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武元衡以及他嚷嚷出来的那些话,陈长安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尴尬的挠头。
而那位由衷心系他安危的胖子,环顾四周发现准备要用命换命的人正蹲在台阶发呆,眼珠子立马瞪的圆溜溜的,讶异道:“陈……陈长安,你没死欸!”
陈长安哭笑不得的耸耸肩:“我怎么舍得去死呢武大人,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喊着要救我,打算怎么救?”
“咔咔咔!”
武元衡生硬的咳嗽几声,腰板挺直摆手回应:“没……没打算怎么救,找郎中呗!”
额……你不真诚,从刚进门时胸有成竹的姿态以及信誓旦旦的口气来看分明是有底牌的,暗地里吐槽几句,陈长安打趣道:“武大人,怎么我死的很热闹吗,连你都能惊动!”
“嘿!”
武元衡胖乎乎的身体左摇右晃的往前挪动靠近,最终坐在他的身边道:“听说你死讯后,我边往过来赶便打听前因后果,可以说是真的很热闹。”
“知不知道乌衣卫的两位副统领曹舞与程牧龙,为找你带人在甘泉村连续刨挖好几个时辰,在我的印象中,可没有哪个新人能有如此待遇,即便老成员死去,大多也都是因公殉职的钱财抚恤而已。”
“看得出来,他们二人是真的器重你!”
“嗨!”
陈长安故作无所谓的摇头摆脑道:“没那么夸张的吧,就挖两下呗!”
“可不仅仅是挖两下那么简单!”
武元衡侧眼睥睨道:“为救你他们可是在现场同时发动如意与悯世两种原术的法相出来,没有效果后又去藏兵楼求见王幽。”
“哦?”
陈长安瞬间两耳竖直好奇道:“按理来说当时的我已经死了吧?难道这个乌衣卫的正统领有办法!”
“可以说有,但不能保证一定救的活!”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武元衡现在似乎分外珍惜与陈某人独处的时光,认真对待回答。
陈长安兴趣浓烈:“此话怎讲?”
他对于各种江湖奇闻异事向来爱打听,更何况是涉及到当今大闵武者天花板,且作为乌衣卫最高领导的王幽的花边新闻呢。
武元衡耐心解释道:“王幽的第8原术名为诡嫁,它能够让特定于某个人的实际事件效果分别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
陈长安:“……”
满头雾水,有种幼儿园听高数的无力感!
“害!”
武元衡叹口气,对他的理解能力表示失望,接着举列强化说明道:“比如现在我出拳打你,劲力重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第8原术.诡嫁便可以把这拳造成的伤害划分成十等份,由你身边的十个人各自承担,再多些,倘若有百人来承担的话,拳劲又会被分成百份,那样的话,你本人便能不痛不痒!”
“当然诡嫁的发生有个前提条件,所有人都得是心甘情愿站出来为你承担等份划分之后的伤害,无法强制!”
“所以曹舞与程牧龙去求王幽,并非因为他有直接的方法能够救命,而是准备把你死亡的结果分成无数份来找愿意承受的人各自分担,或许那样的话“死亡”在你身上的具体呈现便会微乎其微,说不定能够达到复生的目的,当然这种做法之前从未被用过,不知道是否可行!”
“肯定不可行!”
陈长安笃定的做出否认,诡嫁的效果说白了就是开团的时候,凯爹一刀999劈向瑶妹,可以用它把伤害分化成五刀199.8由队友共同承受,必死无疑的瑶妹便能残血逃生。
有个关键点是,劈向,或者说劈中,用英语词汇形容叫做正在进行时,如果劈死后,是不可能再生效的。
否则要复活甲干啥?
所以程牧龙与曹舞准备请王幽出手救自己的本质是想卡第8原术.诡嫁的bug,与他前世意图通过利用手动改变系统时间提前签第二天的到领取王者水晶是同样的道理,完全不可取。
当然曹姐姐程哥哥的行为还是十分令人感动的。
一番理解消化完毕,陈长安对于在藏兵楼闭关的这位武者天花板越发感兴趣,继续刨根问底:“武大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我讲讲王幽呗!”
“讲他呀!”
武元衡三十五度仰头望向天空,神色颇为向往,两眼当中流转着崇拜光彩道:“他是个武道神话,没有人清楚到底师出何门,只知道是九年前,即女帝陛下登基的同年年底出现在长安城的。”
“当时加入乌衣卫,应该是五品锻神的境界,后来屡立奇功多次剿灭朝廷重犯,修为更是罕见的高歌猛进,直冲八品后玄,终于在五年前接手前任职责,成为乌衣卫正统领!”
陈长安听完,做出八字评价:开挂人生,主角剧本!
而好奇心一旦发动,会真的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不可收拾,刚得到答案,他又脱口而出新的问题:“那他如今在藏兵楼闭关,是准备要突破八品后玄,进九品?”
武元衡摇头否定:“起初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现并非如此,因为每年的立夏时分王幽都会闭关,直到入秋出关,似乎是种习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好吧,可能高人……都有种属于自己的神秘色彩,就像王幽,就像曹舞姐姐,就像……我!”陈长安厚着脸皮感慨。
武元衡一脸嫌弃,啧啧道:“你算什么高人?”
陈某咧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我并不是啥高人,但有神秘色彩!”
“嘿!”
这句话令武元衡突然意识到个很关键的问题,一把撕扯住陈长安衣领,激动又迫切的道:“不是,跟你扯没用的干什么,快,告诉我,怎么活过来的!”
“额,我……”
陈长安结结巴巴的从他猝不及防的提问下自我缓冲过来,故技重施装糊涂卖傻道:“完全……完全不清楚欸,我连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活的?”
“可能是命不该绝吧!”
武元衡狐疑的审视他浑身上下,并两双厚实的手掌来回摸索检查,没发现什么端倪后语气讶异:“以曹舞与程牧龙的修为来说如果你还有一丝生机在,他们都不可能瞧不出来,所以死肯定是真的,无缘无故死而复生,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是……是挺不可思议的,连我自个儿都没想明白!”
不愿意在涉及到开挂的话题上过多纠缠的陈长安打岔道:“欸,对了武大人,你说我现在活过来的话,是不是应该到乌衣卫去打个招呼?”
“嗯!”
武元衡恢复之前的宁愿不说绝不多说,言简意赅:“是!”
十分生动的白他一眼,陈长安起身准备前往乌衣卫,整个大闵其实对在前世吃喝拉撒十几年的他来说是个陌生的空间,所以潜意识中分外珍惜能够真心交往的关系,那些在自己死时会伤心,会流泪的人,活过来后,得第一时间去见。
不能耽搁!
武元衡看他朝门外走去,紧随而至:“等等,既然你没事的话,我也该回提刑司去喽!”
于是二人并肩走出苏家大院,离开坐落的永安坊,穿行在热闹繁华的长安城街道,听着两边的吆喝叫卖享受着扑鼻而来的各种小吃风味,陈长安再次感慨:“活着真好!”
再往前些距离,二人看见有许多的长安城居民们聚集环绕纷纷嚷嚷的在看热闹,靠近了凭借武元衡的体型优势挤到最里层去,方能瞧清楚是有个梳富江发髻,身穿大和紧身裙衣,脚踩木屐的女子,正与位武者持刀切磋。
旁边还有个女子在观战,维持1V1的公平局面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卧槽,小日……”
陈长安民族信仰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止住,从大闵的角度修正措辞道:“是小日子过的还不错的瀛洲人,她们怎么会在长安城?”
武元衡猜测的口吻回应:“说不定也跟王幽相关,三年前瀛洲有个名叫长登拓也的忍士,偷渡咱们的武学修炼到八品后玄境界,又反过来挑战大闵九州的武者。”
“当时不管朝堂还是江湖都无人可匹敌,各大门派败于他手底下的高手不计其数,连如今的武林盟主周遥都不例外,最终,是身为乌衣卫正统领的王幽出手,胜他半招。”
“两人有过约定三年后要再决胜负,恰巧最近我收到消息,说长登拓也入长安城了,这两个瀛洲小女娃子,应该就是他带来的。”
“哦?还有这事?”
陈长安目光深邃的打量二女,分析连带批判:“她们现在打着交流切磋的名义在城中与大闵的武者过招,无非是要炫耀显摆,再说的明白些,是赤裸裸的打脸与挑衅,呵,偷学了咱的武术与境界体系,还挺自豪的样子!”
武元衡不置可否,并补充道:“也可能是长登拓也想要用这种方式,逼迫王幽提前出关吧!”
“砰!”
话音刚落大闵武者与瀛洲女子的过招落下帷幕,前者不敌被她打掉手中朴刀踹翻在地。
紧接着,都不给缓口气的间隙,在旁边观战的瀛洲女子木屐踩地发出咯咯咯的清响,来到围观群众的正前方,用不太流利的汉话高声宣布:“你们大闵的武者失败,按照事先约定的,跪下磕头!”
“什么,这……”
“哎呀,我早说过武者是十分粗鄙无能的玩意儿,只知道丢咱们大闵的脸,要是道家子弟,或者巴山剑派的,肯定不会输。”
“没错,武者是咱们大闵的耻辱!”
长安城居民们情绪激愤,嚷嚷骂骂,而那名武者,在切磋过招前确实说过倘若落败跪下磕头的话,此刻垂眼丧气通红张脸,羞愧的不行,咬牙切齿经过番可谓煎熬的内心挣扎,他最终还是不甘的弯曲双腿。
“等等!”
就当膝盖快要触及到地面的时候,陈长安一嗓门打断,与瀛洲二女对视道:“不如我再来与两位过几招,倘若赢,他不用再下跪,而你们得跪下亲口承认瀛洲武学不如大闵!”
“如果输了呢!”观战的那名瀛洲女子皓齿开合。
陈长安慵懒的边打哈欠边道:“倘若输,我与他一起跪下磕头,承认大闵的武学不如瀛洲!”
说完发动挽灵,对准落败武者掉在地上的朴刀轻轻勾动下食指,高呼:“刀来!”
PS:建了个书友群,大家喜欢的可以加一下:849827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