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曦入股字母跳动的事情,严鑫还是很支持的,甚至有那么一些兴奋。
兴奋的原因,还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不自信,他担心自己搞不好短视频平台,做不到痘印那么成功。
有些东西,不是说看到了它的成功就可以复制的。严鑫被很多人认为是商业奇才,做什么赚什么,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就是一个很平庸的人,如果不是有着重生的红利,还加上一些不要脸的抄袭,啥也做不成。
他知道短视频平台会爆火,并不意味着他进入这个行业就一定能够复制那样的成功。
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的领头羊,但靠的是一个首发优势,比别人先布局几年时间。
可是再过几年,等到那些真正的气运之子入局,自己能不能够干得过他们,还真不一定。
就好像他知道未来芯片会变得相当的重要,但是他没有任何布局的打算——因为他对这个一窍不通,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他也做不了。
强行入局,更大的可能是被别人拿着项目骗走他的钱。专业的事情,当然是让专业的人做更为靠谱。
投资几个亿,能够买到这么一个保险,严鑫觉得是很值的。他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寻求在铁厂也入一部分股,这样岂不是又多了一重保险?
他不知道铁厂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也没有人来找他投资,只能想一想。
转头又想着,入不了股也不是那么要紧,他自己已经在搞短视频平台了,老婆又投资了字母跳动,如果还将铁厂也入股,这就有点一统国内短视频市场的势头。
那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谁能允许国内有这么牛逼的存在呀?垄断别的也都算了,要是夫妻两个人把未来最重要的舆论场也给垄断了,似乎是把路给走窄了,到时候必然招致不祥。
想到这个问题,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钱不能赚光。在电话里,他对冯曦的投资给予了肯定。
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冯曦的语气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大概是怕他生气。
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慢慢的也就放开了,有说有笑起来。严鑫还问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然后又提到了下周末就会去京城,呆上几天,然后一起回老家——快到清明了,要回家上坟。
带着孩子跑来跑去的确实有着很多的不方便,但是,想到严爸也很想看一看孙子,两口子就觉得,这些不方便算不得什么了。
严鑫在羊城的时候,舒怡还特意的回了一次国,主要是过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子,还带着儿子玩了两天。
别的时候,她也不大敢过来,怕被蔡其祥给报复了。有严鑫和艾莉莉陪着,就不用害怕了。
她带着儿子出去玩的时候,严鑫和艾莉莉也陪在她的身边,艾莉莉本来要上班的,都给自己请了个假,来陪着她。
她女儿没有带过来,在那边要上学,可没有时间带她过来玩。反正在那边请了一个留学生给女儿做家教,她不在的时候,可以托那个留学生照看一下,只不过是多出一点钱罢了。
而且,也给蒋曼筠打了招呼,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来不及赶回去,蒋曼筠也能够帮她搞定。
——蒋曼筠都搞不定的事情,她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搞得定。在欧洲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舒怡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生活,语言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障碍了,应付日常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
经济上面也没问题,虽然她没有工作,但是每个月严鑫都会通过顾茹的朋友给她转一些钱过去,一个月不会低于一万欧,这个是不用上税的钱,能够保证她在那边也活得滋润。
冯曦和蒋曼筠合资的那家公司现在规模越做越大了,酒庄、服装公司、鞋厂什么的,都收购了十几家。
那些都是在当地一点名气都没有的,但是他们收购过来之后,随便配一个文案,讲一下故事,强调人家尊贵的欧洲血统,就可以将产品价格提高几倍,然后往国内销售。
本来很廉价的东西,在国内莫名的就变成了轻奢品牌。在那个时代,风气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多人心目中国外的就是比国内的要好。
他们同时还做了很多奢侈品牌的网上销售。那是真正的奢侈品牌,在他们的网店销售,没有多大的赚头,有时候甚至还会赔一点钱,自掏腰包来搞活动。
做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回馈家人,而是拿这些真正的正版的奢侈品牌来提升自己的逼格,给那些他们全资控股的所谓的
“轻奢品牌”来背书。这家公司成立没多久,在这种全力的割国内韭菜的经营理念之下,很快就成长为一家资产达到数十亿的公司,现在还在很快速的扩张中,甚至已经涉及到了食品领域和化妆品领域。
在这家公司,年薪超十万欧的顾问职务就有了十几个,基本上没啥活可干,干领工资。
这里面一部分是当地有背景的人,一部分是国内过去的人,比如投资了食语公司的那个谭总的一个陪女儿留学的红颜知己,就在那个公司当顾问。
虽然领这一份工资,就要拿出很大一部分钱出来交税,但是有这么一个程序,到自己手上的钱就变得干干净净的了,成为了合法收入。
所以,这个公司的顾问名额还是比较吃香的,可以拿来在国内换一些别的东西。
严鑫本来想过,要不要给舒怡也安排这么一个职务,让她拿钱拿得更安心一点。
但是舒怡知道要交那么多税之后,自己就否决了这个建议——她有没有什么敏感的身份,没必要靠着这个来洗钱。
拿严鑫的钱,她没什么羞耻感。手中拥有着那么多的凤翔集团的股份,她相信自己还得起。
就算还不起,用自己男人的钱,她也不觉得多羞耻。她自己这么想,严鑫自然不会反对,所以就直接转钱给她,没有用那些手段。
她对蔡其祥很是害怕,虽然挺想念儿子的,但是一年也难得过来看望几次。
这一次过来,儿子都快三岁了,在严鑫和艾莉莉的引导下,也知道叫
“妈妈”了,就是跟她不怎么亲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一些难过。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她在欧洲那边陪着女儿读书,就没有办法天天陪着儿子。
而且,她也不敢生活在这边,不敢天天陪着儿子,害怕被蔡其祥给做了。
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却跟自己不亲,跟她视为仇人的那个老头倒是很亲的。
这个让她想一想都伤心。私下里,她就向严鑫抱怨:“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才会死呀?”在她看来,蔡其祥不死,她别想和儿子在一起。
严鑫怕她又生出什么极端的念头来,只能安慰她说:“你也不要着急,他都已经那个年纪了,没有多少年可活的,时间在咱们这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知道时间在咱们这边,”舒怡哭着说,
“可他还活着,我就只能在国外躲着,跟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在一起生活,想着就难受。”严鑫叹息了一声:“既然你当初选择的是要给自己的儿子挣这么一份家当,你就只能接受这个。世间没有两全之法,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个是在所难免的。我知道你会很难受,但是,也不需要等待多少年,终究会有一天美梦成真的。到时候好好的补偿就是了。”舒怡除了伤心难过,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对蔡其祥还是有着很大的畏惧的,不认为自己可以毫无痕迹的干掉这个老头。
敢对蔡越下手,那是因为两个人做夫妻有几年的时间,对对方有着很深的了解。
而且,蔡越是一个智商不高的纨绔子弟,染上吸毒的毛病之后,更容易对付了。
蔡其祥可不是那样的人。真要去采取什么行动,到时候死的不一定是谁。
除了等,她别无他法。回国陪了儿子两天,就不得不离开,又去国外陪自己的女儿去了。
蔡其祥对这个儿媳妇也是特别的不满,还有着很深的提防,生怕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孙子给拐走了。
等舒怡离开,严鑫和艾莉莉把孩子送到他家里来,他首先问的就是这孩子对舒怡的态度怎么样,够不够亲?
严鑫明白他害怕什么,就笑着跟他说:“他们母子俩一年都难得见面几次,哪里能有多亲?我看这孩子在她面前有点怕生的样子,被她抱着的时候还挺紧张的。”艾莉莉在旁边也说道:“不要说没有跟我这个做姑姑的亲,甚至还没有跟严鑫这个做干爹的亲。”蔡其祥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说道:“她都跑国外去了,一点都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孩子能跟她亲就见鬼了。”对于舒怡跑到国外去陪着女儿读书,他一方面觉得这样挺好的,不会把自己的孙子给拐走,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妈太无情了,连亲生儿子都能抛弃,一点责任都不负,就只知道在外面浪。
虽然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局面,但是这不妨碍他看这个儿媳妇不惯,而且是越来越看不惯。
严鑫和艾莉莉把孩子送回来,蔡其祥问了他们两个很多舒怡跟孩子相处的细节,还问了孩子的感受——
“喜不喜欢妈妈”。孩子还不到三岁,脑子不大清楚,一会儿说喜欢,一会儿又说不喜欢,蔡其祥也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孩子太小了,还没什么性格,可能给买点东西就喜欢了,不给买什么东西,又变成不喜欢了,给不了正确的答案。
蔡其祥只能推测,不是一口咬定喜欢,那恐怕不会有多喜欢。和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面,就没有一句话问到他孙女蔡小芒的。也许在他的心里面,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亲孙小女的存在。
想到这一点,严鑫都有点觉得这个老头可怜。这老头视为命根子的孙子,其实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真正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蔡小芒,他却当做不存在,完全的无视。想想也挺可悲的。
他甚至有想过,自己和舒怡对这个老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
但是,想到艾莉莉上辈子的遭遇,想到她瘫痪在床上的样子,又觉得这样的结局挺好的,是这个老头应该得到的报应。
这么想着,心里才觉得舒服一些。从蔡家离开,跟艾莉莉提到了蔡其祥一点都不在意蔡小芒这个孙女的事情,艾莉莉也叹息了一声,对他说:“他们那个年龄的人,就是太重男轻女了,在他们眼里,女孩子都是别人家的人,男孩子才是自己家的人。我以前还觉得,他对我这个女儿没有对他那个儿子好,是因为我是私生女,没有名分。后面才明白,这跟我是不是私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算不是私生的,他也不会公平的对待。”这一点可不是她的推测。
以前还有名分的问题,现在蔡太太死了,蔡越也死了,凤翔集团甚至都已经脱离了凤城,搬到了羊城,只要蔡其祥愿意,随时都可以跟艾菁结婚,那就给了她这个私生女一个名分。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什么原因艾莉莉很明白——不想到他死之后遗产落到她们母女身上,必须得留给孙子。
这样区别对待,要说艾莉莉心里面一点怨意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她现在也有着自己的事业,不用争,也不屑于去争那一份家产。所以,她也只是有那么一点怨意,觉得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公平了,倒也没有别的想法。
说完这个,她又看了严鑫一眼,道:“要是哪一天我们有了孩子,是一个女儿,你可不能这样重男轻女。”严鑫连忙向她作出保证:“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会一视同仁的。”艾莉莉
“嗯”了一声,道:“你最好能做到,要不我会恨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