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河对岸。
梅家老宅——南枝坊。
七个人推门而入,进了老宅。
陈致远,严潇,密林,放我出去,沈骸,钟雪燃,欣欣在踏入【南枝坊】的瞬间,身后的大门就“轰——”的一声自行关上了。
“这大木门忽然关上,我还以为走错片场了。”放我出去耷拉着眼皮,东瞧瞧西瞧瞧,似乎浑不在意。
“你们是谁?”
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从老宅院里传出来,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灰白衣服的老妪。
陈致远解释道:“我们是梅思君先生的朋友,他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我觉得到不了了……”放我出去接话道。
“姓许的!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钟雪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下次换唱的。”放我出去的神情像是来度假,完全不见紧张。
“你们等着。”老妪怀疑地看了众人一眼,竟摸出个手机,往梅家打电话确认去了。
“好……”
“嗯……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
“进来吧,老李说少爷的确说过,你们要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老妪盯着大家,语气有些不善,“但是,不要乱跑,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
“噗……”放我出去突然笑出了声,“诶,你们听见了吗?少爷诶,哈哈哈!”
陈致远也有些受不了他,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对老妪说道:“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就好,我们不会乱动里面的东西,我们会在这个地方住上一周,麻烦你了,老人家。”
老妪也不接话,自顾自地转身朝里面走去。
见她走了,陈致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一先生,这并不好笑,我们是来解开怪谈,保住性命,不是来旅游的。”
他严肃地对放我出去说道,甚至叫出了放我出去的真名——许一。
许一闻言一个漫不经心的抬手,懒散地说道:“是是是,长官。”
“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哦,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河里飘着那四个人的尸体,我估计……他们是到不了这里了。”
许一忽然说出了令大家震惊的话。
“什么?”
陈致远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阳呢?阳的尸体也在?”
“我说了四个,长官。”
许一扭头看了一眼被他捏住了肩膀,略一用力挣开后,拍了拍肩头:“不过,应该还没死就是了。”
“为什么?”陈致远也冷静了一下,飞快地问。
许一似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摸着下巴说道:“太高了。”
“什么太高了?”陈致远追问道。
“浮得太高了。”许一双手垫在后脑勺,慢慢朝着戏楼走去,“手和脚都浮在水面。”
他说得很简单,但在场之人都不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四肢是自由垂落的,不可能浮在水面上。
“我个人觉得浮在水面上那四个人,像四个纸人,轻飘飘的。”
许一忽然回过头:“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去了另一个时间线?”
他忽然的转折有些奇怪,但也不难理解。
沈骸一直一言不发,倒是这句话,让他似乎有些同感。
“梅思君先生的梦,我不认为是巧合。他忽然梦到了百年前的【南枝坊】,也许他们四个此刻身处的,的确是百年前。”
沈骸慢条斯理地说。
许一听他也这样说,忽然伸出手敲了敲近在咫尺地空气,像是在敲一面看不见的墙:“喂,阳?听得到吗?我在你身边呢。”
“许一先生,请你不要再闹了!”陈致远怒视着许一。
“你觉得我在闹?”许一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好吧,对不起,如果道歉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
“陈先生,”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密林忽然说话了,他看着陈致远,“我认为,应该冷静的是你。”
“这场怪谈,古今两线并行才是它正常进行的方式,不是吗?”
密林沉声说道。
他的话,终于让陈致远关心则乱的心态稳定住,脑海里闪过开幕语和游戏要求……
【前世今生,怨怼难消】
【谁入梨园,谁为戏子】
的确,密林说的是对的。
“这是一场阳也未曾听闻过的陈年怪谈,它既然将我们分成了古今两方,就必然有独特的意义,单独一方想来难以通关,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和身处百年前的他们建立联系。”密林成熟稳重的声音令人心安,他三言两语说清了现在该做的事。
“冷静哦,第五席。”欣欣悄悄拍了拍陈致远的肩膀,“小心阳回来了,你自己却死了。”
陈致远扭头看向她,面无表情。
欣欣可爱的脸庞上露出了更可爱的笑容:“恐怖电影里不是常有这种桥段吗?总会不圆满……”
“你们,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医生严潇忽然开口说道。
他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站在稍微熟悉些的钟雪燃身边,静静地观察着整个【南枝坊】。
这是一个白墙黑瓦圈着的巨大庭院,深处矗立在一座二层戏楼,大大小小的古旧老屋连成一片,这个地方……至少可以住下几十个人。
经过严潇的提醒,大家都不再说话,凝神听去……
接着,他们便听到了,一种怪异的腔调……
那声音,听起来极为婉转,却又格外幽怨凄惨,颇为渗人……
现在明明还是大白天,但却令人打心底里不安。
“是《探阴山》。”密林有些皱眉,“可唱腔诡异,不该如此。”
这声音,越听越让人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碎石子路上,出现了一滴滴鲜血!
凭空出现,一路向前蔓延!
这是……谁的血?
————
井下。
秦满江和梅思君脚步刚踏上碎石路,准备往前方阴暗模糊的戏楼去。
毕竟那林小姐说,李云秀的后半段故事,要他们自己去看。
可就在踏上这碎石子路的瞬间,一个戏班子的年轻人,凭空出现了!
他画着凄艳的妆容,眼睛,嘴角,鼻子,耳朵……脸上的每一个穴窍都在流血!
但他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动,做着婀娜婉转的动作,嘴里,还在唱着——
“贼李保贪财好色,
诓奴到喜鹊桥边。
掠去我锦绣的绫罗,
头上的簪环,
害死我命丧黄泉……”
是《探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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