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赤霄峰上的古钟被撞响,钟声悠扬,响声波及千里。一位白发白袍的老者,踏着祥云向赤霄峰的方向走来,玉星真人喜极而泣。
“恭迎师尊回山……”
一个个青衫弟子同时跪拜。
“恭迎师祖回山。”
天尘子负手缓行,出尘不染的落在三清大殿之前,转身接受众弟子的跪拜之礼,场面恢宏磅礴。
......
兵谷
大荒芜秘境之中,轩辕剑流光四溢的悬在法阵之中,欧阳东来与秦秋平徐徐落子,两人都未开口,但是眼底都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忧郁。
两个身影走了进来,欧阳天神色枯朽,艰难的拱手行礼,尊敬的道:“师叔,我们......来看您了。”
“哼!”
轩辕剑内传来了一声冷哼,欧欧东来就算有海量的胸怀,也难免会有些怨气,就算祖训难为,你们镇压了轩辕剑我无话可说,可这些年来又何曾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强敌出现,你们立马就来抱佛脚,是不是太晚了点?
欧阳古道:“师叔,是侄儿不孝,这些年怠慢了师叔。”
“起来吧!”欧阳东来缓落一指,声音依旧有些恼火。
“你们等到天尘子杀到承德殿,再来请我岂不是更好?”
不想,秦秋平淡淡的道:“欧阳老贼,你少摆臭架子,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欧阳东来被拆了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没有言语,只是缓缓又按了一子。
欧阳天与欧阳古同声道:“见过秦师叔,秦师叔安好。”
欧阳东来突然转忧为喜,道:“我确实是自愧不如,但是加上你秦大圣人不就旗鼓相当了?”
秦秋平道:“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兵谷的死活与我何干?”
欧阳东来道:“此言差矣,你好歹与我兵谷还有份香火情,看在了知的份上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秦秋平呛道:“好啊!等天尘子灭了你们兵谷,给我出了口恶气,我再考虑要不要出手帮你......”
欧阳东来哈哈大笑,回道:“我真想让人把你的尸体扒出来看看,是不是只剩下了一副铁嘴还未腐烂。”
啪嗒一声落子,显得有些愤怒,秦秋平继续揶揄道:“那也比你强,怕你只剩了一副臭脸皮。”
噗呲,欧阳天与欧阳古强忍笑意,看着两位前辈的谈笑风生,两人安心不少,临行前他们解开了轩辕剑的法阵封印。
......
福缘山
韩空微微的睁开双眼,天尘子三百年前便已经是太清境巅峰的实力,现在的修为达到了何处境界无法想象,他倒不像兵谷那般紧张,那天尘子好歹也是一方掌教,为人向来正派,不然玉星真人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敢扶正自己掌门的位置,只是那南海……可能就要麻烦了。
“师兄,那天尘子素来追求长生之道,仔细算来他已有三百九十八岁,如今归来是不是已经得长生之术?”
韩空摇了摇头道:“长生一道虚无缥缈,自古虽追求者甚多,但还无人能得到那个造化,他虽有如此高龄,也未必就是得了大道。”
“师兄,要不要招回花河……”另一位老僧道。
法空道:“不必,我佛门中人不可以祸福趋避之,先静观其变吧!”
“是,师兄。”
……
西蜀剑山
三清大殿
天尘子神态自若的坐在掌门的位置上,下首玉星真人携六峰首座居中而立,各峰长老分列两排,众人齐声的恭贺后,天尘子端详一眼众人,看到七峰首座末尾处的年轻沛芝后神色有些不悦。
他道:“什么时候?我们西蜀剑山的首座这般庸碌了?区区玉清境也能座上首座的位置?”
他老态龙钟,声音雄厚,众人听他神色不悦,心中顿生惧意。
沛芝走上前行礼,嗫嚅般的道:“沛芝向师祖请罚,弟子愚钝,辱没了剑山的威名。”白云峰众多女弟子当中裴芝的天分算是上乘,但是她毕竟还年轻,虽然她这些年刻苦修炼,也才刚刚突破到玉清境,与其他同辈弟子相比已属不易,但是在三百年前就已经突破太清境的天尘子眼中,确实算是庸碌了些。
天尘子更加不快:“修为低些也还罢了,怎么如此胆怯?”
玉星真人向上解释道:“师尊,白云峰历代都是女弟子,沛芝师侄已是众多女弟子中的翘楚……所以……所以弟子才会让她接任首座的位置。”
“哼!所以说,就是你教出的这些庸碌之辈吗?”
玉星真人噗通一下跪倒,心中憋屈万分,但是口中还是说道:“请师尊责罚。”
天尘子又望向众人,声色严厉般说道:“还有你们……三百年了,居然连一个太清境中品都没有,你们……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殿上众人纷纷的跪下齐声道:“弟子愚钝,请师祖责罚。”
天尘子眯了一眼玉星真人道:“我临行前让你代收过一个师弟,他人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玉星真人结结巴巴的道:“师尊说的应该是李师弟,他……他……他道心已毁,归隐山林去了。”
天尘子手掌一拍长椅怒道:“寻他前来见我,我要为他从塑道心。”
“是。”玉星真人正要前去
“等一下……”
天尘子喝住了他,又道:“告诉他,让他回来接任白云峰首座。”
“这……”
不光是沛芝,座下所有弟子皆是一惊,白云峰向来都是女弟子独有山峰,从来没有男弟子当首座的先例。
玉星真人道:“师尊,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那些女弟子该如何安置?”
天尘子道:“一些庸碌之辈,怎可让她们占了我一峰仙山?让她们去牛豆山好好的苦修。”
“这……”
众人皆知那牛豆山只是西蜀的一处荒山,半点灵气全无,如此这般做,等于逐出了众多女弟子。
沛芝微微颤抖说道:“还请师祖责罚裴芝一人,与其他师妹无关。”
“是啊……师祖,这样做……会不会?”
其他五峰的首座皆为白云峰的女弟子求情。
但是天尘子却一拍长椅,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大殿,强悍的威压使众人喘不过气来。
“我才离开三百年,你们眼中就没有我这个掌门了吗?”
天尘子声如洪钟,众弟子皆胆寒心惊。
等了一会见无人再说话,天尘子继续道:“就这么办了,让李东阳回来接任白云峰首座,选拔优秀弟子入峰。”
“是……师尊。”
沛芝师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布满了失落。
玉星真人唯唯诺诺的道:“师尊,弟子还有一事向师尊禀报,李师弟八年前曾向天下言明过永久退出西蜀山,若他不肯前来。”
“那,就把他的尸体给我抬回来。”
玉星真人心中咯噔一声,良久后默默的退出了三清大殿,他御空飞行了一截山路后,回首凝望三清大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木屋静谧,炊烟袅袅,清溪潺潺的流水旁一位村夫模样的人独坐,手中执着一根枯黄的鱼竿,一根笔直的鱼线垂在清澈的溪水中,正悠然自得的垂钓。
玉星真人落地后步行了一截山路,刚行到木屋前就有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墨竹真人一身村姑装扮,手中还提着一把农家常见的菜刀,看来人是他微微一愣。
“师兄,是你……你怎么来了?”
玉星轻笑,几年不见,这个昔日里高傲的师妹,如今已变成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发愁的村姑。
“师妹,别来无恙。”
墨竹真人撇过他的身影,望向小溪旁,那一身素衣的垂钓之人,正将一尾小鱼塞入鱼篓中。
多年不见,本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缓步走到他的身后,墨竹真人正想开口打破囧境,那垂钓之人向他们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未见鱼线有何动静,只见竹竿一弯,一尾细长的小鱼被其甩了上来,那人探出手掌熟练的将小鱼塞入了竹篓中。
将鱼线再次抛入溪水中,待鱼钩沉底平静后,开口道:“西蜀剑山,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着他的背影,玉星真人突然有些不忍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往年最为亲密的师弟师妹,仿佛这里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属。又过了一会李东阳提起鱼线,将鱼钩平放在掌心,玉星真人定睛一看,那晶莹剔透的鱼钩竟然是一弯寒冰所做。
李东阳拍了拍竹篓,里面十几条身线细长,红鳞绿鳍的小鱼不停的扑腾。
“这魅鱼对铁器敏感,十分难以捕捉,我独钓了七年寒雪才找到这个法子,今日就请远来的贵客尝尝它的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