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文案室中,伴随陈长安的开口,众人全都朝他投去好奇迫切的目光,很难想通得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主动来找。
陈长安嘿道:“作为传国玉玺雕刻者的后人,我想他就算不会继承祖业,至少会以此为荣耀,只要张贴出去篇歌颂其祖上公德的文章,看到会有所反应的。”
“这……”
作为文人出身的胡维坚小心翼翼的提出质疑:“不太可能吧陈大人,如果玉玺中当真埋藏有关系到国运江山的秘密,那么作为知情者为免惹祸上身躲躲藏藏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露面,换句话说,得多好的文章才能让一个人如此丧失该有的理智。”
“自然得是好文章!”
陈长安意味深长的一笑,吆喝着让人拿出笔墨来铺展开,如椽大笔挥动刷刷刷的龙飞凤舞,写下四句诗: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刷!
收笔的刹那,短短几行字像是拥有某种无穷魅力似的把每个人目光都吸引住,吸引到恨不得粘黏上去的地步,释放着细小的电流不断刺触他们脑神经,文人出身的胡维坚当场嚎叫:“陈……陈大人,此诗……此诗简直旷古绝今啊,没想到陈大人在文学方面亦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在他们这群靠笔杆子吃饭的人眼中武者都是暴力粗鄙的,能够把先辈文章中留下的些经典词句大概了解已经算是求之不得,哪敢想象还能够写的出来诗。
且写的如此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叶凛看着陈长安先是不服气的想要挥笔奉陪,最终无奈罢手,只剩下羡慕嫉妒恨,挑刺道:“这首诗写的不错,但怎么用它找到当年雕刻玉玺的石匠的后人。”
陈长安举起纸张静待墨干,解释说:“放出消息去,就说有位陈先生对于当年雕刻玉玺的那位雍州匠人十分佩服,便写下首诗歌来赞扬其手法品质,但因为不清楚匠人姓名,因此该诗目前无题。”
“如果有知道匠人姓名和具体信息的,可到刺史府来告知陈先生。”
叶凛在旁轻搓下巴分析:“对于匠人来说,他们平生通常会有两个愿望,第一,做出件能够名传千古的物件,第二,能够在文章汗青中名传千古,以你这首诗的逼格来看似乎够水平,可那石匠后人真愿意为抢个署名权而现身?”
陈长安嘿道:“概率四六开吧,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强。”
于是,胡维坚立刻派人去把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只消半个时辰,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全诗内容响彻在雍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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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最近干什么呢,早上说有个陈老板要花三万两白银购买匹灰褐色的马,现在又放出首诗来,不过……写的真好。”
“依我看来这首诗旷古绝今,如果沾上光的话人也会跟着流传千古的。”
没错,正是流传千古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促使雍州城百姓全部聚集在刺史府门口,各种嚷嚷:“启禀刺史大人,当年雕刻传国玉玺的匠人正是我太太太太太爷爷啊,只不过后来行业不景气,草民才转行卖臭豆腐的。”
“胡说,刺史大人,小的名叫乔大元,雕刻传国玉玺的匠人是我先祖乔十八元,我家已经单传十八代,现在还搬砖扛石头呢,没脱离本行。”
“刺史大人,一定把这首诗的题目写成歌颂乔大元祖宗。”
他们都是朴实的百姓州民,虽写不出什么高大上的句子文章,但也渴望能够被后世记住,明知道有首能流传千古的诗摆在面前,为什么不蹭呢?有什么理由不蹭?
叶凛,阮静初,文静他们站在刺史府门前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惊呆了,因为陈长安的计划逻辑方面虽然行的通但总感觉实践性会差点,未曾想……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诗好,能够调动起州民情绪,能够让每个人都确信可以流传千古,有蹭的价值。
见聚集喊话的州民越来越多,叶凛都忍不住想说句雕刻传国玉玺的是我爷爷,题目写叶凛祖上!
想着想着,不禁骂骂咧咧:“这家伙,诗咋写的这么好,完全能压过文坛那些自以为是大家的狗东西了!”
率先摆好桌案与笔墨的陈长安,则目光仔细打量出现在场的每个人,火眼金睛,判断真假,赶走一批又一批意图冒名蹭文学流量的州民,因为他们的说辞前后逻辑不通表演太过浮夸,直到第二天巳时三刻,有个背脊稍微佝偻满头蓬松灰发简单盘束,衣衫褴褛的老头来到刺史府门口,陈长安面前,询问道:“敢问先生,这首诗可是您写的。”
陈长安眼眸一亮,点头回答:“是的,陈某途径雍州听闻此地曾出过位技艺巧夺天工的石匠,就连大齐,大闵两朝的传国玉玺都出自他手,不由得心生敬佩,于是写下这首诗来赞扬石匠的高贵品质。”
“可惜不知他具体姓名,又不敢草草落笔,无奈之下只得空了诗题,请求刺史大人放出消息在整个雍州寻找,看匠人是否有子孙亲朋在世,能提供些他的生平,便于再写段小序。”
老人听完会心一笑,道:“陈先生大才,真是首好诗,恰巧老朽知道这位匠人的事迹,他姓高名肃文,雍州城外十里坡人士,您应该知道如何为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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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陈长安应答的同时在已成形的四句诗歌顶部挥笔写下怀高匠人肃文有感几个大字,抬头问道:“大伯,不知你为何要来告诉我那位匠人的身份,并且知晓的如此详细呢!”
老人明显顿了顿,说:“哦,因为之前老朽我也住在雍州城外的十里坡,祖上与这位匠人是邻居,家中现在还有许多他当时打磨赠送的石器呢。”
“胡言乱语!”
陈长安拍桌而起,爆喝:“我看你就是他的后人,来呐,带走!”
“我……不……我不是……不!”
老人刷的下面色惨白,疯狂甩手否认并转身要跑,只可惜年老体弱反应算不得有多迅速,还没跨出两三步便被刺史府的官军擒拿住,排在后面准备要冒充石匠后人赠文学流量名传千古的剩余州民懵逼了,这他娘怎么回事,装别人孙子还要被抓?
片刻后,刺史府中,老人被软禁在靠近前院的排房间,陈长安手提小皮鞭,红蜡烛,香蕉,铁尺,麻绳,毒药,眼镜蛇等等东西,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严刑拷打,一定把玉玺中暗藏的秘密问出来!”
文锦用小指头指了指皮鞭:“你……你拿这个干什么?”
陈长安昂起下巴理所当然:“严刑拷打啊!”
文锦:“香蕉呢?”
陈长安挤眉弄眼:“打累了吃的,要不然呢!”
“好……好吧!”文锦羞红脸蛋,不再说话。
叶凛则把陈长安往屋子里推,催促道:“废话少说赶快,完了换我来!”
“好!”
陈长安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反手锁上,接下来,阵阵皮鞭啪啪啪抽地的声音,掺杂着质问响起:“传国玉玺暗藏的两条秘密是什么,快,听到没有,你特娘说不说!”
“啪!”
“说!”
足足过去一个时辰,陈长安结束逼问打开房门走出来,紧接着叶凛又上,二者互相交替,循环往复,无缝衔接,从巳时吃早饭的点折腾到晚上酉时天色擦黑,都没能逼问出结果。
陈长安推开门骂骂咧咧:“呸,真是个硬骨头,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干死……哦,不是,问死他,这人现在是关键线索,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千万别让跑掉!”
“是!”刺史府的官军回应。
此刻天色擦黑,星辰烁闪,偌大的雍州城中每家每户灯火微黄如豆,不比长安那般纵横齐整,却别有番景象,月光照落洒铺一地清霜,有个脚印,踩破清霜穿过庭院,走到软禁老人的房屋外,干倒官军,将他带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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