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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金人气焰
    当下,与范卓远随行的将士都暂时安排住在豪宅之内,那豪宅本是辽国贵族所有,极为广大。

    童府门口,范卓远看到只有何鲁布与常辅两人等着,便诧异道:“小乙他们呢?”

    小乙是范卓远亲兵,是跟随而来的这几十名士兵的头目,家中排行老大,故而称之为小乙。

    步弓手统领常辅道:“那帮兔崽子憋得久了,见将主你去面见主帅,就各自撒欢到处潇洒去了!”

    范卓远微微皱眉,“别让他们撒欢过了头!”

    说着一行人就打算先行回去,路过一处商业十分繁华的坊市,忽然前方主干道被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围住,堵塞了交通。

    范卓远有些恼火,带着人准备挤过去,却偶然听到旁边百姓说话。

    “这伙金人好霸道,白吃白喝不说,竟然还欺负店家娘子,杀了人家全家!”

    “唉,谁让金人凶恶呢,我看这些宋人官兵,现在气势汹汹的阻拦,等人家金国使者过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哼,至少比刘延庆那些人手下强多了,刘延庆那些官兵平日里吃霸王餐,敲诈勒索的事也没少干。

    可方才遇到这三名金兵,只给他们眼睛瞧了一下,便灰熘熘的逃了,根本不敢插手,至少这些官兵还敢拦着他们!”

    “唉,我看宋军里面,也就范将军的骁捷军能打一打,可骁捷军正在居庸关。”

    “嘘——你看那是谁?”

    范卓远如此身型,自然引人注意,此等体魄冠绝宋军,百姓们都惊讶的主动让开一条路来。

    范卓远领人进入场内,却见一处食肆外面,三名酒气冲天的金兵拔出刀剑正与五名宋兵对峙。

    食肆当中躺着三具尸体,两大一小,皆是汉化的契丹人,其中老板娘衣服被撕烂,多有侮辱的痕迹。

    这副场景,几乎不用过脑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五名宋兵虽拦着不让金兵走,可也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手,此番看到范卓远,都惊喜的叫了起来。

    “将军!”

    “将军,你来了,太好了!”

    他们都是范卓远的部下,范卓远神色冰冷,明知故问道:“怎么回事?”

    “这三个腌臜金狗,在这里喝了酒,到处撒酒疯,赶跑了其他客人不说,领头军官还把老板娘带到里面侮辱了一番。

    这一家人拼死反抗,结果就这般下场。这些金狗叫嚣着我大宋不敢拿他们怎样,否则就两国开战,吃亏的是我们。

    周边百姓将我们唤来,我们看不下去,非得要将他们留在这里,等官差过来想着如何处理。”

    范卓远冷冷道:“这三个金狗恶行,诸位可能作证?”

    百姓叫道:“他们实在可恶,我们皆可为证!”

    “人人亲眼目睹,谁都可以作证!”

    范卓远转头看向那三个金人,说道:“既然如此,按照宋律,遇当街行凶者,可以任何手段斩杀擒获,你们还等什么?要本将出手吗?”

    五名士兵互相对视一眼,仍有犹豫。

    范卓远怒喝道:“老子平时怎么训的你们!有事老子给你们担着!把这三个金狗的头,全部给我剁下来!”

    五名士兵知道范卓远向来言而有信,信心大足,痛骂一声,握着手刀排成阵型缓慢逼近。

    三名金兵听不懂范卓远等人刚才的对话,但从五名宋兵展露的杀意当中立即感知到了危机。

    此时的金人尚未堕落,战斗力十分彪悍,哪怕是普通士卒也带着一股百战百胜的骄狂傲气。

    见当面宋兵数量多于自己,却也丝毫不惧,金人军官怒骂一声,双手握着战刀,竟主动噼向当面的宋军。

    另外两名金兵也毫不客气,紧随而上,替军官挡住左右砍来的手刀,正中间则变成了一对一的较量!

    宋军中间那名士兵虽出身胜捷军,体格最壮,胆气最勇,经验最丰富,可面对对方悍不畏死,当头而来的一刀,格挡得竟也颇为吃力,忍不住向后退了三步。

    他这一退,五人阵型立散,被分割为左中右三部。

    这伙金人虽只有三人,可实战配合极为默契,金人军官噼开中间的宋兵后,转头向右,勐然杀向右边两人。

    另外两人先挥刀将左侧两柄宋兵逼退,再反身随军官杀向右侧,形成三打二的局部优势。

    范卓远微微皱眉,身旁的两员偏将常辅与何鲁布二人却已看不下去,担心自己人吃大亏,纷纷拔出佩刀支援而去,这才将局势挽了回来。

    范卓远却紧紧盯着三名金兵,他们虽然被两员偏将砍得人人是伤,却依旧背靠酒肆做困兽而斗,口中叫骂不休,战意丝毫不减,面对绝境也表现得极为凶悍。

    这还是没穿甲,且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普通金兵,若是在战场上,这样的士兵成千上万,且人人身披双层铁甲,列阵而来。

    想想与之战斗就要面对何等巨大的压力,果然不愧是立国初期最具战斗力的一帮兵马,当真悍勇之极。

    范卓远心中不由道:看来还得加强练兵,如果可以,再问问童贯,能否继续扩编骁捷军。

    “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时一彪人骑马奔来,百姓们险些避让不及,一番鸡飞狗跳。

    范卓远等人转头看去,只见对面来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两人,一个是金人,一个是宋国文官,后方尽是金人士兵,且人人披甲,其中有一个未披甲,却腰悬名剑的白衣男子,给人以深刻印象,他本人好像就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

    那宋国文官大骂道:“你们为何伤及友邦使者!”

    在场七名宋军将士愕然看向范卓远,范卓远冷冷道:“阁下是谁?”

    那文官也注意到了范卓远,戟指道:“鲁莽匹夫,你这是要破坏宋金两国之谊吗?还不快快让你手下收起刀兵道歉!”

    范卓远神色变得更加阴沉,缓缓道:“本将再问你,你是谁?”

    那文官还要痛骂,他旁边的金国官僚轻笑一声,说道:“这位是你们宋国出使金国的使者,赵良嗣赵先生,敢问将军……”

    “在下骁捷军安抚使,范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