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办公室里，胖子怪叫一声，键盘“啪啪”乱响。
“闭嘴，别吵。”陈大江同样把键盘拍得“啪啪”响。
平盘价5.80元开盘，随即卖盘疯狂涌出，这是苏醒完全没有料到的。昨天的走势确实吓人，大量散户抛售，成交量创新高，但不至于今天还这样。
现在是怎么回事？
时适意的影响力这么大吗？
他的节目似乎在东风卫视播出？
念头一闪而过，苏醒双手连按数字键盘，飞快打单接盘。
股价在5.79元停留十三分钟，分时走势上，白线成直线。
每一张卖单的量从一两百股到一二千股不等，卖单数多到数不胜数，显然是散户恐慌性抛盘。
不露痕迹地建仓或出货是每个庄、家的基本操作，谁也不会广而告之，巴不得散户知道自己做、庄这只股票。
三组同样如此，昨天苏醒安排吴大志砸单，就是为了不露出马脚。股价既要跳水，还不能让散户发现端倪。
但是现在被动接盘，却不用有任何顾虑，只管买进就好。
太爽了。
同事们没有压力地挂单，每一笔买单买进的量从几百股到几千股不等。
局面维持住，苏醒便停手。他总揽全局，只有同事们忙不过来才会出手帮忙，一旦他们行，他不会插手。
…………
肖清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股价，再看看卖一挂出的巨量，心想，这只股票越来越有意思了，明明不是涨停，却给人涨停的感觉。
主编路过，随意瞟一眼，见她屏幕上的K线图眼熟，随即想起，这不是新潮软件吗？昨天走出两市震幅第一的股票。
“你准备写它什么？”
肖清扬转头，见主编站在身边，虽然和她说话，眼睛却看着那个大大的十字星。
“没想好。主编，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暂时别写。”
主编说完走了。
暂时别写？什么意思？肖清扬不明白了。
…………
“怎么股价不动了？”
“别人都涨停了，只有它还是绿的，昨天发疯，现在装死，简直烂得不能再烂了。”
“卖掉卖掉，必须卖掉。”
“早就想卖掉了，只是一直没时间。打工人要上班，哪有时间天天跑去证券公司看股票？我昨晚听说先涨停后跌停，今天才请假过来瞧瞧。它怎么这德性啊。”
“听我一句劝，新潮软件太疯狂了，没时间看盘的赶紧换别的。”
“幸好我听时适意的，卖掉新潮软件买奕安科技。昨天买的，刚赚够手续费。”
“对对对，听时适意的准没错。听说这人以前在证券公司工作过，知道很多内幕。”
“这样吗？那我还是卖了吧。”
登陆帐户，挂出卖单……
…………
办公室里。
以唐雨生为主的五位同事埋头吃货，眼看卖一的量快吃完了，突然又涌出一大堆。
散户们能多卖一分钱绝对不会打低一分，何况大家公认的价位就是5.79元，怎么可能打出5.78元的价呢？5.80元那是想都不用想，不可能成交的。
于是，5.79元堆了巨量，还在不断增加。
“咦？”胖子自言自语：“这么好吗？”
这是分批送货啊，要一直这么轻松就好了。
陆思盈抽空看他一眼。能在百忙之中扭一下头，可见真的很轻松了。
“不要大意。”
苏醒既是提醒胖子也在提醒所有人。胖子赶紧专心买进，陆思盈再不敢移动视线半分。
…………
9点53分，新潮软件以买入价成交，最新价5.80元，分时走势上，白线上伸一点点。
“平盘了。”
“昨天还涨停呢，不还是招呼不打一声就跌停吗？平盘有什么用？”
“我五分钟前卖出，要现在卖，能多卖一分钱呢。一千股就是十元，够买两斤五花肉了。”
“这么说也是。”
两句话的功夫，新潮软件又涨一分钱，5.81元。两个小点连在一起，像春天破土而出的嫩芽，虽然小，却给人勃勃生机的感觉。
“不会要涨吧？”
“卖早了，差这么一小会儿，少赚几十元，两天菜钱都有了。”
“没有那么多吧？你5.79元卖，现在5.82元，最多三十元，你一天菜钱才十五元？”
“三十元还不够？省一点，真的够两天菜钱了。”
5.83元，5.84元，5.85元……
新潮软件的股价生生走出韵律感，就这么一分钱一分钱地往上涨，每次卖一的量吃完，股价就涨一分钱。
先前那位痛苦地捂住心口，吓得旁边的人大声道：“老周，老周，你怎么了？”
“快，给我倒杯水，我要吃药。”
水很快端来，药也吃下去了，那人气若游丝问：“现在多少了？”
谁敢告诉你呀，万一你听后去见阎王，我们是不是得担责任？围在旁边的人开始谈论今天的天气，今天风大，最少七级大风。
那人眼望大屏幕，终于看到了，新潮软件最新价，5.92元。
“少赚一百多啊。”那人心痛不已，继而自责：“我太冲动了，应该再等等的。”
周围的人担心地道：“老周，别看了，回家吧。”
你心脏病发作没关系，死了也没关系，连累我们可不行啊。
老周只是摇头，坚决守在大屏幕前，不知不觉，他周围空出一大片，没人敢坐啊。
…………
老曲手捧茶杯踱过来，在赵强耳边道：“新潮软件涨了，快6元啦。”
赵强心头一惊，道：“真的？”
老曲点头，伸长脖子瞟一眼他电脑的屏幕，奕安科技在平盘价上下徘徊。
“她自己运气不好，买啥啥不行，偏偏怪我。我真倒霉。”赵强望向休闲区的方向，恨恨道。
再牛逼哄哄的股票在股价翻倍后都会调整一段时间，庄、家不傻，怎么会一直当轿夫抬轿，让散户坐轿？人家做、庄是为了赚钱，不是让散户赚钱，要是不通过调整洗掉获利盘，难不成将股价拉到高位去接散户的盘吗？
奕安科技也不例外。
加上今天，它才调整两天，股价没有下探，完全是强势庄、股的作派。这种走法，等于宣告庄、家在吸货了。内行如苏醒才会认为这只股的庄、家是外行，因为内行没人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