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陈长安看过来,很好奇他口中说的是谁,陈某则不回答,选择与叶凛对视。
接受到他的目光,叶凛傲娇的甩了甩额头前的刘海,同样盯住勤政务本楼檐角被锋利器械新钻出的窟窿,思索片刻道:“我知道了,找毛吉。”
陈长打个响亮的弹指:“没错,找毛吉,从彩椽上遗留的窟窿来看盗贼使用的并非常见的箭矢刀具,而是专门打造的特殊利器,毛吉作为大闵第一巧匠,应该是能看出端倪的。”
当即有侍卫出宫去请,没多久毛吉被带到勤政务本楼前,他先是很官方的跟在场的人打招呼,等到陈长安时,直接激动的九十度鞠躬:“哎呀,陈兄弟原来也在这里,早就听闻你从选武道加入乌衣卫,真是英姿飒爽。”
举止恭敬,言辞恳切,看的众人满脸懵逼,搞不懂毛吉作为堂堂大闵第一巧匠,连许多王孙公侯都不放在眼里,为何要对个乌衣卫的新人自降身价,毕竟在他们眼中,与毛吉共同制造烟花在万寿节连射惊人,并且对出外邦来使联子的是长宁公主身边的丫鬟,跟陈某人有什么关系。
“好久不见呐毛师傅!”
陈长安回应,并将传国玉玺失窃以及自己的勘察发现道出,毛吉得知叫他来的原因,当下点头,却在要行动的时候不由的面皮轻抽,尴尬地说:“这……这我恐怕上不去。”
“小事情!”
陈长安嘿了声,三品启术的劲力爆炸开来,拎着毛吉腾跃而起,降落在檐角。
毛吉步法笨拙的踩踏瓦片酿酿跄跄几下后稳住身形,慢慢蹲下去查看利器钻在彩椽上残留的窟窿,边细致观察边分析:“从飞溅出来的木屑光滑度,钻出的深度,以及洞孔内壁纹路来看,盗贼用的是个长约两寸,通体打磨成螺旋状锋刃的锥子,采用的是熟铁,生铁做不到如此的干脆利落。”
“长安城内有技术打熟铁的家号虽多,但手法高明到能够打出螺旋状锋刃的,只有安善坊的陈记铁匠铺。”
“好嘞!”
得到想要的答案,陈长安拽着毛吉衣领把他从勤政务本楼檐角降落下来,随即朝旁边的护卫说:“几名大哥,麻烦你们乔装打扮成路人,到安善坊的陈记铁匠铺问问,最近有没有人去他们那里打过某种长约两寸,有螺旋状锋刃的锥子。”
“如果有,并且对方还是个屠户肉贩之类会经常接触到生油脂的人,很可能与盗走玉玺的窃贼相关,请立刻回来告知。”
“好的!”
这次侍卫们不但没有丝毫的不良反应,还态度积极,似乎能够办陈长安交待的事很荣耀。
看着他们远去,陈长安与叶凛转而向曹舞与程牧龙汇报查案进展,听完后的两人自然是面容舒展,极为满意,刚巧这个时候于不远处凉亭中等待结果的白睌在阿宝与张由之两名男宠的拥簇下朝这边走来。
“参见陛下!”四人纷纷行礼参拜。
“平身吧!”
白睌做了个手势,问道:“案子查的如何,可有进展?”
曹舞回答:“启禀陛下,陈长安与叶凛二人已经取的重大突破,此刻正派侍卫前去勘察,有线索会在第一时间呈报的。”
“嗯!”
白睌笑着点头:“曹舞啊,今年你们乌衣卫的招新倒是挺有水准,这两个年轻人都很不错!”
“谢陛下,这是臣的分内之事!”曹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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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程牧龙,陈长安,叶凛三人随后再重复一遍。
张由之自从受到陈长安的“医病”后似乎对他很有好感,掩嘴笑哈哈:“可不是嘛陛下,几天前,靖安王的屠龙会都是陈长安一个人挖出来的呢,当时他被全城通缉,依然气节不改。”
“是!是!”白睌干巴巴道出两个字,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长安不动声色的瞪眼张由之,真是服了这个老六,还能不能行?崇拜哥可以但别表现的太明显尤其是在女帝跟前,自个儿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可千万不敢让人家九五至尊觉得咱俩在搞断袖之癖呐,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午时二刻左右,乔装打扮的侍卫回来说根据他们的探查确实有个姓王的屠夫前几天到安善坊陈记铁匠铺打过两件螺旋状的锥子,声称是用来穿猪骨头的,并且把屠夫的具体信息和位置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在敦化坊。
“果然专业!”陈长安由衷赞叹。
程牧龙与曹舞相视一眼,前者道:“乌衣卫老成员们全部返回乌衣巷,新人们由陈长安,叶凛,阮静初三人带领前去捉拿王屠户。”
“是!”三位被指派出来的小领导异口同声的说。
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各自脱掉乌衣卫专属官服换上平民衣装,把佩刀弓弩暗暗藏好,赶往安善坊王屠夫的肉铺子,根据查探来的消息,他的铺子与家前后相连。
前头店面,后头院子。
离开大阳宫,穿行在长安城街头,叶凛调侃:“一个屠户而已,咱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
陈长安道:“重要的不是屠户,是玉玺,而且……”
叶凛抢话:“而且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屠户没事绝对不会去偷玉玺,有什么用呢,砸核桃?还是敲猪脑髓,背后肯定牵扯着更多的东西。”
陈长安骂骂咧咧:“知道还说?”
叶凛笑嘿嘿:“我这不是看着赶路挺闷的嘛,活跃活跃气氛。”
“活跃个屁!”
陈长安毫不客气的给他个脑瓜崩:“多唠些家常,接地气的话行不行?走在路上别谈工作,指不定周围就有耳目,会暴露的。”
叶凛立刻闭嘴,眼珠子十分灵动的瞪愣愣转烁几下,突然耳朵贴在陈长安腹部,满脸幸福父爱泛滥的说:“娘子呐,你说咱家娃快出生了没有呢,是男孩子好还是女孩子好,该取个啥名。”
陈长安:“……”
他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剧烈颤抖,下一秒,砰的声,把叶凛踹进旁边瓜摊。
叶凛头顶半个破裂开的绿油油的瓜壳,委屈申诉:“你叫我说些接地气的话啊!”
……
……
……
再往前些,他们抵达王屠夫所在的敦化坊坊口,正要进去时迎面有匹灰褐色的马疾驰而出,骑在马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腰间系个布包里头不知裹件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中左右摇摆晃动,沉甸甸的样子。
陈长安与叶凛只顾赶快进坊把王屠夫抓起来寻回玉玺,自然不会太在意,等安排大家分成无数小队从四面八方将肉铺包围住,叶凛轻手轻声掏出别在腰间的弓弩上弦扣箭,与周围同僚交换过眼神,一个鹞翻跨到门口,踹开门板侧身闪进。
为营造出惊险刺激的氛围,还没看到人他先嗖嗖嗖连放三箭,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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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弩弦弹射的声音立刻紧随其后,藏名出鞘锋利的刀刃紧贴臂弯,环顾四周发现无人,骂骂咧咧:“没人放什么箭!”
“这不显得专业嘛!”叶凛理所应当的说。
“呵!”
陈长安白了他眼,接着两人快速冲进连接肉铺的后方院子,一番搜寻却并未发现屠户踪影。
“喂,这里!”
叶凛的声音从偏侧的间房子里传来,陈长安听闻用最快的速度穿窗而入,进去后看到有个冒着浓烟全是灰烬的盆子被他踢翻,其中残留有张黄色信纸的半角,依稀可见写的是:“速将玉玺送至……”
“送至哪里,后面的根本看不清啊,妈的,他在和别人联系,果然是有团伙有预谋!”叶凛恼火的骂娘。
陈长安冷呵:“我怎么知道,谁让你不早点发现的,这都烧完了。”
此时整个肉铺和院子已全部被乌衣卫包围的水泄不通,陈长安,叶凛,阮静初三人在各个房间中仔细搜查翻找,意图寻觅到有用的线索,无果后坐在台阶上喝茶休息。
“娘老子的的,肯定有人走漏风声,提前跑了!”叶凛气的用手捶地。
眼见煮熟的鸽子飞走,陈长安同样情绪很是暴躁,不断重复:“就是,娘老子的,他娘他妈的,妈的……”
“等等……妈的,马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与叶凛节奏完全贴切的异口同声,朝院子角落的马棚走去,只见槽中还有草料,但空空如也不见马匹踪迹,只残留一地灰褐色鬃毛。
“原来是这样!”
陈长安与叶凛同时拍大腿,恍然明悟:“刚在坊口迎面冲出来的那匹马也是灰褐色的,上面骑的肯定是王屠夫。”
“没错,当时我还奇怪他腰间系的什么东西沉甸甸的摇摇摆摆,现在看来肯定是玉玺,竟让贼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真是可恶。”
“唉!”
陈长安双手叉腰叹息:“只怪咱们当时目标太明确,只顾着包围这里,根本没留意,他冲出坊口的那个方向,应该是立政坊,那么再过升道,便至延兴门,可出长安城。”
“你的意思是他要出城?”叶凛突然就脸色变的不好看起来。
陈长安笃定的回答:“肯定的,如果他只是与长安城内的人联系策划偷走玉玺,暗地里交头当面说更好,干嘛要用信件,多此一举反而留下累赘,另外,如果是在长安城范围内转移躲藏地点,会不动声色的暗中进行,大可不必如此明目张胆的骑马而去。”
叶凛沉默,认同了陈长安的判断。
阮静初火急火燎的建议:“如果王屠夫离开长安城那么再想要追回玉玺可就是难上加难,赶快通知延兴门以及其他各门的驻军封锁进出人员。”
“不可能的!”
叶凛摇头否决:“此处距离延兴门只隔着立政升道两个坊口,以他刚才那速度此刻早已出城,就算加急通知沿途的军队都来不及。”
略作停顿,他语气当中的疑惑音调更重:“可我想不明白一个屠户,孤身犯险从大阳宫偷出玉玺带离长安城,即便背后真的有势力团体在支持策划,他们要做的,是什么?”
陈长安仰头看天,面色凄凄惨惨:“玉玺呐,能做的可太多了,他到底是……去哪里呢!”
“或许我知道王屠夫带着玉玺要去哪里!”这时,有个嘹亮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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