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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答应了
    随着赵太医的手,搭上了任氏的脉,在场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毕竟,先前那么多大夫都过来瞧过了,皆是束手无策,就是不知,眼前的太医,是否能给众人,一丝希望。

    “老夫人这病,乃是气急攻心,是情绪突然间受到剧烈的刺激所引起的!从而,导致了老夫人颅内有淤血的症状!”

    赵太医收起搭在任氏脉上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药箱,而后才在白家人殷切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众人皆心知肚明,任氏这“气急攻心”因何而来。

    白芙蓉紧紧抓着赖碧芝的手,将头埋在女儿肩膀上,小声抽泣着,此时的她,大概也在怨赖飞燕吧!

    白景轩倒还算冷静,他并未将情绪过多流露,但脖颈上快要爆开的青筋,透露出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白颜卿则是站在人群之外,低垂着脑袋,任谁都瞧不出她此刻是何情绪。

    “这病症,怕是会对老夫人的大脑造成一定的影响,加之老夫人上了年岁,日后怕是会……无法自理了!哎……”

    赵太医瞥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任氏,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赵太医……此话是何意?”

    白景轩有些着急了,什么叫“无法自理”?那就是不能动了?

    “说的通俗点,白老夫人这个病,就是民间所说的中风!”

    见众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赵太医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什么?中风?!”

    白景轩惊的眼睛都瞪大了,那架势,着实有点吓人!

    白芙蓉更是诧异的连眼泪都忘了擦!倏地抬头,直直地盯着赵太医!

    兄妹二人这举动,差点把赵太医给吓着了!

    那也就是说,任氏往后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不能自理,只能一直靠人伺候,这对于一向要强的任氏来说,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只不过,这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先例!此病由心起,你们多劝劝白老夫人,让她心胸开阔些,凡事看开点!好好休养,日子久了,或许会好些!”

    赵太医边抓紧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边叮嘱道,唯恐白氏兄妹为难他!

    “这药方好生收着,日后老夫人,就常服用此药方上的药便可!”

    赵太医将药方开好,顺手便递给了白颜卿。毕竟此时,也就只有站在人群之外的白颜卿,瞧着不太吓人了。

    白颜卿接过药方,打开一看,都是些寻常的活血化瘀的药,倒也不难配齐。

    “这苏合香丸,芳香开窍,行气止痛,最适用于中风偏瘫、肢体不利之人了。只需,一次一粒,每日早晚各一粒,给白老夫人服用便可!”

    赵太医临走之际,又塞了一瓶药丸给了白颜卿。

    “这药丸寻常小药铺配不到,小姐可去城中大些的药铺配。”

    赵太医又多嘱咐了白颜卿一句。

    “有劳赵太医了!多谢!”

    白颜卿将赵太医送至府门口,而后朝赵太医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赵太医见状,连连摇头摆手,而后纵身跃上了马车。

    “三皇子,您……不一起走?”

    白颜卿一转身,却瞥见云骥还待在原地,遂有些纳闷儿地问道。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皇子吗?本皇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也不感激我一下?”

    三皇子腆着脸皮,凑到白颜卿眼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有些欠揍。

    “感激!小女自然是感激不尽的!此等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三皇子若有什么要求,大可直言相告!小女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白颜卿堪堪儿后退数步,方才避开云骥那张脸!

    虽说已是深夜,路上早已没了什么行人,可云骥这么大喇喇地在白府门前,贴着白颜卿这么近说话,若被白府下人瞧见,那也是有损白颜卿名节的!

    “你知道的,我想说什么!”

    云骥见白颜卿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自觉无趣儿,遂直起身子,弹了弹衣裳,一本正经道。

    此刻的云骥,言行间,哪里还有半分轻佻?他的沉着和疏冷,让白颜卿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云骥,而是别人似的!

    “好,我答应你!”

    白颜卿自然清楚云骥想说什么,不过就是想让白颜卿答应嫁给他吗?事到如今,白颜卿也想开了,云骥在朝中无自己的势利,一贯逍遥自在,日后或许会被封个闲散王爷什么的,这样的云骥虽不思进取,却也是最安全的!不涉及朝堂,于白家和纪家来说!就是最安全的!

    “你……这就,答应了?”

    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云骥望着白颜卿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先前,这小女子不还是抗拒的很?这会子,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骥瞬间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他直觉,白颜卿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嗯,答应了。”

    白颜卿淡淡回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你……真的答应了?”

    云骥一时,震惊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味的同白颜卿确认,仿佛他不确认好,白颜卿过后便会反悔似的!

    “嗯。”

    白颜卿望着眼前的云骥,心中暗自好笑,他之前,不还是见天儿的想要自己嫁给他吗?现在自己答应了,他怎么好像……不是那么情愿呢?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呢!”

    云骥挠了挠脑袋,一双清亮的双眸中,满是蒙圈状。

    “三皇子再不走的话,赵太医的马车就要跑远了。”

    白颜卿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好心开口提醒云骥。

    “啊!马车!对,马车!”

    云骥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而后毫无意识的朝着那马车跑去。那呆愣的模样,惹的白颜卿忍不住笑弯了腰!

    “颜卿!”

    就在白颜卿笑着看着云骥跑着追马车之时,白景轩突然冒了出来。

    闻言,白颜卿猛地刹住笑意。

    “父亲,您都听到了?”

    想来,白景轩是听到了云骥同白颜卿的对话的,不然,他不可能是一副复杂的眼神望着白颜卿。

    “你当真决定了吗?”

    白景轩此刻心中除了诧异,还有疑惑。

    “咱们白家,欠下三皇子这么多恩情,您觉得,我还有的选吗?我们白家,还有的选吗?”

    白颜卿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景轩,一双灵秀的双眸中,满是坚定。

    白颜卿的一句话,直接将白景轩问的愣住了。

    之前,白景轩想的是,在诸皇子中,还能挑一挑,挑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聪明的、有些权势的。一来可保其自身,不被皇帝所疑心。二来可保白家、保自己前程无虞。

    可放眼望去,皇上的几位适龄皇子,除了大皇子云祺是个憨傻无用的,不会被皇帝所重视和疑心的。再来就是三皇子云骥,虽说人是混账了点,但他向来与世无争状,从不参与任何朝政,也正是因为这点,皇帝才格外宠爱云骥。

    还有一点就是,云祺和云骥,乃一母同胞,皆是先皇后所生!如今,先皇后仙去,这二位皇子虽为嫡子,却到底少了生母的帮衬,在朝中,也可以说,无甚存在感的。所以皇位之争,向来与他二人无缘的。

    对比之下,其他几位皇子,无论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多少都沾手一些朝政。且都是生母尚在,母族有一定势力相护制衡的,与朝中的党派,也多少是有些关联的!

    原先,白景轩是有意在其他几位皇子中,挑一位合适的人选,这样对他未来的仕途,多少是有些帮助的。可而今,经历了这几个月同白颜卿这个女儿的相处,白景轩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这些日子,白景轩反复思量过,他认为,自己已经爬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现在的他,对权利反倒是没那么渴望了!他更希望的是,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唯一的女儿,能过的舒坦,能远离朝堂这是非之地!

    “走罢,父亲!夜深了!外头凉!”

    云骥早已跑远,白颜卿望了眼空荡荡的街道,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她,就这么答应云骥了?明明自己答应的时候挺爽快的,怎么这会子,她又有些后悔了呢?

    罢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累了一整日了,彼时的白颜卿,倏地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

    白颜卿自顾自的往府内走,满是心事的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白景轩,用怎样深邃的眼神盯着她。

    “其实,三皇子,也挺好的!”

    白景轩叹了口气,望着白颜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三皇子除了有些许的不着调儿,其他都还不错。人又机灵,能讨得皇帝的欢喜。而且,他还是先后的次子,名份上,是嫡子!这样的三皇子,无论日后前程如何,都会比宫里那几位,争名夺利的皇子的下场,要好太多!

    白颜卿若真嫁给了三皇子,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

    “小姐快些歇下,折腾了这大半宿,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采星手脚麻利地将白颜卿的床铺铺好,然后招呼她赶紧就寝。

    累归累矣,但白颜卿此刻却毫无睡意。为了避免采星担心,她才顺势躺下。

    可躺在床上的白颜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阵夜风拂过,将白颜卿的房门吹开,她披好衣裳,正要去关门,鼻尖却传来熟悉的熏香味儿。

    “你这次……怎么肯答应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这不正如你所愿?”

    白颜卿没好气地呛声道。

    来人明显一愣,或许是没料到白颜卿会这么说。

    如他所愿?真的……就如他所愿了吗?

    “走前记得帮我把门关严实,夜里风大,凉的很!”

    白颜卿见他不吭声,遂自顾自地上了床,盖好被子,而后对着门口处,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是喜欢上他了?”

    那人的话,问的有些犹犹豫豫的,因为不确定白颜卿是何心意。

    “喜不喜欢的,有什么重要的。”

    白颜卿实在懒得同这人废话,她若真喜欢云骥,之前为何又那么抗拒?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偏这人,还楞头楞脑的跑来问她!

    “你……”

    那人又欲开口问些什么,却被白颜卿直接打断了。

    “睡了,困了。好走,不送。”

    白颜卿烦躁的翻过身,不再理会那人。

    或许觉着不想自讨没趣儿,没过多久,那人便离开了,就像他来时一般,去时,亦是悄无声息,未惊动白府任何人!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