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宁从办公室出来后,外面已经没人了。
丞宁公司大门外,老王还等在那。
顾满宁拉开车门坐进去,她立刻嗅到一股奇异的香。
心里的弦一下绷紧,顾满宁想下车时已经完了。
昏倒前看见的最后画面,是驾驶座上腹部插了一把刀的老王……
顾满宁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四周悄无声息,缓了一会顾满宁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试着活动身体,结果刚有动作,头部就传来钻心入骨的痛感。
从未有过的危机侵袭而来。
顾满宁保持冷静,出声问,“是谁?敞亮点,直接出来吧。别搞这一套。”
黑暗里,无人应答。
顾满宁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大尝试恢复体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满宁分不清过了多久,约莫是半天,也许是更久……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光亮。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长黑袍的人走进来,架起顾满宁向外走。
要命的事,顾满宁的身体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连动一下脚指头都困难。
走到外面,顾满宁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是一座圆形的建筑,上下有十几层,她在中间层。
每一层都有几个穿着黑袍的人站着,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武器,各类各样,看不见脸,甚至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顾满宁被带着一层一层的走下去,视线所到之处,都充满着诡谲气息。
这里像是一座现代里的神秘地狱。
来到最后一层,顾满宁向上看,楼顶平平无奇,好像是用很厚的混泥土制作的。
这下,顾满宁更晕了,她连这座建筑是在地下,还是地面都无法确定了。
黑袍把顾满宁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转身走了。
全程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顾满宁欲哭无泪,“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会说话的吗?”
无人应答。
又是漫长到不知多久的时间过去,顾满宁喉咙干涩,意识逐渐昏沉,极需要水。
在她以为自己要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时,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
那声音急切,阴鸷,又满怀心疼的唤她“小宁儿!”
顾满宁散掉的意识迅速回笼,她睁开了眼,看见了站在对面的……陆丞赫。
男人一袭黑色运动服,单枪匹马。
顾满宁来不及说什么,陆丞赫就被被冲下来的几十名黑袍人围着。
透过人群的缝隙,陆丞赫的一双眸还是盯着顾满宁。
顾满宁紧张起来,开始挣扎。
手腕上明明只是两根细细的麻绳,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像是被点了穴位,定住了。
只有声音还属于她,她竭尽全力嘶吼,“阿丞!你快走,别管我。这里危险!走啊!”
陆丞赫只是嘴角轻笑,“别怕,小东西。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很快我就带你回家。”
那几十名黑袍亮出了武器,对着同一个方向……陆丞赫。
害怕和担心吞没了顾满宁,她颤抖着声音,泪水啪嗒的掉,“阿丞,你走啊,快走啊,我不要你救,不要你救……”
战斗被点燃。
黑袍们全部攻击陆丞赫。
陆丞赫修长的身形不断闪躲,回击,拳拳到肉,闷声不断响起。
顾满宁双眼发红,紧紧盯着陆丞赫,很快,她就注意到陆丞赫的动作变慢了。
再仔细看去,赫然发现他的脚腕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顾满宁崩溃了。
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幕,钻进她脑海中,搅的她每根神经都似断成一寸寸。
时隔已久,她还是要重蹈覆辙了吗?
人太多,陆丞赫的动作从慢,变得缓慢,最后他开始被击中,受伤,流血……
顾满宁的全世界都是消音的,只剩下对面拼命想冲过来的男人。
顾满宁的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心随着陆丞赫受伤的没一下,破碎不已。
陆丞赫始终没露出一点脆弱之色,解决完第三波时,他冲顾满宁笑了下。
“小东西,别这幅样子,你男人好好的。”
黑袍倒了一波又来一轮,这栋十几层的圆形建筑里的黑袍,像是粪坑里的驱虫苍蝇,谁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
陆丞赫的伤越来越重,越来越多,血把他黑色的衣服染成深红色,他脸上的皮肤惨白如纸,一双鹰眸却依旧充满戾气。
倔强的仿佛世间的神,绝不让自己被一群蝼蚁打败。
第四波黑袍,照旧败在陆丞赫手下。
遍地横七竖八的黑袍,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第五轮冲下来时,顾满宁要绝望了,她刚才已经蓄了不少力,开口就要陆丞赫喊……轰!
一声巨响,划破上空。
建筑内的玻璃被子震的全碎了,无数片一起溅落下来。
陆丞赫瞳孔紧缩,箭步冲过来,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护在怀里。
碎玻璃全部掉落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变成真正的……千疮百孔。
顾满宁感受到男人紧绷僵硬的身体,喉头生生呕出一口血,泪水再次涌出来……
碎玻璃落完后,陆丞赫看向怀中的顾满宁。
眸光触及到她嘴边的一抹鲜血后,陆丞赫心口疼的窒息,颤着手轻轻替她擦拭去。
“别怕,我们要回家了。”
陆一和段奕川带着一群冲进来,一番兵荒马乱后,第五波,乃至其他楼层里的所有黑袍都被解决掉。
陆丞赫从贴身的衬衫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划开绑着顾满宁手腕的绳子。
和顾满宁所想的一样,那就是两根很普通的细绳,不普通的是她身体中的药物。
顾满宁的手麻木,僵硬,无法握住陆丞赫的。
陆丞赫便把她抱起,护在怀里,向外走。
段奕川正在检查有无残留,看见这一幕,低低的爆了句粗口,狠狠的踢地上的黑袍一脚。
“你们这些杂碎,等着迎接修罗地狱吧!”
“段大公子,这边有个监视器……”陆一的声音从二楼的方向传下来。
段奕川又看一眼陆丞赫和顾满宁的背影,快速上去了。
顾满宁在陆丞赫怀里,也听见了这句话,她没多问,只是靠在这个结实宽阔的怀中和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