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兵一直在医院忙到了第二天下午。
挂号,缴费,忙前忙后,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
期间他也想过走,可是看那两个家伙被范建打的进了重症监护室,又于心不忍。
他辛辛苦苦挣来的一点钱,也全搭在了医院里。
范建是真的狠,竟然连最基本的医保都没给人家买。
好不容易安顿好病人,阿兵想想算了,就当行善积德了。
而直到他走出医院时,才恍然想起。
今天还约了阿花吃饭!
看看时间,她应该快下班了,阿兵着急忙慌的赶回小区。
而越靠近目的地,阿兵越意识到。
自己好像是要跟女孩子出去……约会?
一阵惶恐涌上他的心头。
是不是该买点什么礼物?
他看了看路边的花店。
算了,太浮夸,自己这才刚刚认识阿花一天。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身上剩的这点钱,最多只够请阿花吃个沙县了。
第一次约人家出来,要吃沙县吗?
阿兵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
径直奔向F区的地下停车场,不知道为什么,阿兵总是莫名其妙的傻笑。
阿花负责的那个垃圾桶,仍旧在那。
可是堆了一天的垃圾桶,却无人清理。
空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阿兵有些茫然。
试着喊了一声:
“阿花?”
没人回应,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不见了。
一阵惶恐升起在他的心头。
在停车场里转悠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人。
阿兵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昨天是阿花给自己通报的消息,而她今天转眼就不见了。
他再回想起昨晚范建暴打自己人的景象。
完了……
阿兵心头一凉,当即转身离开,直奔物业中心而去。
确切的说,是直接去了范建的办公室。
日近黄昏,范建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
砰。
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推开。
他抬起头:“干什么,不知道敲门吗?”
阿兵冷冷的看着他:
“把保洁的排班表给我看看。”
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范建有些玩味的看了看他,丢出一份表格。
顺着排班表找下去,阿花今天本来该上班,但上前写了两个刺眼的红字——旷工。
“这个姑娘,今天没来上班?”
范建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只是直视着阿兵的眼睛:
“你认识她?”
办公室的空气,骤然紧张。
沉默三秒,阿兵忽然越过桌子,一把揪住了范建的衣领!
办公桌上的杂物,散落一地。
“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要给我装无辜。”
“她,在哪?!”
不知为何,一向温和的阿兵,今天发了狠。
“放开!”
范建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试着揪了揪阿兵的手。
可他没想到,阿兵的力气异乎寻常的大,他像是被铁钳一样被制住。
然而老练的范建并不慌张,只是冷声威胁着阿兵:
“你动我一下试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凤凰城镀金的,你敢动手,信不信我一个报告打到乔总那里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回应他的,只是阿兵越来越紧的无情铁手。
范建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害怕阿兵真的动手。
砰砰砰!
他手拍着桌子,头拼命的摇着。
阿兵略略松开了。
“鑫源宾馆307!”
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的范建,报出了一个地址。
阿兵瞪了他两眼,转身就走。
……
鑫源宾馆,并不远,距离凤凰城也就三十分钟车程。
宾馆就修在火车站边上,就是车站边上那种典型的黑旅馆。
阿兵开着车穿过一排挂着各种旅馆招牌的街,找到了鑫源宾馆。
两栋破旧的小白楼,左边住满了范建手下的保安,右边住满了他手下的保洁。
那些人正准备出去上夜班,见到阿兵慌慌张张的冲过来,有人心生警觉,想上前阻拦。
但阿兵只是一瞪,那些人便怯懦的退了回去。
一路上楼,找到307。
推开破旧的房门,狭小的房间是个十二人间,左右各摆着六张高低床。
其他的床位上都没人,只有角落里那个位置,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她,正是阿花。
阿兵一步步走过去。
场景,触目惊心。
她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脸上的瘀青,肉眼可见。
散落的头发掉满了床铺,那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旧汗衫很短,露出来的小臂上,全都是伤痕。
“阿花……”
口中轻轻呼唤着着,阿兵试着去碰一碰她。
可她身子一个激灵,像是受了严重的刺激,愈发的向着墙角缩去。
很明显,她整个人都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阿兵根本不敢想象,范建那畜生是下了怎样的死手,才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最关键的是,她所遭遇,全都是阿兵害的……
浓浓的愧疚和极度的愤怒升起在阿兵的心头。
而门口,响起了范建的声音。
“许兵,这里是我们天星寨的宿舍,你乱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