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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湖浪荡,终是孑然 第七十六章、以棋入阵
    酒中剑宥琛倒提酒壶斜倚在台阶上,风雪扑面自有一股朦胧醉意,这酒非酒取自甘露食其百味,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掺杂,单取一种何尝不是人世之道。他缓缓起身单手挽了一个剑花背负身后,左手拎起酒壶抿了一口,咂摸了一下其中滋味,双眸微眯瞧了一眼燕十八,自喃道:“今个这酒中的滋味是苦甜,到是爽口,提神!”

    八尺戒墨无涯与百里浪江允并肩而立,袖袍舞动间,两人对视一眼坦然而笑。

    宥琛的酒葫芦自有乾坤,在旁人嘴里与水般无滋无味,可这小子却能品出其百味有余,莫说是寻常人不解便是他们这些师兄弟们对此也是懵懵懂懂,可这便是宥琛自个的道。

    “你们这些后辈我自不屑于出手,此番前来武当便是要与那青牛道一较高下,若他肯出面护你们这些后生也算称了我的心意,可若他不愿出手那么也只好拿你们的头颅回京复命了。”燕十八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踏着落雪而来,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剑鞘青紫色以金丝缠绕大半,剑首与剑鞘交接处有五彩云霞蒸腾而出景象瑰丽,想来那鞘中长剑并非凡品。

    康雪燕冷笑道:“你与青牛道的恩恩怨怨我不管,可若误了事,该当如何?莫要忘了皇宫之内还有一人在盯着你,他若一怒,反手间你这颗头颅便是要落地。”

    燕十八淡淡道: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你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他不让康燕雪再说话,就转向由子路道:“女娃娃,你若臣服便能相安无事,难道你当真想让武当灭门否?”

    由子路冷笑一声,什么话都不说了。

    满月夹在指缝中的白色棋子脱手而出,棋子如青叶入水漂浮激起阵阵涟漪。

    康雪燕身形立刻顿住,握着剑鞘的手紧了几分,道了句:“好一个以棋入局,此阵何名?”

    满月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捏着一颗黑色棋子在胸前,冷笑道“此阵名为惊厥!”

    话音未落,自入定白棋周遭卷起漫天飞雪,燕十八便是警觉地后撤了一步。

    满月纵身跃起跳下台阶,动作轻盈,不沾烟火气,脚尖点在白棋之上,抬眸间便是朝着燕十八眺望了一眼。

    燕十八脸色变了变,昂然道:“此阵甚是精妙,但若想困住老夫你还稚嫩了些。”

    满月收回目光并未多言,方才她确实想以此阵困住燕十八,可明显他早已看出端倪,深知其中短板便是故意后撤一步,也正是那一步距离,正好踏出了惊厥阵法之外。

    道门奇术以六甲孤虚法古,九宫布阵,最具代表。然兵者诡道也,道门奇术与兵法相结合后便是天下人所熟知的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中诸葛亮的行军阵法八阵图颇负盛名,至于后来身居草庐之中便能指点江山三分下;初出茅堂便以奇门遁甲排兵布阵一套八门金锁连环阵轻轻松松地将一代枭雄曹孟德先生麾下的数万大军锁定阵中的死、惊、伤三门之内。

    对于高手来说布阵简单但要能够灵活变阵极其困难,八门、八神、八卦、需要变化,相合成四四一十六种。

    满月执白棋布阵,以黑棋变阵,便是连李当心在此奇门中的造诣也自叹不如。

    以六甲破之的黄龙士对满月也是赞不绝口,曾言:“此女霸气!”

    棋盘变招套路皆以古棋布局为基础,所创非新乃至后人所对弈皆以破局为乐,满月则以棋盘与奇术相融,以自创三十六阵颇受绯议。

    可其中阵法精妙而非寻常人所能懂,惊厥阵便是满月最为得意之作。

    康燕雪此刻已入阵中,只见他双眼猩红杀气涌现,剑出鞘却是朝着空地竖劈而下,顿时磅礴剑气席卷积雪四溅而起。

    康燕雪瞪着猩红血目,眼睛里似已冒出火来,冷笑道:“很好,很好......”

    他一连说了五六句“很好”,突然抽出佩剑朝着空气挥砍而出,剑气将积雪溅射而出,地面赫然出现数十道如蛛网般的裂纹。

    满月抬头瞧着两道人影如鹰掠兔般赶赴而来,手中黑棋掷出落入指定位置,朝着由子路勉强一笑,道:“此人交给我,要小心。”

    丰胜与丰旭赶赴而来,瞧见康燕雪此刻已入幻阵当即果断出手。

    墨无涯与江允立刻赶赴师姐满月身侧为其护法,以免燕十八暗招伤人。与此同时和居言与由子路便是正面迎战,霎时间武当剑坪兵器碰撞之音不绝于耳。

    许南烛蹙着眉心急如焚,可这童鸢便是如泥鳅般滑.润,既不跟你硬碰硬只是就这么吊着,恰似生猛拳风砸在水中,有劲使不出。

    李婉儿站在剑坪一角,右手握着青锋剑却迟迟没有出鞘,此刻他显然已经不知该帮谁。

    童鸢与许南烛过招虽看似生猛凶狠,可其中力道拿掐的恰当好处。

    可何居言这边却是真正的剑拔弩张,双方刀剑流光杀意涌现,磅礴剑气激荡如雷鸣振耳,天空飘雪,积雪飞扬,仿佛天地间在对撒碎云。

    童鸢含笑眯着眸子,在与许南烛对上一掌后撤拉开距离后便是扭着婀娜身段,呵呵笑道:“殿下莫要在这个时候分心,否则思巧那水嫩的小丫头可就没命了。”

    许南烛眉心紧皱,道:“你究竟有何目地?”

    童鸢行事令许南烛捉摸不透,倘若她真是内廷之人,此番来武当的首要目标便是取下他的头颅,可偏偏她并无此意,反而多次有意相助。

    李婉儿瞧了那红衣女子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不过面上已经不禁露出了犹郁之色,显得心事重重。

    童鸢眺望了一眼剑坪上的战斗,手中长鞭‘啪’的一声挥舞而出,如诡异毒蛇吐着蛇信子朝着许南烛席卷而来。

    许南烛刀剑同出,双手转换间让人捉摸不透哪为先哪为后。

    两人见招拆招,瞬息间便是对了三十七招。

    童鸢左臂映红但她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似乎并不在意,抬手收鞭悬挂于腰间。

    许南烛感觉脸颊有一丝麻痛感,抬手一擦见了血。

    瞧着剑坪中央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燕十八,童鸢便是轻声细语道:“想救思巧小妮便跟我来,另外你若不想让那小妮子死,最好还是让她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