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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荡,终是孑然 第七十四章、孤勇者
    马背上的忠勇闭目,鲜血将眉毛染红,心思白转间突然明了,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牺牲品,黑骑军顶着璃阳精锐之称但却久不闻战事,岂能与杨直旧部同语而论?在这一刻他心中生出凄凉之感,双手紧紧握着双锤,手背青筋暴起。

    萦绕在耳的凄惨叫声渐渐消停了下来,似乎淹没在了呼啸的风声中,再度睁开眼时只有十几位残兵旧部护在他身前。

    “将军快走,左翼已被敌军击溃...我军被包围!”

    “只要将军不死,他日必能为我们报仇雪恨。”

    “下辈子,我等依旧愿意誓死跟随将军!”

    无忌营将士呈包围之势将其围绕在中间,顾南征骑马拖着戟刀注视着此刻宛如丧家犬的黑骑军伍,清冷道:“还算有些骨气,给你个机会若能杀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忠勇忽然放声大笑,将头盔摘下丢在了地上,双眸如鹰斜钩而挑,悲愤道:“君无德,致使将士枉死,悲鸣泪至地,何代有长才!”

    顾南征刀尖点地,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涌动,内心则对这位副将多了丝敬佩。

    忠勇双腿一夹马腹挥舞双锤朝着顾南征奔赴而来,作为一名老将可以接受战败之辱,但唯一不能放下手中兵刃,一旦放下就意味着投降叛国,因此将士们皆以战死沙场为荣。

    马蹄踏地如战鼓雷鸣,怒喊一声心中不平,以必死决心发起最后一次进攻。

    顾南征闭目戟刀后挽,待双腿一夹马腹冲刺而出时,双眸骤然睁开如饿狼注视着猎物。

    战马交错一瞬,兵器相交蹦擦出火花。

    忠勇横档抡锤,铁器蹦出的清脆嗡鸣声在这喧嚣北风中异常扎耳。

    顾南征拖刀竖劈而下,尽管后者努力横档依旧被砍去了左臂,鲜血顿时如泉水喷涌而出,掉在地上的断臂仍旧紧紧握着铜锤未曾撒手。

    直至两人调转马头,再次四目相对时,忠勇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动,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却未曾喊出一声。

    英雄总是惺惺相惜,可在战场上没人会真的手下留情,敌人终究是敌人,倘若心慈手软之辈如何能够在沙场中存活下来。

    顾南征正视了眼面前副将,由衷佩服道:“我敬你是条汉子。”

    忠勇单手拎锤再度发起了冲锋,双锤在手时也未曾真正在他手中讨到几分便宜,更何况如今断了一臂。

    他孤勇冲锋,或许只是为了死的痛快一些。

    顾南征拖刀骑马正面冲刺而出,仅仅一招就斩下了忠勇头颅,铜锤被挑飞高高抛起,坠落地面时留下一个深坑,立而不倒。

    其余残兵欲要反抗均被斩于马下,一时间武当山门前血流成河,鲜血将土壤染红。

    顾南征回头眺望了一眼忠勇倒下的位置,吩咐道:“将他按照北玄将士的待遇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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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鸢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许南烛唇角翘起一抹蛊然笑意,两人相隔七个台阶对望,笑道:“攀高看远尽揽山川秀丽,自低仰高不是一种风雅。”

    李婉儿眼神闪躲嘀咕了一句:“流氓!”

    童鸢纤长食指划过侧脸,舌尖轻点指甲,谄媚笑道:“殿下是在说此处的风景嘛?”

    说着她便是故意将腿往外袒露了几分,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状。

    许南烛迈步上前行至到她面前站定,后者便是佯装软弱倾倒在殿下怀里,两人相拥时便是在耳畔低语:“有人在饭餐中下了毒。”

    童鸢轻咬殿下耳垂,不安分的小手攀附胸膛,起身时故意拍了拍殿下胸脯便是发出如银铃般清脆笑声,迈着八字步离去。

    许南烛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左手在胸口外衣内拿出了一包药粉。

    李婉儿斜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喜欢这样的?”

    许南烛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倒也并未解释,将手中药粉递到姬如雪面前道:“找个人试一试,若当真是解药,便想办法为他们解毒。”

    姬如雪拱手领命:“末将遵命!”

    走上小峰顶的许南烛心中有些疑惑,童鸢为什么要出卖同伴而选择帮助武当,这其中恐怕并未那么简单。

    至少许南烛不会相信她是真切看上了自己,她这种人唯一在乎的便是自个。

    李婉儿握拳捶打许南烛后背,鄙夷道:“人都走远了,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许南烛瞥了婉儿小妮的胸口,轻叹摇头,背负着双手跟个小老头一样继续往前走。

    姬如雪在经过她身侧时也刻意留意了一下,便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婉儿胸膛剧烈起伏,怒瞪着许南烛背影跺了跺脚骂道:“姓许的,你混蛋!”

    许南烛停下脚步转过身注视着有些羞愤的婉儿小妮故作一个鬼脸,便是风紧扯呼。

    李婉儿拎着青锋剑便是要在他身上戳几十个窟窿。

    姬如雪瞧着两人一前一后如豹追羚羊,便是有些感慨,这也就是李婉儿能够做得出来,若是换了旁人便是要人头落地了。

    逐渐放缓脚步的李婉儿瞅着略微有些狼狈的许南烛,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那位邋遢憨傻的老头,或许只有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才能敞开心扉放下沉重包袱,可如今的许南烛已经能够掌握他人生死,不再是山洞中那位任由她大骂的少年了。

    两幅面孔究竟哪一张才是真实的?李婉儿并没有继续深想下去,与其缅怀过去种种到不如珍惜眼前物,在这一刻她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每次站在许南烛身旁这种想法便会更加浓烈,或许是为了偿还人情,但除了人情外的东西便是不想与他拉扯的太远。

    她望着狼狈逃窜的许南烛轻笑吐出两个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