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凌晨下了场小雨，空气清新很多，沙尘暴残留的气息已经消散。
苏醒步行上班途中，发现路边的树长出浅绿色的嫩芽，春天真的来了。
九点不到，一楼散户大厅人声鼎沸，苏醒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前一个高挑苗条的少女，白色羊毛黑色长裙，如墨的及腰长发越发衬得纤腰盈盈一束，长裙下，微翘的臀部让人移不开视线。
少女眉眼弯弯和苏醒打招呼：“早呀。”
苏醒微笑道：“早。”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进电梯。
…………
9点30分，大盘开盘点，低开1.06点。
新潮软件低开一毛，开盘价10.35元，跌幅0.10%，随后慢慢向下。
10.34元，10.33元10.32元……
创新高后回调很正常，老师更加觉得新潮软件有上涨空间。他正看盘呢，对面有人道：“老师。”
公共电脑区的电脑柜两只并在一起，看行情的人相距一米面对面。
老师抬头一看，是方老头。
方老头不老，只有五十几岁，只是头发灰白，看起来显老。股友们一开始以为他六七十，给他起这么一个绰号，后来知道他的真实年龄，绰号传开，改不过来了。
老师问：“什么事？”
方老头绕过来一看，老师屏幕上果然是新潮软件，已经跌到10.28元了。他道：“我想买一点，你看现在可不可以介入？”
老师看他。
方老头指指屏幕：“新潮软件啊。跌那么惨，一个涨停全补回来了，你坚定持股，我想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散户大厅的人嘲笑自己时，方老头没出声。沉默两秒，老师道：“可以。”
“现在买吗？”
似乎在跌，再等会儿，是不是能买到更低一点的价位？
老师道：“新潮软件公告签下华夏电信五百万元的合约，有利好，估计跌不深。它有连续涨停的传统，贵一两分钱不算什么，别错过几个涨停。”
方老头笑颜逐开，小跑回刚才的电脑打单。
旁边的股友道：“金广厦不也公告投资高云科技一千万元做电动车吗？金广厦可以买吗？”
老师探头一看，股友的屏幕是金广厦，分时走势上，一条白线向上延伸，股价15.84元，涨幅3%。
老师冷漠：“涨停跟玩儿似的股票你也敢买？”
怎么涨停还分三六九等呢？股友道：“我听你刚才说赚几个涨停。”
老师道：“金广厦我不熟，买不买你自己决定吧。”
“别呀，这儿就数你最有文化，炒股也行，给点意见呗。”
老师不理，只是看盘。
金广厦急速上涨，5%，7%，9%，眼看就要涨停了，股友急得不行，道：“老师，第六个涨停了。”
老师头也不抬道：“你赚得到吗？股价这么高，你冲进去当接盘侠？”
股友委屈了：“可是新潮软件股价也高啊，五连涨呢。”
“新潮软件五连涨后调整，我买早了，被套好几天。金广厦没有调整，一味拉升，你敢买？不怕买进去被套十年八年？”
“吓？这么可怕！”股友脸色大变，连声道：“那我也买新潮软件好了。咦，反弹了。”
新潮软件跌到10.19元后折而向上，上涨一分钱，成交价10.20元。
这是要拉升了吗？老师心中大定。
老周满厅得瑟，转到他这里，手在他面前的屏幕拍了拍，道：“买新潮软件有什么用？金广厦涨停，它还没翻红。”
老师转头看他。
老周伸出食指和尾指比了比，又比了比，道：“六个！我全赚到了。”
“……老周，小心身体。”
“呸！”老周勃然大怒，道：“股票做不过我就咒我，你是人吗？”
他骂骂咧咧，老师只当没听见。
…………
10点05分，新潮软件翻红，随后涨2%，在10.66元上下徘徊，买盘逐渐增多。
涨停后短暂回调，做一条小小的下影线，然后上涨，散户开始尝试买入。
苏醒看着买入的量，唇角上扬。
…………
奕安科技董事长办公室，杨北川心疼地看着汇款回执，厚厚一叠。
敲门声响。他烦躁地道：“敲什么门，进来。”
钱是用来给你做、庄的，又不是揣进我腰包，你吼什么吼。孟均平脸色一样不太好，道：“杨总。”
杨北川扬扬回执，恶狠狠道：“两个亿，再不够，我就……”
就怎么样呢？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卡住了。
我不敢保证一定够。孟均平实话实说：“够不够要看股价涨到哪一步。”
杨北川瞪眼：“七亿元还不够？”
“持仓50%的话，应该不够。股价太高了。”
杨北川怔住，恍惚记得，自己一再叮嘱把股价拉起来。
“杨总，两条小阳线后，今天开始上涨。”孟均平说话转身离开。
…………
11点02分，赵强欣喜地发现奕安科技翻红了，他像活过来似的，一把拉住老曲的手，道：“涨了！涨了！”
才涨一分钱你高兴个什么劲？老曲腹诽，道：“能涨停也不一定。”
他是真希望奕安科技涨停，金广厦和奕安科技的股价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他心里狂喜不敢表现出来，早就憋到内伤了。
“嗯。”赵强重重点头，道：“今天不涨停明天一定涨停。”
老曲没什么信心地道：“希望吧……”
休息区那边，黄姨也满怀希翼地道：“今天要能涨停就好了。”
老姐妹无语望天花板，现在除了涨停别的不值一提吗？
大屏幕的股票又换一次，欧阳突然道：“新潮软件涨7%了。”
好几人叫了起来：“不会又要涨停吧？”
更有人道：“不会和金广厦比谁涨停多吧？”
“哎呀，它可比不过，金广厦已经第六个，它才第二个。”
“加上之前五个，一共七个了。”
“不能这样算吧？要加一起，金广厦之前涨几个来着？”
“它们涨多少个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唉，我刚才为什么不买呢？新潮软件开盘是绿的吧？”
“你现在买还来得及。”
“对啊，7%又不是10%，想买就买嘛。”
“会不会太高了？”
“会涨停怕什么。”
“也是，那我买一点，就一千股吧。”
“我也买五百股沾沾涨停的喜气。”
“哎，我没钱了，要不然也买一点。”
散户嘛，两万元买四五只股票是常事，帐户里有资金的纷纷去公共电脑区打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