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严鑫早就预想过,也想过该怎么回答,所以很轻松就应付了过去。
为什么以前一直不说是冯曦,他的解释就是冯曦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大学生,就谈恋爱有些不好意思,不想那么早的公开。
要为人家女孩子的名声着想,所以只能隐瞒。
现在说出这件事情来,就是中秋节看到他们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就告辞说出来让他们安心。
白小玲也在旁边证实,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并且表示自己能够在冯曦那里找到一份工作,主要就是靠的这一份关系,并不是冯晨的说情。
有一些事情一解释就能够说得通。
老两口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两个人在一起早有先兆。
只是严爸有一点担心,问严鑫:“听说他们家冯曦自己开的公司很赚钱,她能看得起你一个打工的人吗?”
白小玲忍不住笑了一声。
吴秀红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白小玲朝严鑫努了一下嘴:“你问咱哥呗。”
严鑫挠了一下头,道:“还不至于看不上,她的公司,我也还是出了一份力的。”
他没有说自己出了多大一份力,用不着说的那么清晰,含糊一点就可以了。
吴秀红看向白小玲,白小玲点了点头,道:
“你们就放心吧,曦姐她肯定不会因为钱的问题看不起咱哥的。”
老两口放下了一半的心。
又问:“她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呢?也能接受这件事情吗?”
严鑫笑了笑:“她家里也才知道,什么样的态度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个并不重要,冯曦还是能够给自己做主的。”
他有这一份自信。
上辈子,冯曦对她父母既不满,又无法摆脱。
大概还是因为上辈子她哥已经不在了,供养父母是她无法推脱的一份责任。
这辈子没有出现那样的迹象,对她父母一直都很疏远,也不怎么听他们的话。
现在她父母确实管束不到她了。
她自己也向严鑫表过态,在婚姻大事上面,不会在意她父母的意见。
既然她不在意,那就没有谁能管得了她。
严爸和吴秀红都听说过冯家那女孩子不怎么听话,现在听到严鑫这么说,又多放了一点心。
最后还有一个担心:“娶她的话,彩礼会不会要很高?”
毕竟人家是开公司的老板,到底赚了多少钱不知道,反正看他们盖的那一栋别墅,就知道那个钱绝对不会少。
还是有一些担心人家开出的条件太高。
严鑫哈哈大笑:“你们不用担心彩礼的问题,绝对不会多高,大概就是向咱们这边的平均水平看齐吧,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人家也不靠着这点彩礼来致富。”
他说得这么肯定,让严爸也少了很多担心。
其实想一想,儿子和冯曦成一对倒是挺好的,都是一个村的人,知根知底,不会做出什么太过火的事情来。
而且冯曦也来他们家很多次,感觉就是很懂事的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像她父母所说的那样,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来这边吃饭都会很主动的帮着做家务。
读书成绩好,性格又好,还在读着书就能自己开公司,而且赚了那么多钱。
这样的儿媳妇当然优秀。
能够娶到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可以说是祖上积德了。
——在严爸看来就是这样子的。
唯一让他有些顾虑的,就是自家的儿子能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女孩子。
可现在情况是,人家女方都不在意,他作为男方的家长,当然就更没有必要在意这件事情。
吴秀红也乐见其成。
自家女儿在人家公司上班,这老板要是成为了嫂子,在公司也就不会有人敢来欺负。
她也看得明白,自家女儿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一个部门的经理,一个月大几千甚至上万的工资收入,可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有多好,而是冯曦看在严鑫的份上。
对自家女儿这么照顾,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当然是支持,希望他们能够一直走下去,白头偕老。
兄妹二人一路过来也挺累的,吃完早餐之后,都回房休息。
严爸和吴秀红就在议论着儿子和冯家的女儿在一起的事情。
他们希望这一对能够成,但是又担心女方家里会不同意,都在一个村里面,这闹起来了也有些不好看。
哪怕严鑫向他们保证,女方家长同不同意不重要,冯曦自己不会在意她父母的意见。
可他们还是有一些担心,担心那冯家父母杀过来反对这门婚事,或者是索要巨额的彩礼。
就算最后不会妨碍到小两口结婚,但是闹起来终究不好看,只会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
当然,担心归担心,总的来说,严爸心里还是开心的。
就算最后闹起来不好看,但只要儿子能够取得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那一点不好看也不要紧。
只是说,能够顺顺利利的把这门婚事进行下去,不出什么幺蛾子,那就是最好的。
严鑫这一路上折腾,也折腾得挺困的,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鞋子一脱,倒头就睡。
一睡就是两三个小时。
后面是被电话给弄醒的。
冯曦打过来的电话:“我哥他们的迎亲车队都快到县城了,过一会儿就到,马上就要开席,你出发了没有?”
这边的习俗,娶媳妇摆喜酒,一共是宴请两次,一次是前一天晚上,那叫闹新房。
一次是正日子的中午,那叫做正席。
写礼谱收贺客的红包,也是在中午这一顿席。
昨天晚上已经摆了一次酒,但是,两个结婚的当事人都没有来。
这属于特殊情况,因为新娘是外省的,那边出嫁也要摆酒,再接过来,需要时间,不可能咻的一下就瞬移过来。
那就只能折中了。
能保证男方家在正日子完成这婚礼,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这个大时代里,跨省婚姻随处可见,一些以前的风俗,没有办法完成,只能这样敷衍过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一些传统的消亡,就是因为不符合现在的生活节奏了。
“刚刚在睡觉……”严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哥结婚,你这个做妹夫的也不积极一点!”冯曦有那么一点郁闷,数落了他一声,然后道,“快点过来吧,对了,把你爸妈和你妹也叫过来。”
“额……”严鑫犹豫了一下,“你爸妈那边,知道咱们的关系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好像没啥反应……”冯曦道,“也许他们早就没有把我当做女儿了,所以随便我了。”
然后又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鑫道:“我就是担心我爸妈过去了,你爸妈想到我拐走他们的宝贝女儿,要对他们动手,这就有点不好看了。”
冯曦冷笑一声:“他们只有宝贝儿子,可没有宝贝女儿。”
又给严鑫保证:“你放心,他们不敢那样做的,他们要是敢那样做,有一句不尊敬你父母的,我把那房子给烧了!那可是我的钱盖的房子!”
严鑫大汗:“那也不必,今天是你哥大喜的日子,冲你哥份上,咱们也不能弄得那么难看。”
“行吧,我听你的,只要他们不做得太过分,你们赶紧来吧。”冯曦道。
在她的催促下,严鑫起了床,又去敲白小玲的房门:
“小玲,快点起床换衣服,等会儿吃喜酒去!”
叫醒她之后,又回房洗了一把脸,解决了一下新陈代谢,然后换上衣服下楼。
时间十一点多,严爸和吴秀红已经换好新衣在那里等着了。
只是他们两个也有点忐忑,看样子是和严鑫有着同样的担心。
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问严鑫:“你觉得我们写多少钱的礼谱合适?”
这边的人家摆酒席,会专门摆着一张桌子,请一个人来写礼谱,把没有家过来吃席的人送的礼金都写到上面去。
这个是人情往来,必须要记下来。
这个就叫礼谱。
以后去别人家吃席,就会翻看一下这个礼谱,对等的还人情。
当然,也要考虑到物价上涨的问题,然后进行相应的调整。
这是在2008年,左邻右舍去吃席,一般就是五十块钱的样子,关系好一点就100块。
如果是血缘比较近的亲戚,那就得200块往上,几千的也有。
严家因为严鑫和冯晨关系不错,白小玲又在冯曦那边上班,再加上家里也不怎么缺钱,所以老两口一开始的打算是去个两百块钱,显出和别人家的关系不一样。
可是现在,突然又传出来严鑫和冯曦在搞对象,那就是准亲家的关系了。
这200块实在拿不出手。
可是要给多少,他们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去问严鑫。
严鑫早就做了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来,跟他爸说道:“写五千吧。”
“五千?”
老两口都震惊到了。
——有必要这么多吗?
“嗯,就五千,”严鑫道,“写太多了也没有必要,五千就差不多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他数了五十张一百的钞票,给了他爸:“这个就写礼谱。”
又数了十张给他爸,数了十张给吴秀红:
“这是喝茶的钱,咱们现在跟他家的关系不一样了,少了面子上不好看,一千块应该差不多了,不会比他们家那些亲戚少,那就可以了。”
还是这边的风俗,正席开席的时候,新娘会挨个的敬茶,客人喝完茶就得往杯子里面放钱,这个叫做茶钱。
给多给少那就随意了,一块两块也行,十块八块也可以,给上几千几百的也不是没有。
这边的行情,左邻右舍的话,一般就是给五块钱,关系好一些的给十块二十。
亲戚的话就会给的多一些。
一个给一千,那绝对的大手笔,一般那是男方的父母才会给出来的。
——公公婆婆是最先喝茶的,一般情况下也是给的最多的。
那些茶钱,是属于儿媳妇的私房钱。
这个时候白小玲也穿好衣服下了楼,严鑫给她也数了十张。
白小玲愣了一下,又惊又喜:“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喝喜茶的,等会儿新娘敬茶,你喝完了就把这些钱都放进茶杯。”严鑫道。
白小玲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给她的,只是在她这里过一下手。
有些心疼钱:“给那么多做什么?一百块都已经足够了。”
严鑫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家的态度,有没有足够尊重冯曦。所以,多给一点也没问题。”
“行吧,反正是你的钱。”白小玲郁闷的说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锁上门,出发。
这一次不是走路过去的,而是开着那辆面包车过去的。
开车的是严鑫。
这时候严鑫有点郁闷,觉得应该把自己的奔驰车开过来,这样会更有面子一点。
他自己倒不怎么争那个面子,只是开着奔驰过去,可以让父母更有面子,也可以让冯家更有面子。
——未来的女婿开的是豪车,这对冯曦的父母来说,也属于长脸的事情。
面包车也不是没面子,但是面子没那么大。
开着面包车过去,虽然路有点绕,可怎么着也比走路过去要快上一点。
开洞之后,没几分钟,就到了冯家。
不过没有停在冯家门口,而是直接开到了河堤上,在那里靠边停着。
这个时候冯晨迎亲的车队还没有过来,到时候过来了,家门口得停满。
几个人还没走到冯家门口,冯曦就已经笑盈盈的迎接了过来,首先给两个长辈打招呼,然后又给白小玲打招呼,态度非常的热情。
打完招呼后,顺手就牵住了严鑫的手。
这就是在严爸面前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你看着办吧。
严爸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现在冯曦在他心里面,就是未来的儿媳妇了,看她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他拙于言辞,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知道高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