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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开局越女阿青全部章节 第三百六十三章 辉煌战果,傅采林之问(4k)
    锃亮的外壳仿佛镜子一般反射着周围的景色。阳光照射其上,激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近距离观察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机甲上的各种细节,精细的金属工艺,紧密的机械结构。

    很快,这些巨大的机甲从十数丈的高度急速坠向地面。在坠落的过程中,已然明显破损的滑翔翼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化作一片片血红色的火云,如同死亡的翅膀,朝着侧面突厥军的营帐处飘飞而去。

    在这个瞬间,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些机甲身上。

    下一刻,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发觉己方防线被瞬间突破的突厥精锐,立即尝试作出了反击,从高处的箭塔中射出了大量堪称他们此战压轴手段之一的“铁索倒钩箭”,如同千万条毒蛇般一齐扑向正在降落的灵脉机甲。

    这些特殊箭矢尾部联接着长达百丈的铁索,另一端则被固定在上万斤的巨石上,虽然射程一般,但当它们箭簇钩入战车铁皮、车轮,或者重骑兵铠甲上时,立即便会限制敌方的行动,在此之前,已经对多类战车造成过巨大的阻碍。

    而在跟载具脱离分开之后,机甲们像出笼的猛兽一般,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在半空中翻滚了数个身位,抬臂举起了覆有一层坚冰的巨盾,极速挥舞挡下了周围绝大多数旨在锁敌困敌的铁索倒钩箭,同时也借着箭矢的力道,精准地调整着落地之时的姿态。

    理论上来说,机甲行进系统的研发难度极高,并非当今的科技水平可以达到,因此,它们均采用了人力操控外加反曲型刀锋状腿部,通过金属形变反弹来跳跃奔走的方式,完全由驾驶者维持整体的平衡性。

    实际上,大可将灵脉机甲当成放大数倍的巨型披铠,或者说是驾驶者身体各部位直接的延伸,并没有多少操控上的辅助,因此想要正常地驾驶它而非一抬腿就跌倒当场,必须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磨合训练。

    也就是在下一瞬,机甲探出了它们长达丈许的刀锋型下肢,于身体前倾的状态下重重地落在了遍布砾石的荒原地面上。

    刀锋插入地面,溅起一片尘土,荒原上的砾石飞溅,声音震耳欲聋,犹如热血沸腾的战鼓,为接下来的战斗敲响了序曲。而在它们的背后,是一片火海,火焰在空中跳跃不定,照亮了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表面由木屑冰构成的巨型盾牌垂落贴向地面,硬生生地磨断了部分确实钩入盾内的箭矢,然后翻转着朝向天空,通过先融化再冷凝的方式恢复了先前的损伤。

    由于主要使用天地元气作为能源,并兼有亦可利用冷源的热气机动力,灵脉机甲大量运用了能够在寒冷环境下可自行修复的冰类材料,基本上无需担心被单次弱小攻击累积后破坏的可能。

    尘埃尚未落定,机甲们便已调整好姿态,向前冲去,它们的下肢不断地将地面撕裂出深深的痕迹,每一次的迈步,都伴随着四处飞溅的碎石,令地面颤抖不已。

    甚至还没正式使用主战武器,仅仅是凭着巨大的冲击力和弹跳性能跃过一处处战壕深沟、巨石盾阵、泥沙陷坑,灵脉机甲腿部的锋刃便已令成百上千沿途的人马化作了残缺的尸体。

    它们在敌群中左冲右突,队形始终保持完整,犹如一条坚不可摧的长龙在敌军中穿梭,以雷霆万钧之势,运用出神入化的切割战术,犹如快刀斩乱麻,瞬间便将敌人的防守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相比之下,突厥军的阵型如同散沙一般,显得弱不禁风,一路上血肉横飞,再无阻拦,直面机甲的敌人此时只知四散逃命,完全没有还击之力。

    尽管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机甲,却无法穿透它们坚固的盾牌和金属外壳。刀锋型下肢在挥舞中带起一片片火花,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是战争的交响曲。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一旦发动,便将敌人逼入了死地,没有留下任何逃脱的缝隙,灵脉机甲的冲杀迅猛如雷霆,一下子就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协同作战的能力。

    突厥人的抵抗虽然顽强,但面对这种史无前例的巨型战争机器,即便是东突厥心灵修为最高的武尊毕玄,其信心也不禁开始了动摇,眼神中多出了焦虑不安。

    没有向山岗上敌军帅旗所在之处再望上一眼,他猛然调转马头,朝着最末尾的一台机甲直追而去,手中月狼矛斜指苍天,神色从淡漠冷酷转变为了前所未有的奋勇与壮烈;

    可见毕玄面临种族危亡之刻,已然把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他不再是东突厥高高在上的武尊,亦非是阿史那王族辈份最长的圣者,而是一个为族人拼命的普通勇士。

    只见毕玄苦修的炎阳气场全面展开,散发出似可融金化铁的恐怖高温,仿佛要把整个战场都燃烧起来,尽可能地拖延这些灵脉机甲的步伐。

    然而,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当毕玄最终以战马力竭殒命为代价,强行突入了寇仲所在机甲的后方之处,对方除举盾外的另一条巨臂携着一根长鞭倏然横扫而来,上面闪烁着耀眼的电光;

    虽是长达数丈的电极钢鞭,但其招法中却隐约透出了玄妙的刀意,流水行云,藏巧于拙,似是简简单单的一鞭,千变万化尽寓其中,凭借着武器长度的巨大优势,令毕玄不得不接下此招。

    顿时,方圆百丈都被这道刺目的电光照亮。空气中充满了激烈的电鸣声和火焰的灼热气息,令毕玄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表、仿若被时代遗弃的哀伤,明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将月狼矛朝着长鞭直刺而去。

    月狼矛与长鞭在空中碰撞,发出震天的巨响。强烈的电流顺着月狼矛流入了毕玄的体内,让他感到一阵酥麻,但终究是勉强挡下了这一击的威力,且将敌人的鞭梢削去了尺许的一小截。

    虽然历经长途奔袭、大量战斗,但几乎放下了一切过往荣耀的毕玄在交手上却丝毫未显颓势,渡过了开局对高压电流艰难的适应期后,紧紧地缠住了寇仲这台力量更胜于他的机甲,但也仅仅只是一台而已,对于战场的大局并不怎么重要。

    “砰!”又有一大批纵火飞鸢从丘上直冲往高空,爆开一朵血红的火燄,光照大地。蔓延开来的火焰在突厥人营帐的最深处跳跃,照亮了机甲们的身影。

    它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威猛,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战争之神,给曾经主宰大草原的突厥人带来了无情的死亡和毁灭。

    沿着突厥军防线方才被强行撕裂开来的裂缝,远征军其他几支快速部队犹如蜂拥而至的蚂蚁,将逃亡的敌人无情地截杀,每一个角落都未曾放过。

    胜败之局已经确定,现在只看能斩获多少敌人的首级。

    尽管颉利、毕玄、暾欲谷等人拼尽一切,希望能挽狂澜于既倒,只可惜自古以来从没有一处地方比战场更是现实和冷酷,败局若成,即使孙武复生,孔明再世,也回天乏力。

    这一战直杀到当日黄昏,由李靖统率指挥的安国远征军取得全面胜利,突厥人与各族联军的数十万雄师,伤亡超过八成,可以说已是全军覆没。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在残军败将退却逃往后方的狼山连寨时,李靖犹如猛虎下山,又乘胜追击,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将无定河、海流免河、朔水尽数化为血河,如同地狱般的场景让人心悸。

    毕玄、赵德言、暾欲谷等人当场身死,颉利也仅以身免,带着残军退向大草原的更深处,将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狼山祭坛,对突厥人具有重大意义的草原圣地,拱手让出。

    然而,没有了荒原地形的限制,在平坦广阔的草原上,根本无需更强大的灵脉机甲参与,速度超过马匹的战车已经能够像狂风般席卷草原,让敌人望风披靡。

    朔方一战后,远征军紧蹑突厥残军之尾,先后在定襄等地多次接战,五战五胜,俘获了颉利可汗和大量突厥的小可汗,令包括东突厥王庭在内的多座重要城市回归了华夏的怀抱。

    边境线也推进到了狼居胥山和燕然山一带,且由于后勤供应充足的原因,可以长时间派兵驻守,而非像汉朝那样只能刻石记功。

    几乎与此同时,西突厥与吐谷浑以为可趁东突厥跟安国主力对峙之际趁虚而入,派出了三十多万人马的联军,试图夺取武威、张掖、敦煌等位于河西走廓的边塞重镇,但却遭遇到了强烈的反击,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西突厥联军的野心瞬间浇灭。

    秋末赵青召集训练而派出总计十万人的远征军,跟东突厥联军最终决战的只有三万多人,剩下的除了驻防新收复的地区外,自然是被派到了其他地方。

    这支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穿越草原、沙漠、高原,克服了重重阻碍,将所有的敌人尽数吞噬。在交战之中,同样击溃了西突厥的联军,径直攻入了西域深处;

    数战连胜,拿下了西突厥王庭金牙山,吐谷浑首都伏俟城,驻军当地,基本上平定了西域的隐患。

    由于战线拉得很长,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远征军在损失近三成的情况下,经历了无数的困难和挑战经过漫长的努力,终于圆满完成了横扫周边诸国的战略目标;

    可当他们完成任务的时刻,已经是第二年的新春。虽然边塞地区的雪花依然飘落,寒风呼啸,但是在最关键的区域掌握权上,已经发生了改天换地的变化。

    ……

    寒冬即将过去,春意渐浓。河畔从战火中幸存的小草,正努力地从土壤中探出头来。

    昔日的朔方战场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凌厉而又古老。荒草蔓延,描绘出历史的轮廓。冬日的阳光洒落在泥土上,显得苍白而无力,却也无法掩盖那深深渗入土壤的斑驳记忆。

    寂静的山岗之上,赵青思绪飘渺,随意且轻盈地漫步着,倾听着此地的风声和沙鸣,却仿佛能触摸到这里曾凝聚的鲜血与生命,感应到无数逝去英魂烈魄们的呼吸,心灵隐约与战场上生死的韵律形成了奇异的共鸣。

    “难怪,主世界的劲力体系在军队中极为普及,且能让成千上万的神劲高手冒着巨大危险为国尽忠,英勇牺牲。”

    “一场各种情绪波动都强烈到极点的大规模生死厮杀,确实可令神劲的修行进度迅速提升,加上本国军方所提供的大量珍稀修行物资充当奖励,无疑是后劲乏力者突破境界的最佳场合。”

    心念微动间,她从当初曾作为一方指挥台的山岗处飘然落下,乘风飞向数里之外河道已发生小幅变化的无定河对岸,越过漂满浮冰的河面,来到了原突厥军主寨被焚毁后的遗址。

    只见这里大火吞噬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残垣断壁,破瓦残砖,凄凉而悲怆,遍地是被烧焦的黑色痕迹,草木皆无,只剩下空旷的荒野和沉寂的废墟。

    也就是在这片废墟正中央被特意清出的一块空地处,赫然立着一块五尺高的普通石碑,上面刻着“武尊毕玄之墓”突厥文兼汉字两列大字,字迹苍劲,让人知晓这位曾名震天下的大宗师级人物就埋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虽然赵青现下的武学修为远高于毕玄,但其人作为东突厥的精神领袖,从本民族的视角来看品行并无任何可指摘的地方,因为两国开战的原因而身死败亡,也让她生出了几分感慨。

    随着赵青的缓缓走近,石碑背对着她的另外一面,一位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从倚碑而坐的姿势转为站了起来,其人骨架极大,却没有丝毫臃肿的情态,更令身上的白衣具有不凡的威严气度,使人不敢生出轻忽之心。

    “生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当赵青正式见到这一位来自高句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时,对方也恰巧转过了身来,显露出了他古怪而丑陋的长相,发出了打破此地静寂、出人意料之外的问询。

    虽然傅采林的五官因翕聚而显得局促和比例不当,但他眼眶内灵动如神的一双眸珠,却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子,嵌进恰如其分的长眼内,天衣无缝,闪动着永恒深邃对生命无限恋栈的神采。

    曾经纵横草原的东西突厥相继覆灭,身为高句丽的守护者,他自是生出了强烈的危机之感,远赴赶来了此地,凭吊着武尊毕玄的逝去,也因此偶遇上了为另一件事而来的赵青。

    体会着这一个问题中蕴藏的道意,赵青并未对这位导致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的主要责任人立刻出手,实际上,在她看来,一位大宗师肯为他的国家奉献良多,奋勇抗击敌人,无论民族异同与否,都是值得人尊重的。

    而在武学与剑道上的成就,傅采林自是早已被她甩在了后头,但涉及到“生命本质”“存在与目的”这种触及哲学、道之阐述高度的思考,对方仍算是跟赵青地位平等的大家,而非因家国之事不得不产生冲突的敌人。

    只见傅采林轻轻吁了口气,悠然神往的思索着道:“生命同时包含着有限和无限,觉知自己就是通向认识存在的唯一途径。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在永无休止的生长和衰败中燃起的火花,生命长河的片段零波。”

    “若人能睁开心灵的眼睛,穿透一切贪嗔、迷惘、恐惧、私欲,他将可看到自身和环绕在四周的神迹。不论你我如何卑微或伟大、愚顽或智慧,本身都是一个神迹。”

    “生命是整个存在的巅峰,众生中只有人有自由的意志,能为自己的存在作出反思,作出抉择。正因为此,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认为它可以为生活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

    说到这里,傅采林目光落在赵青身上,神色恬静,似在期待着她也给出自己的答案。

    “不错,除人之外的生命我并不知晓,但就人而言,我觉得生命的目的,应该是多层次的,且最重要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执着追求,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对我而言,这个追求的目标,大概是探索无有穷尽的未知,了解、总结、运用自然的法则、宇宙的规律,以此来领悟那无涯的大道……”

    赵青点了点头,对傅采林的话表示认可,接着随手拂拭自己的眼睛,朝着原战场的方向眺望而去,仿佛看见了什么隐藏的事物,淡然开口道:

    “或许,到了另一个地方,我们对于生命的领悟,将可生出新角度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