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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弥勒教
    范卓远来到扬州的时候,已经知晓了弥勒教的事,一切都似乎正好。

    下个月初一,白莲教与闻香教就要上门逼宫,留给弥勒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暗中跟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此时的弥勒教教主梁天奕。

    他也是个倒霉蛋,半年前弥勒教教主为白莲教与闻香教伏击暗算而亡,教主之位空悬三月,教内群龙无首,各大堂主长老自相倾辄。

    结果令原本就是在苦苦保守的江淮地区大片地盘都被夺走,最让弥勒教大伤元气的是金陵城的总坛被闻香教攻克。

    不仅大量精英战死,也少了一大片可以提供优质信徒的区域,只能退居扬州二线。

    直到上个月,众多高层看到弥勒教这副模样,知道不能再内斗下去,要想自保,还得要有一个名义上能统管众多信徒的教主出来收拾局面。

    但教内并没有如此威望之人,权衡利弊后,才推举出了一个武功平平没有什么威胁和能力的老实人上台。

    这个人就是梁天奕,他基本没有实权,每日里所做的,就是到扬州城内的各处江运与河运的码头上,为那些老弱漕工和码头工人看病。

    大病他也治不了,但一些跌打损伤以及内科小病,他还是有点办法的,因此颇得底层信徒爱戴。

    若是在往日,他这般收拢底层信徒人心,再加上自己如果勤修苦练,使武功稳步提高,早晚有一天能够渐渐摆脱傀儡身份掌握大权的。

    可如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范卓远坐在附近,看见梁天奕从码头边的一个窝棚当中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向着他跪下磕头感谢。

    那窝棚当中住着一家四口,皆是失去土地的流民,不得已来到扬州城讨生活。

    丈夫做码头苦力,妻子给人缝补浆洗衣物,勉强可得一日温饱。

    然而前段时间,丈夫因连日劳累过度,忽然病倒,一家四口的生活急转直下,若是辛苦存下的钱全部花完还治不好丈夫的病,恐怕也只能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这是这个时代极普遍的状况,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烟花三月下扬州,美固然极美,繁华固然也极为繁华,可那不属于寻常百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方为常态。

    梁天奕扶起这母子三人,说道:“名贵的药你们也用不起,我开的方子都是些常见的药,已经非常有效,你们可以去西楼深巷里那家小药铺抓药,还能更加便宜一点。

    另外就是江中鱼虾不少,尽量捞一些上来给大牛熬汤喝,可以滋补亏损的气血,如果不好捞,也能在白天的时候到城郊田地里抓一些泥鳅、田鸡之类的。

    唉……最近闻香教和白莲教步步紧逼,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以后你们要是看不到我了,就考虑一下投靠这两个教门当中的哪个吧。”

    妇人哭道:“闻香教和白莲教确实势大,可他们又如何能像梁教主这样对我们这些底层的苦命人,只怕每个月的教费都足以收得我们过不了生活。

    如果可以,梁教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吃人的世道,像您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梁天奕苦笑摆手,往回走去,正好路过范卓远身边。

    范卓远伸出竹棍绊了他一下,梁天奕武功虽然平平,但还不至于被这等小手段暗算。

    他不满的转头看来,见到范卓远披头散发,眼睛蒙着黑布,满脸胡子拉渣,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心中火气便消了不少。

    说道:“这位先生,有人经过呢,竹棍还是不要随便乱伸得好,遇到脾气坏的,保不齐就是一顿老拳相向了。”

    范卓远笑道:“听闻梁教主宅心仁厚,何不也给瞎子看看病?”

    梁天奕皱眉道:“我看先生你气色极佳,并没有染病。”

    范卓远道:“心病可能治?”

    梁天奕自嘲道:“梁某人自己的心病都治不好,如何能治别人的心病。”

    “我能治!”

    梁天奕愣了一下,以为遇到了疯子,不欲再做理会,准备离开。

    然而瞎子手中的竹棍再次伸出,梁天奕本能躲闪,然而竹棍却始终能卡在步法破绽之中,不仅躲闪不开,为了避免摔倒,还不得不向后退。

    接连尝试几次,梁天奕用尽浑身解数,皆无法突破竹棍纠缠。

    他满头大汗,惊讶道:“高人何必为难于我这么个落魄之人。”

    范卓远站起身来,梁天奕这才发现对方身量颇高,骨架粗大,气势逼人,充满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气息。

    范卓远即便收缩身型,也依旧要胜于常人不少。

    他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保镖,有谁不服你,我都帮你收拾干净。”

    梁天奕道:“这位朋友,看得出来你的武功比我高出不知几个层次,可如今本教面临的危机非同小可,你若强要卷入进来,恐怕到时粉身碎骨,尸骨全无啊。”

    范卓远笑了笑,“若非如此,又怎显得出瞎子的手段。你这个教主不是傀儡吗,想真正掌权吗?”

    梁天奕苦笑道:“能保得我弥勒教不灭已足感庆幸,哪里还能奢求那许多。

    教中四大护法长老,加上那些堂主,哪个不比我强,我原本也就是一护坛使者,何敢来野心独掌大权。”

    范卓远冷笑,“弥勒教都要亡了,就一处总坛在此,要那么多护法和堂主干什么,除了争权夺利还能有什么用?

    这段时日你不必管其他事,每天照常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是,等下月初一,人家逼宫上门,一切自见分晓。”

    梁天奕狐疑道:“阁下真有手段能救我弥勒教?”

    范卓远傲然道:“这有何难的。”

    旋即又“盯”着梁天奕道:“你武功太差了,要提升内功修为已来不及,晚上跟我练一套刀法,多少也能起到些许自保之用。”

    范卓远上个世界当了几十年皇帝,整个江湖服服帖帖,宫中自然收拢了大量武学。

    当然大多数他都看不上眼,不过拿来培养人才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广作涉猎,因此也会几手不讲究刀意,纯粹凭借精妙招式取胜的上乘刀法。

    方才他见梁天奕武功虽然平平,但根基还算扎实,尚算可造之才。

    此人心性尚可,若自己建立魔教,可考验后以做提拔,是以有心先做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