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儿只觉得以往的真情似乎全然错付,她有一些呆愣在原地,望着皇后和她身边的宫女离去。
她想着上次似乎也是如此,新帝将她推到在地,下令让她入浣衣局当中。
那时他的背影也是这么的冷漠,如今他又有了新欢,想起曾经新帝为皇子时和她说的那些话,齐敏儿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酸。
而她本来还有些郁然,可却被浣衣局管事的嬷嬷一把揪住了头发,对方大大手劲儿很大。
齐敏儿被迫抬起头看着那嬷嬷,只见那嬷嬷生的皮肤黝黑,高挑着眉毛瞪着她,眼神当中闪过厉色,她看着齐敏儿雪肤花面的面孔,心中很是厌恶,然后大声训斥道:
“都到这里了还不老实?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大家小姐吗?在这里好好给我浣洗衣物,这些衣服全都是你的,洗不完的话今晚不准睡觉,你们也不准给她留门儿。”
这浣衣局的管事摸摸之所以这般为难齐敏儿,有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因为刘皇后的话,纵使刘皇后觉得自己再如何不受新帝宠爱,可在她们这些奴婢的眼中,她都是后宫之主,掌管着这后宫,而且母家出身又高。
如果能够靠羞辱齐敏儿得到皇后的看重,她自然是极愿意的,另一个则是因为齐敏儿的出身,那管事嬷嬷原本被选入宫做宫女,一开始被分配到之前的吴采女身边来侍奉。
只是吴采女不得宠,她侍奉的也不是很精心,后来更是偷了吴采女的首饰,因此被当时的齐皇后给处置,对方将她打发到了浣衣局去伺候。
这些年以来,她一步步的从一个小宫女爬到了管事嬷嬷的位置上,心中最恨的就是齐皇后,只是以往对方都身居高位,她自然只能默默忍受,如今眼看着明远侯府被流放,而齐敏儿这个齐家人则落在她的手里,管事嬷嬷自然要好生发泄心中的怒气。
听了管事嬷嬷的话,那些浣衣局的宫女们都齐齐应是,而齐敏儿就这样被为难了。
那些浣衣局的宫女们几乎全都是抱团针对齐敏儿一个人,齐敏儿有时候也会想到齐家,也会想起新帝,可是繁重的活计让她无瑕去估计这些,她只能每天不停地浣洗衣物,并且承受嬷嬷每日的辱骂与责打。
就这样等到刘皇后特意又来看齐敏儿的热闹时,却发现这个曾经风华出众的闺阁小姐如今和浣衣局的其他侍女一样,面容粗糙,连发髻都是随意梳的,双手红肿,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掌印。
想来齐敏儿是被管事的嬷嬷给惩治了,看到齐敏儿而如此落寞的样子,刘皇后就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终于疏散了一些。
她走过去有些嫌恶地捻起帕子来抬起齐敏儿的脸,看着对方不如往常那般清丽的面孔,她方才笑道:
“你大概不知道,陛下这些日子一次都没有提起你,除了若婕妤之外,他又宠幸了一位赵美人和一位姜才人。
你就在这里一直洗衣服吧,这些宫女到了年纪还可以出宫,不过你身为罪臣之女却是不能的。”
而客栈这边,李太傅已经约好了要和齐家人同行,他和齐老爷本身就是故交,两人的关系极好,本来为着明远侯府的事,他多次向新帝求情。
毕竟李太傅曾经也算是新帝的老师,所以对着别人为明远侯府求情新帝可以将其贬官,可以将其外放,可是李太傅他却只能轻拿轻放,只是经常有这样一个人在耳边,他也感觉烦厌。
所以他并不常召见李太傅,而李太傅眼看着明远侯府的流放,心中到底有些记挂,所以他也辞了官,本来打算去追齐老爷一行人,也好看护着,毕竟他曾经也身居高位,料想那些衙役见了他也不敢太过分。
可是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路上就相遇了,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处处观察齐老爷,他知道这个朋友出身尊贵,一直都是极得意的,可是这般骤然成了罪臣,他总害怕对方会有些惆怅,总想着或许可疏解对方一番。
可是齐老爷却看着心情还不错,他现在整日里几乎全都在教导齐蓁蓁,为此还特意请教过李太傅。
毕竟他和李太傅不同,李太傅昔日在宫中之时便教导人读书,经验一贯丰富,而齐老爷虽然在读书上有些精通,可是齐蓁蓁毕竟年纪还小,总得说的明白些才能便于它理解。
于是久而久之,每当齐老爷教导齐蓁蓁念书时,李太傅便几乎都在旁边坐着。
偶尔齐蓁蓁提出疑问之时,李太傅也会给其做出相应的解释,这些日子以来,齐蓁蓁受到齐老爷和李太傅两人的教导,再听着姚氏和柔妃给她讲一些故事,并且跟着齐二爷学习武术,齐蓁蓁只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对于这样难得的教导,齐敏儿自然想抓住机会,所以她学的非常的专心。
一开始齐老爷还会感慨它的聪慧,只是后来他也慢慢适应了齐蓁蓁的进度,甚至还时常考较对方的理解。
李太傅经常在旁边听着,只是含笑不说话,可是眼神当中却对着齐蓁蓁有几分赞赏。
齐蓁蓁听着齐老爷的教导,偶然间也听到对方和李太傅的讨论,似乎说郑公子是游历去了。
而这一日,齐老爷正在教齐蓁蓁念诗,却看到李太傅推门走了进来,面上也不如平常一般带着笑意,反而有些纠结的意味。
齐老爷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随即指正了齐蓁蓁的发音,然后才开口问李太傅问道:
“这是怎么了?前日里不还挺高兴的吗?”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齐家女儿的事情,上次你殷切嘱咐我仔细留意着你在京中的孙女儿,我特意让我京中认识的人脉给你留意着,他们刚寄过来信,说是你的孙女儿被接进后宫当中去了。”
李太傅一边说着,一边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自顾自地斟起了茶。
“可是皇上要册封她?不知给了什么位分?如此敏儿那边儿我也可暂时放心了。”
齐老爷听他这么说,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早就听着李太傅说陛下似乎有意迎敏儿入宫,可是一直被刘家人阻拦,这下子终于还是把敏儿接进宫里了,纵然不是他说的那个皇贵妃的位分,可到底比在宫外无名无份的要强很多。
“进宫?我倒也盼着她进宫为妃嫔呢,只是如今你这孙女儿是被发配到浣衣局做宫女去了。
而陛下似乎也有了几个新宠,并不曾问你孙女的情况,再加上刘皇后刻意为难,如今她在浣衣局中也是受宫人欺凌。”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太傅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叹息,他原想着依照前些日子新帝对齐敏儿看重的程度,为了她新帝甚至不惜与刘家的势力相抗衡,而且想赐给她皇贵妃的位分。
原来看着新帝那般的坚定,李太傅还想着对方肯定会迎齐敏儿入宫,纵然位分不是皇贵妃,能封个从一品妃子也算得上是高位妃嫔了。
到时候新帝又怎么甘愿自己爱妃的母家是罪臣呢?正所谓爱屋及乌,想必明远侯府能够得到宽宥,毕竟新帝到底因为什么如此厌恶明远侯府众人都有些许的知晓。
而如果明远侯府成了新帝宠妃的母家,那自然也是不一样了。
李太傅为了这个,也暗地里也推动了一些,不然依照刘家的势力,也不至于如此受掣肘,只是没想到却是新帝先变了心,甚至连将对方迎入宫中给个位分低些的不都肯。
“浣衣局那里我有些许的了解,敏儿自由娇生惯养,如今被发配到那里,只怕少不了被人为难,而且估计刘氏也不允许,这让我如何放心呀。”
听到李太傅这么说,齐老爷深深蹙起了眉毛,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而李太傅语气当中带着点儿纠结地道:“所谓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说的准呢?听说陛下如今正宠着新人呢。
只是我身为外臣,对后宫实在是不了解,我今日来一是来跟你说说她的近况,二来也是想问问你是否在宫中有什么人脉,或者可以帮帮你孙女。
就算不能为妃嫔,也可以拨到一个相对清闲一点的位置上,总比别的要好一些。”
听到李太傅的话,齐老爷这也是深思当中,他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明远侯府在宫中的势力?那还要算上当初齐皇后的安排了,只是很多侍奉的宫人都被新帝给打发到行宫里去了。”
齐老爷深深蹙着眉毛,似乎也在想方法,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还是得劳烦你帮我寄一封信,尚宫局的李尚宫曾经是我的熟识,我本来不去打扰她,可是如今敏儿这样怕是还得求着她关照吧,只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到底如何。”
当初齐老爷曾经在宫宴上帮了李尚宫一忙,如今难免有些挟恩以报的嫌疑,只是齐老爷也顾不得了。
齐蓁蓁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她还是难免想到些剧情。
整本书的剧情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男女主展开的,齐蓁蓁只记得当初剧情似乎也是齐敏儿被发配到浣衣局当中伺候。
只是具体的原因齐蓁蓁也不是特别清楚,她只记得后面似乎还有别的男配之类的,只是明远侯府似乎在剧情当中只是一个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