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奚上坠落之际,仍在盯着阵法相隔的人影,忽然察觉法力恢复自如,却为时已晚,一屁股摔在地上。
「扑通、扑通——」
又是两声闷响,水泽与木泽相继坠地。
而三人顾不得狼狈,急忙翻身跃起,齐齐看向阵法笼罩的泉水,而坠落的于野已消失无踪。
「看清没有?」
「他已落入泉水之中。」
「水下必有去路,他勾结宫氏,证据确凿……」
追杀半晌,于野走投无路之下,忽然翻过阵法,遁入泉水之中。不用多想,他既然知晓去路,又擅长鬼魂之术,他勾结宫氏一族,洗劫宝会,屠杀星城修士,又里应外合陷害贼星同道的罪行已是确凿无疑!
「哼,破阵!」
奚上已经没了顾忌,吩咐一声,离地飞起,后退数丈,挥手祭出一道剑光。
水泽与木泽换了一个眼色,各自带着莫名的心思吁了口气,然后示意左右,与六位长老同时出手。
那位于长老能够轻易洗劫宝会,屠杀数十位星城的修士,并在两位天仙的眼前救走宫氏弟子,他又将是一位怎样可怕的对手。而本想夺取宝物,篡取妄城,结果竟然挖出一个女干人!
「轰——」
九道剑光急袭而去,瞬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霎时光芒闪烁、威力反噬,两位城主、六位长老抵挡不住,禁不住倒飞而去。
奚上也被迫后退十余丈,很是吃惊的样子。
里许方圆的泉水,安然无恙,
仅有笼罩的阵法微微摇晃,随之一股夺目的光芒从天而降,整个阳泉上下已然恢复了原状。
片刻之后,众人收起剑光,聚到一处,依然惊诧莫名。
「此阵诡异!」
「有自我修复之能……」
「非也,似有法力加持之兆……」
「不错,有人加持阵法,暗中与我对抗!」
「莫非是宫氏一族?」
「嗯,宫氏一族,必然藏身于泉水之下,致使阵法难以破解!」
「哼,既然如此,你我守在此处,寻找破阵之法,务必将于野与宫氏族人一网打尽!」
「水泽,你擅长阵法之道,详加查看,再行尝试……」
……
意外穿过阵法,却又往下坠去。
尚自错愕之际,人已沉入水底。
没有水花,未听到水响,便如坠入泥淖,或是陷入乌黑的夜色深处。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忽然光亮一闪,眼前豁然开朗。
于野飘然落地。
置身所在,是个偌大的洞穴。
洞穴的四周,另有洞口相连,却盘膝坐着十多位修士,各自手掐印诀,神态凝重。头顶之上,一团数丈的波光盈盈闪烁、法力聚集,俨然便是来时的阳泉,却为阵法禁制所在。
与此同时,一位中年男子,两位老者,与一位妙龄女子穿过洞口走来。
「于前辈!」
宫士?
中年男子,正是宫士,妙龄女子,乃是宫云,两位老者相貌陌生,分别有着合体、合道的修为。
于野很是意外。
宫氏一族并未逃离阳泉山,而是躲
在泉水之下。
「宫吉、宫安早已听说恩人的大名,请受我二人一拜!」
两位老者应为宫氏的长辈,恭恭敬敬举手行礼。
于野只得拱了拱手,却忍不住道:「宫士,你为何躲在此地,若被奚上寻来,岂不是阖族尽灭?」
透过四周的
洞口看去,可见远处有人影出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宫氏的族人显然躲在此处。真的没有想到,阵法笼罩的泉水之下,竟然别有洞天。
「唉!」
宫士叹息一声,道:「与前辈分手之后,我便匆匆赶回阳泉山,莫说来不及离开阳泉山,也无处可去啊!」
叫作宫吉与宫安的老者点了点头,附和道——
「一旦他人获悉宫氏有难,必然落井下石。囚星之大,我等仅有阳泉山可供栖身!」
「嗯,迫不得已之下,我等只有封禁阳泉山,设下重重陷阱,并带着族人撤入阳泉宫,且待贼人知难而退,便可躲过此劫!」
两人的话语声透着凄凉之意,也显得极为无奈。
宫氏一族,在囚星仅有这么一处藏身之地,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否则便会遭到其他族群的劫掠吞并,故而只能躲在地下听天由命。
所谓的阳泉宫,便是位于泉水下方的洞穴。
于野获悉原委,担忧道:「我来到此处,已泄露行踪……」
「呵呵!」
宫吉拈须一笑,拍了拍手。
坐在几丈外的一位男子催动法诀,他身后的石壁顿时多了一片光芒。闪烁的光芒之
中,可见奚上、水泽、木泽等人的身影。
宫氏的族人虽然躲在地下,却知晓整个阳泉山的所有动静。也就是说,此前的阵法陷阱,以及种种状况,均在宫士、宫吉、宫安的掌控之中。
「如此便好!」
于野稍稍安心。
操纵阵法的宫氏族人皆修为不弱,再有族中长辈的相助,又占据地利之便,足以守住地下的阳泉宫。
不过,他此前遭到追杀,陷入绝境,这帮人岂不也是一清二楚?
于野微微皱眉,道:「各位倒是无恙,于某却差点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
宫士与宫吉、宫安面面相觑。
「前辈!」
清脆的话语声响起,是宫云,怯生生道:「之前我宫氏的族人忙于设置阵法御敌,着实无暇他顾,却怕殃及前辈,云儿便在阳关峡留下暗示,又在洞府中留下禁牌。前辈也果然聪慧无双,得以穿越阳泉而来此相见!」
「你这丫头……」
宫士与宫吉、宫安错愕无语。
宫云,貌美如初,换了一身黑色长衫,脸色有些苍白,更添几分秀丽。她道出实情之后,又低着头轻声道:「于前辈为我宫氏舍生忘死,我宫氏岂能不仁不义……」
峡谷与洞府的字符、暗记与禁牌,果然是这个女子所留,却并未得到长辈的许可,乃是她的擅作主张。
「云儿,不得胡言乱语!」
宫士很是尴尬,急忙打断道:「我宫氏并非忘恩负义,而事关族人安危,不敢有
丝毫侥幸……」
于野摆了摆手。
他虽然救了宫士,却也跟随贼星的修士杀到阳泉山。故而,宫士宁肯背信弃义,也不敢告知相关的隐秘。
恩人,与族人,孰轻孰重,宫氏自有抉择。
于野的心头稍有不快,却并未计较,他与宫云微微颔首,道:「云儿姑娘,多谢了!」
「前辈……」
宫云的脸色一红。
便于此时,所在的洞穴震动一下。
与此瞬间,四周的修士打出法诀,光芒汇聚,阳泉所在的山谷清晰呈现出来,奚上、水泽、木泽等人的举动一目了然。
「于道友,请稍事歇息!」
「云儿,与于前辈安置住处!」
「此地乃是阳泉
宫的阵眼,由我等昼夜驻守。而若有不测,再请于前辈指点!」
「前辈,这边请——」
或许是忙于操纵阵法,宫士与宫吉、宫安请于野离去。
于野看着破碎的道袍,擦了把嘴角的血迹,跟着宫云走向一侧的洞口。
数十丈之后,途经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壁嵌有照亮的明珠,可见一群男女老幼聚集,一个个虽然神色惶惶,却也随遇而安。
「前辈!」
宫云带着于野穿行在幽暗洞口中,许是放下心事,也许她身后的前辈为人随和,使她渐渐脚步轻松,人也恢复常态,悄声道——
「云儿先后留下两处字符,并洞府前刻下阳泉标记与禁牌施展之法,不想果然被您识破,嘻嘻……」
她忽然回头一笑,眉目灵动,很是庆幸
而又欣喜的模样。
于野的嘴角一撇,不置可否。
嗯,曾经琢磨许久,也没弄懂刻痕的用意,竟然是阳泉的标记与禁牌施展之法?当时只是觉得禁牌古怪,被逼无奈之下,便尝试一二,结果却误打误撞一头扎入地下的阳泉宫。
又去百丈远,穿过两个洞穴,抵达一处僻静的山洞前。
「前辈,您且在此委屈一段时日,云儿相隔不远,随时听候吩咐!」
宫云举手示意,话语神态倍显亲切。
于野走入山洞。
两丈大小的一间石室,铺着草席,有明珠照亮,并且弥漫着浓郁的气机。
此处,应该接近灵脉,再有阵法的加持,与十多位宫氏高手的防御,阳泉宫应该安然无恙。
不过,奚上天仙已经知晓此地,他与两位城主若是不肯离去,难道便这么困守下去?
于野挥手封住洞门,面前落下一尊青色的石塔。随着五彩光芒闪烁,他人已失去踪影……
数个时辰之后。
魔塔的火星天,多了一群魂影,原有的炼魂尚在游荡,突然受到惊扰,双方顿时厮打起来。
于野没有理会,闪身来到另一重天地之中。
一位老者独守山洞,面前摆放着数十个玉瓶。察觉有人到来,他两眼冒着凶光,恨恨道:「老夫已帮你炼制了近百枚血丹,足够你修至天仙境界,你还想怎样……」
于野落下身形。
他收起玉瓶,拿出两坛酒放在地上,然后撩起衣摆坐下,道:「炼丹辛苦
,我请山农长老饮酒!」
「哼!」
山农抓过酒坛,昂头灌了一口酒,正要趁着酒兴发作,又咂巴着嘴,惊讶道:「此酒香味醇厚,极为罕见,不知来自何方……」
「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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