都给搬空了,除了那边角落里的几个酒坛子,什么都没有。
酒坛子?除真的视线顺着何曼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在院子的角落当中,正整整齐齐摆放着无数的酒坛子。
除真忽然想起来,先前自己曾经梦见那个女孩儿,她当时求救的时候说的是好冷。
当时除真还以为是在水里,比如说井里。
虽然井里确实是有尸骨没错,但井却是一口枯井啊,看情况,已经枯了很长时间了,怎么会冷呢?
可如果不是在井里,那还能是哪里呢?
当时除真没有多想,这会儿看见了这酒坛子,才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那女孩儿说的好冷,是因为被泡在了酒里?
她走到酒坛子边上,那酒坛子很小,直径也不超过二十公分,一个小女孩儿,即便是女婴,也不可能能够被塞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罐子里面啊。
她希望只是自己猜错了,可当酒坛子被打开,里面那明晃晃的手指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没猜错。
而且从那手指来看,应该是个女婴,想来就是那天晚上被冯子帆抱着的女婴吧。
可冯国安的那个女儿又去了哪儿呢?
你看什么呢?这酒坛子有什么奇……何曼走过来,顺着往那酒坛子里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么一眼,就正好对上了酒坛子里的那根手指。
一瞬间,头皮发麻。
这里面是……尸体?
准确来说,是碎尸。在这个酒坛子里面的,只有四肢,剩下的……
除真的视线落在剩下的酒坛子上,显然,就在这些坛子里面了。
呕……何曼忍不住捂着肚子呕吐了起来。
干他们这一行的,尸身见过太多了,但或许是她确实被保护地太好了,她从未见过婴孩儿的尸体。
更没有见过,被这么残忍杀害的婴孩儿的尸体。
何曼剧烈地呕吐起来,除真也有些反胃,但更多的是难过。
报警吧。除真道。
警察很快就来了,领头的是郜文滨,他一来,就看见了那坛子里面的尸首,忍不住骂了一句畜生!
能找到她父母是谁吗?
或者说,真凶。
若是让警方调查,需要取这女婴dna,然后和整个村子的人对比,会麻烦很多。
可以。何曼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听见了郜文滨的话,连忙应下。
她在地上画下了一个阵法,那几个酒坛子就被摆放在正中央的位子,坛子都被打开,阵阵酒香混合着奇怪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让人作呕。
何曼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就看见在那阵法上面,渐渐显露出了一个人影,正是那个熟悉的女婴。
女婴才一岁多,但当了太长时间的鬼了,也会说些话。
何曼问她,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婴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便骤然间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除真几人赶紧跟在了她的后面,很快,她就跟着他们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她像是想要敲门进去,却被门上的一张符咒震得向后退了两步,本就不怎么稳固的灵魂飘散了一些。
她却还是不依不饶,还顽强地想要上前。
何曼赶紧拦下了她,给郜文滨使了个眼色,郜文滨便走上前,敲开了那户人家的
门。
连着敲了好几下屋内都没有回应,郜文滨蹙起了眉头,手上力气更大了些,开门!不然我就直接踹门了!
大白天的干嘛呢,嚷嚷什么啊,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男人满脸烦躁的表情在看见门外穿着警服的郜文滨后,顿在了脸上。
警官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男人略带谄媚地笑着。
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妇人,一边走一边问着,怎么了?是谁啊?
看见门外的警察也愣了一下,警官,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她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双手忍不住轻轻搓了搓,看向门外的几人。
郜文滨将宅子里拿来的酒坛子拿了出来,这东西,你们应该认识吧。
不,我们不认识。妇人赶紧摇头。
郜文滨冷哼一声,不认识是吧?好,那你跟我们一块儿去验验dna,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认识!
他作势就要去扣押两人,男人蹙了眉,语气生硬。
警官,这事儿跟您没关系吧,我确实是知道这酒罐子没错,里面的也确实是我女儿,但那又怎样?我自己的女儿,我想杀就杀了,你们管得着吗?
郜文滨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奇葩的言论的,无论是作为一个警察还是作为一个人,都坚决不能忍!
她是你的女儿,但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怎么能把杀人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男人却很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的所有物,我给她生命,我就有权收回去,这是我的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他说着就要关门,郜文滨眼疾手快地将脚卡进了门里,一边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向后一翻,将他反手压在了门上。
你态度端正一点!你这是杀人!杀人偿命!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老公!妇人扑上来,伸手想要去掰郜文滨的胳臂,除真和何曼赶紧将人给拽开了。
妇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哭,而男人却并没有为这妇人的感情所动容,反而埋怨起妇人来了。
都怪你,也不将酒藏好,引来这群麻烦,都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有脸哭!
什么……怎么会是我的错……妇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男人却不以为意,反而骂的更加厉害了。
行了!有什么话等到了警局再说!郜文滨将人狠狠一甩,甩给了身后的警察,给这一对儿死不悔改的夫妻双双送了对儿银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