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城,平民区。
某座出租楼外。
江革走进一间甜品店中。
选了一个靠近店铺玻璃墙壁的位置,正好能将对面的出租楼一览无余。
然后在店员的热情推荐下,要了一杯随着第二山海开拓而流传过来的咖啡,一边观察着出租楼的情况。
“探索隐秘之人的实力,并不能单纯地以所谓学徒,入门者的等级来衡量。”
“毕竟每个人精通的领域和掌握的无形之术不同,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争斗。”
“比如采药人擅长于山林生存,与山川自然融为一体,而不是砍人。”
“而磨镜人的镜之仪式则擅长对付没有形体的邪物。”
“又如御影之术,擅长的是潜行偷袭暗杀。”
“在白天会受到压制,很难发挥完整实力。”
“让一个修炼御影之术的学徒,在白天和一个全副武装的普通人正面对砍,死的大概率是那个学徒。”
江革一边往咖啡里面加糖,轻轻搅拌。
“所以说,隐秘学徒之间的争斗,绝非单纯地你来我往,而是发挥自身所长,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偷袭、暗杀、下毒、蛊惑、诱骗、威胁、绑架……
“简而言之,若确定对方是必须清除的敌人,那便是百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江革轻抿了一口咖啡,确认甜度。
“也因此,情报在争斗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是对方藏了一手可以翻盘的底牌,那很可能就会导致阴沟里翻船。”
“哪怕是入门者也是如此。”
江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向远处的出租楼。
整栋出租楼一共有五层,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
墙壁的粉刷斑驳而发黄,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他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周围的环境还算熟悉。
再加上他所获得的幽影魍魉的记忆。
今天他来这里就是要映证自己的猜测。
偌大的出租楼,显得有些冷清。
偶尔才会有里面的租户出入。
里面可能有拜龙教的人,也可能没有。
他今天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他们。
“找到了……”
没过多久,江革找到了他所搜寻的目标。
有几个人正潜藏在暗处,像他一样,在盯着这栋出租楼。
“逐光会的人……”
虽然这些人的样貌特征和第一山海的人种无异。
却给他一种和逐光会的怀特很是类似的感觉。
拜龙教和逐光会的仇怨很深。
所以江革猜错,在知道有这么一个据点之后,虽然不敢真正动手,但可能派人盯梢还是可以的。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而盯梢,就代表逐光会对这处据点有想法……
“果然如我所料啊。”
江革感慨,又发现这些人似乎还在关注着,周围路过的行人。
“在找我吗?说起来我今天好像放了逐光会的鸽子来着。”
他和怀特约定是每天交付黑苔藓。
不过,他早就打定主意捞一票就跑,所以今天压根没去交易现场。
逐光会因为采药客的事情,知道他很可能会把这处拜龙教据点当成目标。
想借此确认他的真实身份,也正常。
“采药客想要山海元君一系,入门者级别的秘传,而我则想干掉郭老太,刚好赶一起了……”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江革又抿了一口咖啡。
“话说回来,郭老太正在进行某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会不会与这份秘传有关?”
“似乎有可能……到时候再探寻看看。”
“既然确定逐光会确实在盯着这处据点那就好办了。”
江革脸上露出和善笑容。
“郭老太所做的事情到了紧要关头,神经应该绷的很紧吧。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群逐光会的二傻子,在外面挑事,她应该会很生气吧。”
“老人家老了,就更应该活动活动身体,老宅在家里对身体可不好,动一动也能促进血液循环……”
正谋划着,怎么给逐光会扣黑锅,让郭老太好好运动运动时。
江革突然感受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转头看去,只见他旁边一张桌子前。
坐着一对男女。
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这两人……巡检官?
虽然两人隐藏很深。
但强大的灵魂,带来的敏锐洞察力。
还是让江革从两人身上感受到,与治安署那群巡检官极为类似的气息。
而且还是巡检官中极为精锐的那种。
不,恐怕不止。
难道说……
江革暗自沉吟。
是传闻中的防剿局吗?
江革心念微动,朝那两人笑了笑。
得到了幽影魍魉记忆的他,知晓了一些隐秘。
从某种程度上,对防剿局不再像之前那么忌惮……
而要对付已经逐渐非人的入门者,或许可以借用其力量。
当然,要把握好一个度,不然把自己坑死,就不妙了。
那一对男女似乎有些意外,站起身走过来。
是个留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络腮胡子的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可当他靠近时,江革却发现不对。
这个人……很强,肉体意义上的。
他能感受到,这人身躯所蕴含的可怕爆发力。
防剿局也掌握了非人秘法吗?不过这才是正常的。
女的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看上去二十多岁,衬衫下的凹凸有致的身躯,藏着堪比豹子的敏锐和矫捷。
“这位先生,你似乎对这栋出租楼很感兴趣?”女的问道。
“是有些兴趣,”江革有些惆怅道,“我曾在里面租住过一段时间,在里面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看向两人询问道,“不知两位是?”
“我叫夏玲玲,”
夏玲玲自我介绍。
“雷天德,”男人懒洋洋道。
“我们对那栋出租楼也有兴趣,可以坐一起聊一聊吗?”夏玲玲道。
“当然,请坐。”
于是两人在江革对面的座椅前坐下。
夏玲玲道,“这位先生,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革笑道,“我叫江革。”
“江革?有点耳熟……”
夏玲玲惊讶打量了江革两眼,“难不成是那远近闻名的博学者,号称是龙宫大学最为年轻的讲师江革?”
“两位过赞了,这些都是虚名而已。”
江革笑了笑道。
“如果龙宫大学没有第二个江革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